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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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N.E W T是在一众种空前热烈的氛围里结束的。它结束的那一天也终于给七年级学生们紧张忙乱的生活画上了一个句号。其他年级的学生依旧在紧张地准备着一个月后的期末考试，但七年级的学生却彻底放松了下来，他们将在收到成绩单之前拥有半个多月无忧无虑的清闲生活。
斯拉格霍恩趁着这个时间为毕业生们举办起了各种拉拢人脉介绍工作的小聚会。里德尔毫无疑问是他聚会上的话题中心。
“汤姆，你这么优秀的孩子去魔法部一定会大有前途的。”撕拉格霍恩看着里德尔一脸的欣慰，周围的男孩们也都钦佩地看着他。
里德尔谦逊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凭你的聪明，一定可以在三十年内当上魔法部部长的。我认识亚伯·康纳德那家伙，完全可以为你介绍，你可以直接从部长助理做起的。”撕拉格霍恩的脸上泛着自信的红光，对于自己能介绍这样的工作很骄傲的样子。但我知道里德尔不会去的，魔法部建立的时间并不久，整个魔法界大部分的权利还是集中在历史悠久的纯血家族手中。更何况格林德沃的败落意味着魔法部会更多地倚重毫无背景的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在这场权力斗争中，里德尔是不会选择借助魔法部的力量的。
里德尔轻轻皱起眉头，似乎对于拒绝老师的好意很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谢谢你教授，但我很想留在霍格沃兹。你知道的，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
我愣了愣神，想起了四年前自己对邓布利多说过的话。我不知道里德尔的话里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算计，但这让我难受起来。
斯拉格霍恩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很是惋惜自己这位最优秀的学生的才华，然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许可以去问问阿忙多。但你这样的才华留在霍格沃兹有些......”
斯拉格霍恩咋了咋舌头，转而又问起了艾弗里的计划。艾弗里显得一脸茫然，然后转头看了看里德尔，显然他已经打算追随里德尔了。
聚餐结束的时候，我有些不解地问里德尔为什么想要做老师。
“年轻的大脑总是最容易诞生极致的忠诚。”他说着，却一直细细盯着走廊里的石膏雕花。于是我知道，冰冷无情的里德尔对着这所将他领入了另一个世界，庇佑了他整个童年的霍格沃兹也是很有些感情的。
我安静地没有说话，也仔细打量着这座我曾经无比渴望的城堡，一路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一周后的早餐桌上，数十只猫头鹰送来了七年级学生的N.E.W.T成绩单，有些学生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它，有些则悄悄将信件藏在了长袍里。
里德尔拿到自己的成绩单后，几乎是漫不经心地拆开了火漆，旁边几个拿着信件的男生一脸崇拜地望了过来。我悄悄从里德尔的手腕上探出头，全是意料之中的O，我又无趣地缩了回去。里德尔将信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莱斯特兰奇觑着里德尔的脸色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崇拜的长叹一声：“你可真是太优秀了!”
然后他有些担忧地拆开了自己的信件，一边小心地阅读着，一边巧妙地避开艾米莉亚·艾弗里的窥探。
从拿到信件到毕业，还有为期三周的职业咨询。里德尔拿到成绩的当天就去寻找了阿忙多·迪佩特，想要接替梅乐思成为新的黑魔法防御教授。阿忙多却以他太年轻为由拒绝了他。
“你和新的七年级学生几乎一样大，”他说道，“我知道你很优秀，但是霍格沃兹从来没有聘请过这么年轻的教授。等过两年如果你还想要这个岗位的话，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里德尔离开了迪佩特的办公室，带着优雅笑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我觉得他是有些遗憾的，我本来想安慰他，然后就听见他对我说：“后天出发去阿尔巴尼亚。”
梅林啊，我怎么会担心这样一个根本没有感情的人的心情。
里德尔最后一次在有求必应屋里召开了食死徒的集会，简单地向他们说明了自己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后就会重新召唤他们的，届时，他将带领他们追寻最强大的力量。然后他在一众男孩的目光注视中离开了霍格沃兹。我仔细揉了揉眼，震惊地发现，那些目光竟然带有浓浓的不舍，就好像没有了里德尔就没有了信念一样。梅林啊，这些人是忘记了里德尔曾经对他们做过什么了吗？
这个时候的霍格沃兹已经陆续有学生离开了，所以里德尔的离去并不显得非常突兀。他没有和任何一位关心他的教授联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生活过七年的地方。
七月的站台上，每天都有一班霍格沃兹特快等待在这里，准备送别毕业的学生。我们最后一次踏上这辆熟悉的火车，窗外的景色在白色的蒸汽里倒退着，远处那座气势恢宏的城堡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霍格沃兹。我等待了两百年，从暗影之地逃离，就是为了来到这个地方。然而它给了我半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后，又残忍地将我扔出了这个世界。此后，我不得不付出自己的自由和全部的生命，被变成一条蛇，又卑微地回到了这里。而现在，我又要和这座城堡道别了。
“我们还会回来的是吗？”我问里德尔，“在你成为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之后。”
“是的。”里德尔无比肯定地回答了我。
在那一刻我是相信的，相信这个疯狂又冷血的少年愿意放下很多重要的东西，回到这所城堡，安安静静地做一名老师。
晚上，我们回到了特雷夫斯纳街的房子里。里德尔将纳吉尼交给了我，然后简单地收拾了行李，随后他向我要了一管血，就架起了坩埚。
“我现在是魔药材料？”我翻了个白眼，看着里德尔专注地添进一小块龙的心脏，看起来这是一份昂贵的魔药。里德尔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让坩埚里的液体变成了一种刺目的血红色，黑色的烟雾不断缭绕在上方，看起来极其危险的样子。
他翻了翻掌心，那枚消失了很久的戒指出现在他的手里，我一眼就看出了里面有灵魂的气息。他把那枚戒指扔进了坩埚里，血红色的液体瞬间就干涸了。里德尔小心翼翼地用魔杖取出戒指，几道蓝绿色的光芒闪过，强大而危险的魔法气息立刻笼罩在戒指上。我仔细看了看那些魔力流转的方式，看起来这是一个不可破解的诅咒。
“我出去一下。”里德尔有些疲惫地说完，随着一声轻响，他消失在了房间里。不过十几分钟后，他又回到了特雷弗斯纳街。
“你去藏戒指了？”我问他。
里德尔只是用那种惯常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视线扫了我一眼。
“我们今天晚上出发。”说完后他就回到了床上睡觉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要去给纳吉尼找一些食物，免得我们出去太久她被饿死。我在伦敦转了一大圈，绝望地发现整个伦敦就只有土豆和干面包，街道上干净得连只老鼠都没有。可怜的麻瓜啊，生活得可真是太凄惨了。我将一个不怀好意一直跟踪我的男人引到一处僻静的巷口，吞掉了他的灵魂，将他隐形后，带他一路飘回了家。趁着里德尔睡觉的时候，悄悄把他喂给了纳吉尼。
纳吉尼吃完，顶着巨大的肚子昏昏欲睡。
“这个人类没有胳膊。”她在半梦半醒中懒洋洋地抱怨着。
梅林啊，这条蛇还挑剔上了。
“现在全英国很多人都是这种缺胳膊少腿脑子不正常的。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
我可真是不敢相像，这条蛇以前跟着里德尔这个主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以前的伦敦有很多老鼠家猫的。”纳吉尼这样解释。
“哦，他们现在都被德国人的飞机炸死了，没被炸死的也被本国人民抓来充饥了。”我愉快地和纳吉尼斗着嘴，乐此不疲，最终纳吉尼抵不过生物本能睡了过去。这一顿应该能管好几个月了。
晚上里德尔醒来后，我们一起飞往阿尔巴尼亚。
阿尔巴尼亚是位于欧洲东南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国，整个国家的西边都是保存完好的古老森林。我们按照海莲娜的说明来到这一座名为爱尔巴桑的小城，然后从这座城一路往西飞到了森林的腹地。这里的土地上密布着各种巨大古树，苔藓和枯树叶铺了厚厚的一层，让人根本无处下脚。里德尔发射出一个光球，璀璨的光芒很快消失在浓密的树冠间。
“看来不应该晚上过来。”
我赞同地点点头，这里的黑夜不同于英国，是完完全全的漆黑，就像是身处什么黑色的固体之中。我拉过里德尔，带着他小心躲避着树丛，往前又飞了一段，但是我这魔鬼特有的超视力还是让我们在这样的原始森林中被刮出了几道血迹，最终只能认命地找了一根巨大的枝桠坐了上去。
我和里德尔靠在包裹着柔软青苔树干上，举着魔杖，状况莫名地凄惨。
“听说这里有吸血鬼。”我没话找话地试图打破正逐渐酝酿起来的尴尬和耻辱的氛围。
“那不是你们魔鬼的同族吗？”里德尔淡淡地回答着，倒是没有半分身处窘境的自觉。
“算是吧，狼人、吸血鬼和摄魂怪都是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的种族，”我靠在树枝上想了想，“格林德沃只是聚集了巫师的力量，但这个魔法界有这么多的生物，他们都没有得到公平的对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许可以帮你组建一支由这些魔法生物组成的大军。”
我朝着里德尔的方向眨眨眼，很为自己这个想法而兴奋，“你知道的，他们是不能拒绝魔鬼的要求的。”
里德尔的眼睛亮了起来，他露出一个克制又疯狂的笑意。
“还有被驱逐的巨人和妖精。我会拥有一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如果你像格林德沃一样失败了的话，还可以逃到这片森林里来。我敢打赌，他们在这里找上十年都不一定能找到你的踪迹的。”我哈哈大笑起来，为这个奇异的想法感到愚蠢和幽默，很有几分在当前困境里自嘲的洒脱，然而身边传来阵阵凉意，让我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
我讪讪得转过头去，看了看里德尔危险的神色，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然后学着纳吉尼的样子讨好地拉住里德尔的手臂，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二天升起的太阳只是穿过遮天蔽日的浓密枝桠间为数不多几处空隙，落下了一点朦朦胧胧的光。整片森林依旧黑暗而潮湿。我们一边挥舞着魔杖躲开伸出来的锋利的枝桠，一边缓慢地向前飞去。我曾想过用一个魔咒把前面的路全部打通，但显然那样会让我们错过海莲娜描述的不少路标，于是只能忍受着树枝的骚扰，艰难地前行。
等到中午的时候，里德尔在一条清澈湍急的水流边看见了海莲娜描述的的五芒星形状的石头。然后我们顺着五芒星最长的那个角指向的方位朝前飞了五百英尺，在太阳逐渐西沉的时候，找到了一处生长着珍稀的龙眼蘑菇的空地。又从那处空地往北飞了三百英尺，在黑暗中摸索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找到了那颗像是被雷劈过一样的黑色枯树，在靠近之前细细查看了树上的魔法。
海莲娜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女巫，在施加魔法的人死了上千年后，那些魔法已经淡得察觉不出来了。里德尔拿出魔杖将那颗树剖开，空心树干里果然有一个被破布包裹着金色冠冕。我轻轻往后退了一步，站在里德尔身后，恭敬地低下了头。里德尔上前将它拿了出来，扔掉了破布，用魔法将冠冕清理干净。他捧着冠冕，用一种炽热而贪婪的目光欣赏了一小会儿，就将它放进了衣服袋子里。
“我们走吧。”他说道。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穿过树冠飞到了空中，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回到了特雷弗斯纳街上的房子里——果然在空中飞行要比走路方便多了。
里德尔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虽然我很想试试那个所谓能增加人的智慧的冠冕，但显然这么引人猜忌的要求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第二天，出乎我意料的，里德尔来到了翻倒巷的博金博克。他礼貌地拒绝了博克向他兜售一大堆毫无用处的黑魔法器械。然后挨个说出了那里商品的作用和它们上面被施加的咒语。最后他在博克惊讶的眼神中拿出一封署名沃尔布加·布莱克的信件，并向博克说明了自己想要在商店里工作的意愿。
博克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博学谦逊又英俊的年轻人，然后打开那封信读了起来。我一直趴在里德尔的手腕上，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梅林的胡子，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找工作的人——真是完全没有给招聘者留下一点选择余地的蛮横的应聘方式。
博克读完信后又仔细打量了一遍里德尔，这一次那双浑浊的眼睛中显露出了一种尊敬的意味。
“赫伯特·博金先生和他的妻子贝尔维纳·布莱克·博金夫人都不在店里，你以后会发现事实上他们很少来店里。但我想，我是可以决定雇佣你的，尊敬的......？”
“里德尔，汤姆·里德尔。”里德尔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看着博克。
就这样他毫无障碍地获得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在我们回到特雷弗斯纳街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我很讨厌博克那个油滑的模样，更不理解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去做一名店员。
“如果你要寻找挂坠盒的话大可不必去博金博克工作。”
里德尔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我当然不是去做店员。”
他用那双漂亮的眼睛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格林德沃被捕后，各国的魔法部加大了对他同党的抓捕和搜查。”
我仔细想了想：“你是说那些纯血家族会缺来越多地光顾这家商店？”
这可真是一个能接触到纯血家族并且掌握他们秘密占据主动权的机会。这要比去脱凡成衣店好多了。
果然，里德尔在博金博克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给那些愚蠢的器械擦擦灰，然后算算账。他被博克派去了很多自己不能露面的客人家里，低价收购一些不合规定的“小玩意”。
他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光临顾完了他的那些同学的家，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和他们的父母坐在一起交谈，不经意间展露着自己对于魔法的渊博学识。很快这些家族的成员们就知道了有这样一位英俊迷人谈吐优雅又对魔法领悟非凡的年轻人。然后他们从自己的孩子口中得知了这个年轻人神秘又高贵的血统。里德尔不久就收到了很多家族喝茶或是共进晚餐的邀请。他们并不能确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但他们的族人中有人被关进了监狱，有人离开了高位，甚至有人死在三个月前的那场斗争之中。每一个家族内部都人心惶惶，他们看着自己家族的声望日渐下降，财富被瓜分吞没，迫切需要一个希望，一个仇恨的化身，里德尔的出现是那么的符合时机契合想象。他们即使并不真的相信里德尔能扭转现状，但他们也愿意放下架子同斯莱特林的后裔交好。
我对这些家族的行为非常不屑，“他们想要维持自己的财富与名望，因为自己不敢和魔法部叫板，就转而来支持你。这是投机行为，是在把你当成魔杖使！”
里德尔的眼睛阴沉又傲慢，“然而他们会了解到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向撒旦发誓，里德尔可是一条上了就下不来的贼船。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