《四十五度角看月亮》殇︱握紧刀锋

7、一直在错

　　“砰！”沫儿顾不得礼俗，猛地推开木门冲到老铁匠面前缓缓地蹲下扶住他的肩膀，盯着插在老铁匠胸膛中央的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眼中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
　　“丫头，你不必~~难过，这柄剑实在太霸道了，我这把老骨头所有的生命力和精血竟仍不足以把它的潜力激发出来，真是太遗憾了...丫头别哭，伯父对不住你和你师兄，没能锻造出真正的神器，伯父让丫头你失望了...难道真的是造化？咳~咳咳咳”老铁匠睁大了逐渐涣散的双眸凝视着沫儿，满脸的愧疚之色，残破的身子终抵不住咳嗽所带来的轻微震颤，胸膛一阵收缩，血流的更急，口中喷出一口血雾更是刚接触到空气就迅速被剑身吸了过去，瞬间不见踪影！
　　“伯父，对不起，是沫儿的错。”此时沫儿早已悲伤的快说不出话来，这是一味地说着对不起。
　　“丫头，快别这么说。伯父都快走的人了，你哭哭啼啼的怎么叫我放得下心？快，别哭了！”老铁匠努力地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想为沫儿擦拭挂在腮边的泪珠。
　　“伯父~~~”沫儿再也抵不住心中翻腾的悲伤，失声痛哭了出来，抓住老铁匠因失血过多而逐渐褪色变白的手放到自己的脸旁，泪水顺着老铁匠枯枝般的手掌慢慢滑落，落地有声。。。
　　“丫头，伯父今...天很..开心，能见到...你这么懂事的丫头,我走了后，你要...懂得照顾..好自己，这样..我好放心。”老铁匠的奋力地想睁大自己的双眼想再仔细地看看面前的沫儿,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怎么也看不清晰.他快油灯枯竭了...
　　“我会的，沫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伯父你不要丢下沫儿好吗？为什么都要离开沫儿,伯父你不要丢下..."沫儿紧握着老铁匠已经僵硬了的双手,紧咬着嘴唇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这位即将要离开自己的亲人.
　　“不哭，丫头，记得..伯父说的话,照顾...好自己...”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随之双眼也慢慢合上，永远的合上了。。。
　　“伯父，请你相信沫儿！沫儿不能让你的努力白费！”努力地吸了吸鼻子，止住抽咽，眼泪仍拼命地往下掉，沫儿此时的眼神却变的异常坚定。
　　“啊！”一声凄厉的悲鸣响彻在空旷的深夜，沫儿左手紧紧握住老铁匠胸口的剑刃，锋利的剑刃毫不费力地割开沫儿娇嫩的手掌心，顿时让她感到一阵抽髓断骨的痛钻进心脏最深处！一股强大的吸力令全身的血液仿佛正通过手掌奔流向握着的剑身上，此时她才知道刚刚老铁匠忍受着怎样的痛苦，想着，眼泪流的更急。。。。随着生命力和精血的迅速流失，沫儿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摔倒在地。。。
　　“让开！！！”牧小书在已经失去理智的许双杀机的压制下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顿时，浑身的血管仿佛都在这次的牵动下爆裂开来，浑身喷出一团血雾，但此时眼神中的焦急、悔恨还有愤怒旺盛地燃烧了起来，甚至开始自焚！
　　回答他的是许双更为粗重的呼吸和瞳仁里的嗜血火焰的跳动，还有更为强烈赤裸裸的杀气！
　　“让开！你给我让开！给我让开！让开！”牧小书几乎是在咆哮，并又向前踏出了一步，这下不光鼻子和嘴巴连耳朵和眼角都开始益处出丝丝的血线，平时放荡不羁的脸上青筋暴突，狂放的面部线条此时也显的可怖了起来。
　　“吼！”许双拔地冲天而起，下一刻已经出现在牧小书的身后，无双剑迅猛地刺向牧小书的后背心！
　　“你这个混蛋，给我滚！滚！滚！老子没时间陪你玩！给我滚！！！”牧小书拼命地协调着自己的身体让无双剑避开自己的心脏奋力往后出拳、收拳、拄剑、单膝跪地！许双已形成一个抛物线飞出场外。
　　台下的所有人，包括萧不凡都惊讶地看着，台上半跪着的牧小书，此时他的脚边已经满是一滩血迹了，仍然还有鲜血顺着已经湿透了的衣服下摆继续往地上滴着...正有一把剑从他的背后贯穿到胸膛,正是许双的无双剑!刚刚他拼着硬受了这很可能足以致命的一剑才有机会出拳击飞了许双！这种以命换命的战法实在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又是一条血线飘出,牧小书猛地拔出插进后背心贯穿到胸前的无双剑随手扔在了擂台上,起身飘出擂台,头也不会地琅琅跄跄地向远处奔去。
　　师妹千万别有事啊,一定要等师兄,师兄一直来都是做错了,一直都是!牧小书边在赶回去的路上奔跑着心里边默默的祈祷着师妹千万别出什么事。在牧小书身后留下一路的血迹。。。
　　一定要坚持住，师妹还在等着我呢，我不能倒下的。一路上了奔波眼看快到离殇峰了，但一方面因为身受重伤的身体每向前跨一步都好象是在拿刀子在胸膛的伤口里搅动一番然后再塞进一大团盐巴一样痛苦难耐，更何况从心口那恐怖的伤口里流出的血足可以让一头巨型吸血鬼他妈来解渴充饥了！牧小书只感觉自己浑身象稀泥一样提不起哪怕一丁点的劲，只剩下心中的信念支撑着自己继续向前有一步没一步挪动着。
　　也许愤怒、疯狂、野心或者欲望都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潜力，但真正能把人的潜力激发的最彻底的那就只剩心灵深处的信念了！现在的牧小书就是一个被心中信念激发的快要蒸发的人，他现在脑子里所有的思想和想法都集中汇聚到了一个点！一个很小的点，那就是一定见到他师妹的信念！所以他又开始狂奔，以一种几乎是自残的方式在狂奔！
　　当他来到竹屋前时，沫儿仍在早上送他离开时的门槛处，只是此时正爬倒在了门前，早已昏迷很久了！此时她的脸色异常苍白，虽然昏迷中眉头仍轻皱着，好象梦里都在受着什么烦心事干扰着，苍白的嘴唇都已经干裂破皮，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毫无生气一般。
　　“沫儿，你怎么了，醒醒。”牧小书费力地蹲下身子轻拥起沫儿身子出声说道。
　　“师兄吗？是师兄回来了吗，师兄...”沫儿听到牧小书的呼唤轻轻睁开了眼虚弱地答应着，却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前方，伸出手来向牧小书脸上慢慢移来，沫儿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沫儿，你别吓师兄啊，你眼睛怎么了？你看不到师兄吗，师兄回来了，回来帮我们沫儿过生日...”牧小书抓住沫儿仍伸在空中胡乱探向自己脸狭上的手紧紧地握住，突然感到喉咙象被什么东西梗住一样，话也说不下去了，泪水混合着眼角的血水慢慢滑落。
　　“师兄，今天的决斗一定赢了吧，呵呵，师兄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沫儿替师兄开心啊。恩？师兄你在哭吗？是在为沫儿哭吗？不碍事，沫儿只是太累了所以才看不见的，睡一觉就会好的，师兄不要哭好不好？”沫儿感到牧小书滴在她脸狭上的泪水，热热的...师兄是在为自己伤心吗？
　　“沫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师兄一直都在伤害沫儿,师兄该死!”牧小书看着沫儿空洞无神的双眸痛苦地低声说着对不起。
　　“师兄，你没有伤害沫儿的，真的没有，师兄对沫儿一直很好的，怎么会伤害沫儿呢？”沫儿急声为自己师兄辩解着，空洞的眸子竟是一片慌乱之色，显得那样的孤独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