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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掉进贼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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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聂溪宁抬头看向远处,橙红的夕阳已然染透了半边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禹迹图,离下个城镇应该还有五十里,官道上行人已寥寥无几。
不远处一个扛着锄头的老翁正慢慢悠悠的走着,看样子是这附近住家,聂溪宁于是催马上前。
“这位老伯,烦请问一下,您可知这附近有什么近路能通往前面的城镇?”聂溪宁下马问道,她心下有些着急,若是天黑之前赶不到济州,怕是就要露宿城外了。
“小伙子你这是要去济州?前边倒是有条小路,只是近来不甚太平。”老翁摇头说道。
“无妨,还请老伯指路。”聂溪宁着急赶路,无暇多想。
……
“此树是我栽,此……”山贼甲还没说完,就听山贼乙嚷嚷道。“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老掉牙的打油诗还拿出来说,小子,下来!识相的,快把银子拿出来,爷爷们就放你一马。”
聂溪宁无比郁闷,她就是山贼乙口中那个要识相点的小子。
“各位好汉,你们看我像有钱人么,我是为了躲债才走这条小路的。”聂溪宁看着面前这些膀大腰圆的山贼们,无比后悔贪近走了这条小路,她哪里知道老伯说的不甚太平是有一群山贼埋伏啊。
“少废话,把你的包袱给我,哟,小子长得不错嘛,寨主,您看,还挺俊的。”山贼乙打马上前,拿过聂溪宁的包袱对着山贼群中间那个左边脸上带着一块刀疤的男人谄媚的说道。
这人正是这群山贼的头领白三,人称白一刀,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带疤的脸看起来分外凶狠阴鹜。
只见他催马来到聂溪宁跟前,眯着那双吊起的三角眼邪笑道:“嗯,是不错,把他给我带回去。”
“是,寨主。回去我们就把这小子洗干净了给您送到床上去。”众山贼哄笑起来。
聂溪宁听到他们说的话心中大喊倒霉,本想着破点财也就算了,怎么还遇到个断袖,扮成男装竟也不安全。
只是她哪里知道,这群山贼无视道德律法惯了,男女不忌而已。
她强忍着白一刀令人作呕的口气,暗暗思量,对方人多势众,看来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就算她的身手不错,也撂不倒一群人啊。
“各位好汉饶命,我家中还有老母等候,这包袱里有些碎银,给好汉们买点酒喝,可否放我一马?”聂溪宁口中求饶,本想说上有老下有小,可惜自己的年纪也不像有小的样子,那样貌似有点假,她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的厌恶之色。
她心知□□的马儿跑了大半天已现疲态,自己逃也不一定能逃的掉,还是先示弱吧,最起码让他们降低了对自己的防备再说,然后再伺机逃跑。
“我们寨主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废什么话,走!”山贼乙说着就要上前推搡。
聂溪宁侧身躲开那只黑瘦的爪子,她可不想被这群人渣碰到,肩膀也不行,“有话好好说,我跟你们走就是。”无奈之下只好随着山贼乙上前。
“可否让我也骑上马,你们看,我反正也是逃不掉了。”她双手一摊,一副苦闷的样子,倒不见害怕。
“你这小子倒有意思。”白一刀见这少年不但没有怯意,还有心思跟他讨价还价,顿觉有趣,遂下巴朝那马儿一扬,山贼乙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又把马儿牵过来还给了聂溪宁。
聂溪宁彻底打消了现在逃跑的念头,她显然注意到了白一刀看向她的眼神中的那种志在必得,意思很简单:你尽管耍花招吧,耍上天了你也逃不掉。
一群山贼带着聂溪宁扬长而去。
片刻后从小路旁一人高的草丛后面走出了两人,正是从京城离开准备前去潭州找刘将军的顾景林和程佑,原来他们本是躲在草丛后面方便,没想到目睹了这一切。
“林哥,咱们救救那个小兄弟吧,他被那群山贼带走肯定没好果子吃。”程佑担心道。
“嗯,我也正有此意,但是咱们俩人单力薄,不可轻举妄动…先跟上再说。”顾景林蹙起浓眉,虽然他也有急事在身,但是让他见死不救,他还是做不到。
……
这是一个位于山坡背面的寨子,零散分布着七八间茅草屋和三四间屋子,中间是一个大草棚,看起来倒像是山贼们平时吃饭喝酒的地方。
聂溪宁现在就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据说旁边就是白一刀的房间,门从外面被上了锁,由于聂溪宁之前的示弱之举,众山贼只当他手无缚鸡之力,连手也没被捆上,聂溪宁呆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寻她,便放松了些警惕,心中思索着该如何脱身。
忽听门外嘈杂声渐起,伴随着一些人的笑骂声,乱哄哄的,原来是山贼的另一队人马回来了,看样子收获颇丰,山贼们正聚在大草棚中庆祝分赃,暂时也就顾不上她了。
“鹏弟,你们今日着实不错,哈哈,大哥敬你一杯。”寨主白一刀拍了拍副寨主周大鹏的肩膀,举起了酒杯看起来十分高兴。
“哈哈,我听说大哥收获也不小啊,这回可有艳福享了,只是享用完了也别忘记兄弟们啊,咱们还饿着呢,是不是?”周大鹏挤眉弄眼朝着众山贼笑道。
“是!”众山贼起哄。
“这是自然,哈哈,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喝酒!”
躲在一间茅草屋后面的顾景林和程佑听到山贼们的对话,暗道一声可恶,心说一定要把这个小兄弟救出来,真要落在这群山贼手里不死也残。
夕阳在一片哄闹声中渐渐低垂,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众山贼已然喝醉,有几个甚至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聂溪宁扒着门缝看到外面的情景心中也有了数。
啪嗒
门外的锁被打开了,聂溪宁紧紧盯着屋门全身都戒备起来。
“大,大哥,这就是你说的那小子?嗯…细皮嫩肉的,嗝…不赖,嘿嘿…真不赖。”打着酒嗝的周大鹏盯着聂溪宁的脸,上下打量一眼,淫邪的笑出声来。
“哈哈,那是自然,好久都没遇过这样的货色了,鹏弟放心,待会儿就轮到你了,哈哈。”白一刀还算清醒,想撵了周大鹏出去,自己好先享用一番这难得的美色。
“那,大哥你,你快着点,咱们都等不及了。”周大鹏眼睛都要粘在聂溪宁身上了,不舍的退出房门。
白一刀转身关上了门,眼睛里冒着绿光朝着聂溪宁慢慢走了过来,活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恶狼,“小美人,我来了。”他正想要上前握住聂溪宁的肩膀,脸也凑了过去,却被聂溪宁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聂溪宁看着眼前的白一刀,心中无比恶心,背后已抵上了墙,退无可退。
她藏在身后的右手一翻,反射出了细碎的光亮,那赫然是一块薄薄的瓷片,正是聂溪宁刚才趁外面嘈杂在屋里磕破茶杯准备好的。
“呵呵,你躲不掉的,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要不然有的罪受。”白一刀冷哼一声,再次伸出了双手。
眼看就要抓住聂溪宁。
聂溪宁看好时机迅速一个矮身从白一刀臂下钻过,眨眼间就站到了白一刀身后,也多亏她的个头高,而白一刀也就是跟她差不多的个头,她想要勒住白一刀的脖子轻而易举。
正待动作,另一只手上的瓷片也蓄势待发。
门外却忽然响起几声尖叫。
“走水啦,走水啦,快来救火啊!”叫喊声打断了聂溪宁手上的动作。
“娘的,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呆着,回来我再收拾你。”白一刀听到喊声猛地转过了身,皱着眉望了一眼门外恶狠狠的对聂溪宁说道,说完不再停留就出了屋门,还不忘上了门外的锁
。
聂溪宁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可惜着那么好的机会,不过外面着火了对她来说也算好事,她正好看看能从哪里出逃。
笃笃……
白一刀刚离开不久,门外忽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把正在思索如何弄开门锁的聂溪宁吓了一跳。
“小兄弟,你在么,你还好吧,我们是来救你的。”程佑敲门轻声道,原来这场大火就是顾景林和他趁众人酒醉放的,现下抛开醉死的山贼,其余的都酒醒大半,救火去了,聂溪宁这里已经无人把守。
“先把锁撬开再说,别吓着他。”顾景林说着埋头用匕首撬锁,他力气甚大,不消片刻就撬开了锁。
喀嗒一声,锁掉在了地上,屋内的聂溪宁还是没有说话,她目露怀疑之色,心想这两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看样子倒是友非敌,不过还是警惕些的好。
“你们是谁,怎知我在这里?”聂溪宁对推门而入的两人问道,两人看起来皆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粗布衣裳,壮实一些的那个神情中略带着紧张。
另一个个子更高些,长的也更好看,偏偏眉目冷淡,仿佛正在救人的不是他。
“小兄弟别怕,我们真的是来救你的。”程佑急忙解释。
“你还是先跟我们离开这里吧,回头跟你解释,等会儿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顾景林说着就握住了聂溪宁的手腕,语气和脸色一般冷。
聂溪宁一个不查被顾景林握住了手拉了出去,只是此时也无法计较太多,看样子他们也不像坏人,于是猫着腰跟着他们东拐西拐就出了寨子,忙着救火的山贼们哪顾得上屋里的聂溪宁,就这样竟让他们顺利逃了出来。
只留背后那冲天的火光依然肆虐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