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述难逃》奶妄

8、第 8 章

　　结束了军训的晚自习真是让人全身心都充满着逾越，班级里的人经过了几天也基本上都混熟了，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只有沈述一个人坐的笔直扭头看着窗外。
　　因为三班的都知道，沈述和蒋琰不对付，蒋琰又是个不怕事的主，所以很理所当然的沈述就被孤立了。
　　阮志文唤了之前那几个去拿校服和书本，四中是个公立学校，校服是全市统一的那种，夏装是一件枣红立领T恤和一条纯白直筒裤，秋装样式仿了某大牌运动衫，深蓝为主，在袖子两边和裤管两边用浅蓝丝线绣了双杠线，冬装是冲锋衣，这个是唯一非常酷的地方。
　　一人两套，堆得只能放在脚边，有不少人都拆了包装查看尺寸，还有不少直接套上试穿的。
　　阮志文：“现在先别试，等会回寝室再试，不合身的看能不能找人调剂一下，找不到的明天来跟我说，趁早报上来。好了，把衣服放好，现在来发书，班长安排一下。”
　　忘了介绍，临时班长兼309寝室长，朱齐齐。
　　“好的。”朱齐齐站起来，叫了第一排的人一人发一科，发完了在回来拿另外的科目。一共十三本，除了必修的九科，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青少年心理知识什么的。
　　沈述发了语文和物理，蒋琰拿到书的时候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真的，总觉得书上都带着股若有若无的奶味。
　　最后半个小时，所有人都在教室门外排队，男女各一列，从矮到高，沈述排在蒋琰前面，高一三班三十八人，男生二十，女生十八。男女同桌，进一男的进一女的，以此类推。
　　蒋琰闲着无聊，用一旁的墙壁练扣篮，突然低声对沈述说：“哎，你有两个发旋儿啊？”
　　“嗯。”
　　“一旋善、二旋精、三旋牛转世。”蒋琰说，“可你看起来老实吧唧的。”
　　沈述扭头看了他一眼：“迷信。”
　　蒋琰乐了，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细软的发丝在手里触感非常好：“你干嘛留个长头发啊？”
　　“懒得剪。”
　　“你不觉得麻烦吗，洗头什么的，还容易挡视线。”
　　“不觉得。”
　　“你怎么这么冷淡啊？你对别人也这样？”
　　沈述没回答他，因为轮到他了，剩下的结果显而易见，他和蒋琰同桌，坐在真正最靠里的角落里。
　　“好了，有没有同学看不清黑板的想要调位置的，现在举手。”阮志文说。
　　“老师，我视力好，我想坐最后一排去行吗？”金俊坐在了第一排，哀求的目光直往蒋琰那边看去，就像离不开爸爸的儿子。
　　“老师，金桔想去他琰爸爸那边。”王文泽说，他去过蒋琰寝室几次，看到金俊对蒋琰瞻前顾后的态度真的咂舌。
　　蒋琰一乐，手一挥：“儿子，你就坐那，爸爸看着你的背影安心。”
　　全班都笑了，金俊扭过头去，不说话了，耳根子都红了。
　　“行了，都没问题了吧？我再说一下，明天高二高三返校，你们可以放假一天，出去玩可以，注意安全，而且六点半前回来，知道了吗？”
　　“知道了！”这次的回答非常铿锵有力。
　　“下课。”
　　一群人跟关在笼子里的□□一样，一蹦一蹦就出去了，欢呼着，有不少已经约起来明天的聚会了，金俊立马冲了过来：“琰哥明天什么安排啊？”
　　“给你找妈。”蒋琰搂着金俊出门，目光一瞟，发现沈述一个人与他们走了完全相反的路，那是出校门的方向，他立马追了上去。
　　沈述：“？”
　　金俊在后面喊了一声：“琰哥？你去哪啊？”
　　“你先回去吧。”蒋琰摆摆手，然后看着沈述，“你今天还要去医院？”
　　沈述点点头。
　　蒋琰有点咂舌，什么身子弱成这样啊，跑了几圈挂这么久的营养针：“你一个人啊？”
　　“班主任会送我去。”
　　蒋琰：“然后呢？”
　　沈述大概是不理解他的话，偏头看了他一眼。
　　“他晚上陪着你么？”
　　“不。”
　　“你一个人呆医院啊？”蒋琰最讨厌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心里发毛，特别是夜深人静的医院，如果让他一个人呆在医院里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沈述：“嗯。”
　　“我陪你吧。”反正明天放假，去了医院找个借口溜出去，今晚就能通宵了！Yaho！
　　沈述说：“不用。”
　　“别跟我客气了，反正明天放假。”蒋琰自然的搭上他的肩膀，跟搂着金桔儿子一样，不过金俊体型偏小，搂在怀里跟搂媳妇一样，沈述身高跟他差不多，骨架又不算小，搂着着实难受了些，蒋琰搂了几秒就放了手。
　　沈述没说话，阮志文站在校门口等他，看见蒋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要跟同学好好相处吗，沈同学变成这样我也有错，我去医院陪他一晚。”
　　“算你有心。”阮志文转身带着他们朝车走去，“他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问题，你知道也好，他还让我不……”
　　“老师。”沈述突然叫了他一声。
　　阮志文愣了几秒：“哦，上车吧。”
　　沈述估计是办了住院的，刚到医院就直接进了病房，护士进来的时候，阮志文说：“蒋琰，你跟我去外面吧。”
　　“为什么？”
　　“聊聊。”
　　“哦。”
　　开学才几天，这都聊多少次了，有什么好聊的！
　　“蒋琰……”阮志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正起了个话头，手机响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接个电话。”
　　蒋琰点点头，等阮志文走了之后他蹭了病房门前，他觉得阮志文和沈述有什么东西瞒着他，透过那一小扇透明玻璃窗，蒋琰看到沈述刚在护士的帮助下把那件军训服脱了下来，胸前裹了好几层的纱布胶带。
　　蒋琰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他想起那天似乎还踹了沈述一脚，而且力气还不小。
　　纱布一圈圈绕下来的时候，蒋琰看到他白皙的肌肤上腹部处有一大块几近黑紫的淤青，让他直呼自己罪过。
　　摇摇头啧了一声，转身坐在椅子上，阮志文也刚好打完电话回来，蒋琰开口：“他那淤青……”
　　阮志文怔愣，随即说：“你看到了？也好，我本来就觉得这是该告诉你。”
　　蒋琰看着他。
　　“他被踹断了两根肋骨。”
　　“？！”蒋琰猛然起身，“什么？”
　　“这事儿很严重，你先坐下。”阮志文说，“如果这事儿捅到教务处，你早就被开除了。”
　　“那为……”
　　“因为沈述不让说，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包庇你，他说他没包庇，是为了他自己，反正他就是让不说，对外就说是你和他打了一架而已。”
　　蒋琰眨了眨眼，表示不能沈述，如果有人他妈把自己打成这样，早就让自己爸妈告到教育局去了，怎么可能还……对那个人道歉？
　　“你知道那天我在操场找到沈述的时候，他在干嘛吗？”阮志文看了他一眼，语气晦涩，“他晕在操场了，没人管。每次想到这个，我都心惊胆战的，如果那晚上我没去找他，他会不会出事情。”
　　所以，他一直在跑五十圈，跑不下去却没回寝室，是因为晕过去了所以跑不下去，吗？
　　什么人啊，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
　　“这几天接触下来，我发现沈述的性子很孤僻，有时候可能说话不太讨喜。我告诉你，没想让你做什么，就是想让下次如果再想对他动手，下手能有个轻重。你已经满16周岁了，已经具有辨别是非善恶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如果做错了一些事情，你是要对自己所实施的一切犯罪行为负刑事责任的。”
　　蒋琰看了阮志文一眼：“我没想把他打成这样的。”
　　“或者我们换个说法，我知道那天你打他的时候没有想过把他打的这么严重，就是纯碎想出气。但你想想，如果沈述真的出了事情，那你一定是犯罪人，莫名其妙的打了别人两拳就要被抓进牢里，你说你冤不冤？”
　　蒋琰点点头。
　　阮志文拍了拍他肩膀：“这么大人了，我相信你自己有自己的考量。你好好陪他吧，我先回去了。对了，回去之后记得多帮衬着点，他现在干什么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