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戳暗恋》南休

2、暗恋

　　“同学，你和人搭讪的方式好老土啊。”

　　文期：……
　　“我是真的觉得你眼熟！”可又认不出他到底是谁。
　　她一脸认真地说。

　　右边走廊响起一道笑声，“每天都有人对我江哥说眼熟，新同学，你是第N个。”
　　一男生朝这边走过来，好像是四班的同学。

　　文期耸肩，无所谓。
　　反正她也是一时好奇才多口问了一句，“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说完就施施然离开，杜啸没头没脑地看着文期的背影，嘀咕道，“这同学的反应怎么和别的女生不一样。”
　　别的女生被他这样一说，都会羞答答地红脸，然后害臊地跑开，怎么现在整得好像害臊的应该是他似的。

　　“江哥，这？”杜啸扭头看向江玖，江玖动作缓慢地瞥他一眼，“用你多嘴？”

　　杜啸：……
　　他TM都这样干过多少回了，现在才嫌他多嘴？

　　江玖起身，端着水杯往教室走，坐下前，眼角睨了眼文期。

　　文期蹭地抬头，黑笔在她的右手指尖飞快地来回旋转，狐狸眼含着笑意，“你是不是认识我？”反问着，但一脸笃定的模样。

　　江玖将水杯放到空空如也的课桌上，背靠着墙坐下，“只许你对我眼熟，不许我眼熟你？”侧脸的轮廓棱角利落分明，右耳耳垂的低端有一颗小巧的红痣。

　　文期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人，一个右耳耳垂也有一颗红痣的人。
　　却又觉得不可能，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出脑外。

　　卢松见江玖与新同学开始说话，害怕江玖那臭脾气伤到新同学的自尊心，迟疑地喊了声，“哥。”

　　见江玖没反应，又大胆地起身来到两人之间，对着江玖介绍道，“这是今天刚转来的新同学，文期。”
　　江玖抬眸懒洋洋地看他一眼，神情淡漠。

　　卢松扭头又对着文期开口道，“这是江……”

　　“叮铃铃，叮铃铃，”卢松刚刚开口，外头的铃声就响起。
　　“下课再说，”美少年冷不丁开口，把卢松的欲言又止塞回肚子里。

　　文期抬头看向前面的美少年，美少年转身回去，抬头看向黑板，像是要好好听课的模样，可桌子上一本书都没有。

　　一个上午有两大节课，这节是物理课，上完这节课就是中午。

　　物理老师年纪看着不到四十，是一个秃顶，文期摇头，总觉得这是聪明绝顶的现实写照。

　　这节课上得非常和谐，前面的美少年在坚持了二十分钟后又趴到桌子上，余后整整七十分钟，都没有动过一下，应该睡得很熟。
　　文期想。

　　下课后，文期打算先去学校摸一圈，熟悉熟悉环境。

　　教室外响起一句“江哥，走了。”

　　江哥，江哥……

　　原先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又牢牢根植在文期脑海里，她向前一弯，拦住美少年出去的路，笑嘻嘻地问，“同学，你是不是叫江玖啊？”

　　……

　　教室里的人出去了一大半，只剩下稀疏几个人，卢松和杜啸勾肩搭背地走到门口，朝美少年招呼着，“江哥，走啊？”

　　文期盯着江玖一动不动，江玖朝他们说了声，“你们先走。”

　　这意思……
　　是承认了她说的话吧。

　　文期失神时，江玖扭过头把她的手移走，像是个大爷似的靠在墙上，桃花眼闪着了然的光，“文期，你终于认出我了。”

　　“你真是江玖？”文期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拍，似是不可置信。

　　“一起吃个午饭，慢慢聊？”江玖第一眼就认出了文期，本打算看看她什么时候能认出自己，结果没想到她好像把自己忘得挺彻底的。

　　文期惊悚地盯着他瞧，脑袋不由自主地上下点头。

　　刚刚走出学校后门，文期望着走在自己左边的江玖，还是没忍住开口，“你好像变了挺多？”
　　以前的江玖……

　　“哥，小肖在后巷被人打了。”杜啸骑着自行车从前边看到他们往后倒退回来，朝江玖喊。
　　卢松坐在后座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煎饼果子，嘴里含糊不清，“哥，你快点来啊。”

　　文期皱眉地看着这一幕，迟疑问道，“谁是他们哥？”

　　这话刚刚一结束，江玖不知道从谁手里截了一辆自行车，单脚站在地上冲文期说，“快上来。”

　　文期没看懂眼前这局面，还是听话地坐了上去。

　　坐上那一瞬间后，车就往前冲了一大截，文期攥紧江玖的衣角，两人在并不宽敞的后街路上直冲横撞，“下来。”
　　文期下意识地一跳，下一秒这车就被他一甩摔到了地上，人跑出好远。

　　左边巷子里有吵闹声，文期按捺着自己的好奇心禁止自己去一探究竟。
　　可是，江玖都去了啊……

　　文期的脚步不由得往左边拐，躲在转角处。

　　一眼望过去，她最先看到的还是江玖，这倒是没什么。
　　问题是，江玖竟然在打架……

　　文期眨眨眼，蹲在拐角处继续看。

　　几个穿着便服，染着五颜六色杂毛的人跪.趴在墙角边上，隔得太远，文期听不清声音。
　　江玖靠在另一边墙上淡淡看着，随即往外走。

　　文期立即收回头，回到自行车旁边，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江玖走出来，看到文期还乖巧地站在原地时还怔了一下，紧接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扶起自行车，朝她道，“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文期不动，一脸你别装了我都知道的表情看着江玖，奈何江玖并不理她，“还走不走？”

　　“嗯哼，”四年不见，还会冲她喊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边就传来喊声，“大哥，就是这小子一直盯我。”脚步声混乱，文期没回头，但她觉得人应该不少。
　　她并未回头，而是扭头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多头的江玖，苦笑道，“江玖，我有点后悔今天和你一起出来吃午饭了。”

　　“……”
　　江玖：“等着。”

　　说完把自行车递给她，一个人往回走。

　　文期回头，看着对面的八个人和自己这边形影单只的江玖，默默为他捏了一把汗。
　　要是真打起来，她一定会帮江玖打110和120的。

　　江玖这头，看着对面领头的寸头，轻笑道，“这小子是你罩着的？”

　　寸头看到是江玖，暗骂了旁边这小子。可来都来了，总得撑撑场面，“江玖，今天我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江玖似是轻蔑，眉梢微抬，“嗯？”

　　文期想，江玖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没说两句话，等文期再次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双方已经打起来。
　　八打一……
　　有点不厚道。

　　文期摸出自己的手机，按下110，还在接通中。
　　手机里还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对面那混乱的场面好似被江玖单方面宣布结束，单腿撂倒最后一个人时，他还朝文期的方向笑了一下，莫名勾人。

　　“你好？你好？有人在吗？”
　　“有人吗？”

　　文期看着那个笑晃了眼，忙对着屏幕另一头的人抱歉，“警察叔叔，不好意思，按错了。”

　　那头的警察像是已经习惯这种恶作剧，叮嘱了几声后便挂断。

　　文期放下手机，看着走过来的江玖，又侧头看了眼往另一边跑的人——应该都是学生，但里边有五个大块头……

　　她收回视线，转而又看向面前这个名叫江玖的人，突如其来地问了句。

　　“江玖，你还记得你上次叫我姐姐是什么时候吗？”

　　江玖闻言拧眉，似是在回忆，紧接着又道，“记得，你喊我爸爸的时候。”

　　文期：……
　　今天所有的不正常好似都被这句话解释清楚，文期脑海里闪过以前同桌每天吐槽的小说，第一次相信那句话——狗血来源于生活。
　　因为江玖真的可能是被魂穿了。

　　她一脸认真地走到江玖面前，仔细端详着江玖的那张脸，是同一个人的皮，但芯子一定被换了。
　　以前的江玖明明是一个名门正派的傲娇小公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会背八荣八耻。

　　她望着那张摄人心魄的脸，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哽咽开口，“江玖，你是不是被魂穿了？”

　　江玖，你是不是被魂穿了？

　　“？”
　　江玖似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坐在自行车上扭头看过来，“文期，你脑子是不是被你自己吃了？”

　　还是一样的傲娇……

　　文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像江玖又不像江玖。

　　“我觉得我的脑子被你吃了，”她幽怨地回他，懒懒地坐上自行车后座，向下拽了拽江玖的衣角，“你赶紧说，我实在不想再思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说？说什么？
　　说他是不是魂穿的？

　　还有……
　　关于他的事情是没营养的东西？

　　江玖一脚踩上踏板，自行车溜出一大截，江玖的声音随风飘进文期的耳朵，酥酥麻麻，有些发痒。

　　“小学一年纪，你期末卷子交了白卷，是我替你拿去给叔叔签字的；”
　　“小学三年级，你在课堂上公然顶撞老师，检讨也是我帮你写的；”
　　“小学五年级，你不想做作业，一个学期的作业都是下人帮你做的；”
　　“小学六年级，……”

　　“停，STOP，不用说了。”文期不想再听下去，及时制止江玖还想往下讲的欲望。

　　“所以，我是被魂穿到了小时候吗？”江玖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文期看着加速度后退的建筑物，瓮声道，“我知道了，我的脑子可能被我自己吃了。”

　　“不过，你的脑子一定被整个换过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