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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第196章 ...

  •   姜黄色头发几乎是在听到“秘密”这个词的同时就飞奔着逃走了。老实说,那可真是遗憾极了。我原本指望我们能拉近一点关系的,但看起来他比之前更警惕我了。不过好在接任那个老头的巫师并不像是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的人。而赫曼显然也不像他慷慨的前同僚,愿意警告这位新搭档审讯我是一件多么游走在刀尖上的工作。事实上,他似乎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禁止滥用麻瓜物品科!竟然是禁止滥用麻瓜物品科的!”赫曼几天后满脸愤恨地推开了门,第一时间开始在这个不需要担心被同事告密的地方,抱怨起了魔法部的安排,“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那些大人物你来我往较量的结果,就是被巴诺德部长和了稀泥——你知道她甚至打算安排事故与灾害司的人嘛!梅林的胡子,她是打算让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的来这里喝茶、下巫师棋吗?还好被我们的司长拦住了......但是就算我们都属于法律执行司,这也完全是两码子事!”

      我被他的大嗓门吵了起来,不得不睁开眼睛,尽量克制自己不要无谓地发怒——那对我拉拢赫曼没有任何帮助。赫曼看起来对这个新同事的加入充满了鄙夷。我能理解他。毕竟一个傲罗沦落到和禁止滥用麻瓜物品科共事的确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但是大部分傲罗在没有黑巫师的时候做的是和别的科室没什么不同的文书工作,在有黑巫师的时候更是如此。我可不觉得他们的职业有什么值得尊敬的——值得尊敬的都已经死掉了。

      在赫曼向我抱怨大概一天之后(原谅我对于时间早就无知无觉了),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在多方势力的博弈中,不幸被推了出来凑数的可怜虫。

      那是个总是衣着肮脏头发油腻的中年人。甚至连例行的问询都不做,直接在羊皮纸上随意写写画画,间或用已经秃掉的羽毛笔尖在头发上挠几下,就满意地拍着肚子离开了。看起来既不了解自己职业变动背后的诡谲风波,对这些也丝毫不感兴趣。
      撒旦啊,我大概理解为什么会是他了。魔法部大概是连样子都不打算做了,又或者只是单纯为了向纯血家族表明立场、宣誓和平。

      赫曼大概也是见到自己的新同伴之后才知晓了魔法部最后的决定。在那个中年人走后刻意留了下来,有些欲言又止。
      “布鲁斯·布兰登的名声不太好。
      我抬了抬眼皮,“哦?”
      赫曼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迟疑地说道:“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不,其实不是不好——上面也许不知道,他看起来很老实,但大家私下都说他是个赌徒,他......总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

      我简直想要嘲讽魔法部现在的管理。要知道,在被他们极力贬低的“黑暗时代”,魔法部的入职检查可都不会让一个私德有亏的赌徒混进来。

      “你们司长可真是......”我想说真是能够“广纳贤才”,但所有记忆一瞬之间都被那个未完成的句子唤醒了。我用力将它们重新塞了回去,然后便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说了。

      房间里传来极速离开的脚步声。随着房门开合的动静,一切又陷入了寂静之中。赫曼似乎觉得自己的所有所为越过了界限,更为在背后说自己同事的坏话而不齿,言语简洁地异乎寻常。
      我有些不能理解人类古怪的共情能力和泛滥的同理心,但那实在又是他们诡异的迷人之处之一。

      我无所谓地冲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耸了耸肩,忍受着金属冷硬的触感,枕着手臂躺回了地板上,“名声不太好......那不是和我正相配吗?”
      事实上,那不仅是和我相配,简直就是比拉拢赫曼更加有希望实现的逃离这里的可能。

      老约翰在的时候,赫曼通常会和他一起来审讯我的。但他大概不太能忍受布兰登的邋遢和他放荡不羁的工作作风,越来越少出现在这里。即使来审讯也都是一个人。与此同时布兰登呆在这间牢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逐渐开始超过审讯犯人的需要。
      我能嗅到熟悉的味道渐渐从那个灵魂深处缓缓飘散开来:那种刻在骨子里从一开始就能被我看透、为我所用的味道,与此同时还有有些麻烦的、笼罩在它上面挥之不去的忌惮。
      布兰登偶尔也会例行公事地问上两句“有想起来什么吗?”或者“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我最初还会冲他翻翻眼皮。没过多久之后便装作陷入昏睡的样子,缩在角落里,合上眼睛休息。开始不再理会任何问询。

      我依稀记得自己所在的牢房在魔法部的最底层。这里没有魔法制作的能看见风景的窗户,唯一能和外界沟通的便是那扇狭窄的门。房间里有着邓布利多亲自布下的咒语,所以没有咒语可以在这里施展。
      囚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会有短暂但明亮的火光穿透我的眼皮。我大概能看见外面影影绰绰的长袍。但偶尔布兰登长时间没有清洗散发出的霉味出现的同时,房间外并没有长袍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那里似乎空无一人。每当这些时候,我便能感觉到布兰登投注在我身体上的视线逐渐变得胶着滚烫。与此同时,曾经萦绕不散的忌惮便会短暂地散去,慢慢升腾起孤注一掷的狂热来。

      我闭着眼睛放缓了呼吸,默默等待着一种情绪彻底战胜另外一种的时候。那也许是我唯一的机会。但长时间的饥饿让我难以保持完全清醒的状态,有的时候会真的陷入我所极力避免着的睡眠之中。
      我试图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以此保持注意力的集中。

      我有时会听着地板上细微的震动,想象着数百英尺之上什么时候该是晴朗明媚、人们相互挽着双手共赏春色;什么时候又是暴雨倾盆、雨水沿着松软的泥土渐渐渗入地下,在囚困着我的四面墙壁之间汇聚。那让我能够获得短暂的平和而清明的时光,但又很快抵不住体力的过分消耗,昏睡过去。有些时候会是一片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逃出的黑暗,但更多的却是一次又一次跌入那些早已过去的短暂的梦境之中。

      我的记忆变成了和我之间的一种孤独的、无休无止的独白。那些我以为自己早已忘却的、不在乎了的情感重新跃动于胸腔之中,悲哀无奈、远胜当初。但神奇的是,在这些梦境之中和里德尔有关的那些,本该有着最为强烈的情感,最常出现在我可怕的囚禁生活之中的。我却几乎没有梦到过他。即使有,也始终只是一团模糊不清、无法触及的黑影。那让我前所未有地意识到,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以怎样的一种方式存在着,又或者魂器只是人类为数众多的、追求永生的失败手段中的一个。毕竟在此之前从没有人真的被证实靠它永生过,他或许早就已经死掉了。

      在这种时候,从前那些令人厌恶的抽取我的血液,或者给我喂食令人作呕的液体的巫师就变得可爱了许多。他们最能让我飞快地逃离一段荒凉可怕的梦境。
      他们无疑对我左手腕上那个一直没能愈合的伤疤很感兴趣,但是同样很遗憾地,里德尔创造的魔咒可不是随便什么在霍格沃滋N.E.W.T拿了全O的所谓“天才”可以破解的。

      不过那个给了我血誓的人,也许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希望我已经在魔法部的折磨之下命赴黄泉。他那么自私,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如果尚在人世的话,一定不希望魂器这样隐秘的弱点被任何人发现的。他不信任始终支持着他事业的莱斯特兰奇,不信任托纳提那样畏畏缩缩极易掌控的妖精,又凭什么要信任一直想要吃掉他灵魂、知晓他全部秘密的魔鬼呢?
      但是那样的话,全世界就不再有人需要我了。

      对于魔法部和那些曾经的食死徒来说,放弃彼此之间的仇恨总是最好的选择。公正是留给物质生活有保证的人们的精神慰藉。但如果连温饱都不能做到,惩处提供给自己工作、为魔法部带来税收的食死徒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之中最疯狂、曾经犯下过最深重罪孽的已经得到了审判,维护了法律的公正和严苛,那么继续穷追不舍,无疑会再一次让英国魔法世界陷入诺比·里奇在任时的经济不景气中。

      至于那些我所仰仗着的正义的卫道士和恨我入骨的凤凰社成员们,他们只想要快点撬开我的嘴,然后再也不需要面对我这个令他们作呕的罪大恶极的魔鬼仍然在和他们呼吸同一片空气的事实。
      我是这个世界最多余的存在。

      如果能合他们意愿地快点消失的话,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就都能安心地享受自己舒适的生活,再也不需要为什么悬而未决的东西寝食难安了。他们也许会在安详的晚年回忆起这段惊心动魄的时光时,想起还有我的存在,但又会很快被那些如何在这段惴惴不安、人心惶惶的岁月中艰难奋斗的豪情冲散,连一缕记忆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我吸了吸鼻子,枕着胳膊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点。
      要是能从魔法部逃走,我就应该去把里德尔的魂器——至少是我知道的那些——全部毁掉,吃掉这个罪魁祸首的灵魂碎片!然后我就自由了——至少会在他找到我之前自由。如果他真的恢复了力量找到了我,我就可以狠狠地嘲笑他的愚蠢自负、固执己见,将那些破铜烂铁一件件丢给他,然后杀了他。虽然最有可能是他杀了我。但至少我会拥有几年不受束缚的时光,去真正看看这个世界的阳光和雨露。
      那是个不错的计划——也许还有一些漏洞:比如把魂器的存在直接告诉邓布利多不应该是更好的选择吗?他一定能摧毁干净,然后彻底让黑魔王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那才是最一劳永逸的方法不是吗?
      我甚至可以用自己知道的信息和他交换,让他还给我自由。那些自诩正义的人最不屑的可就是破坏誓言啦!我会立刻就能离开这个阴暗逼仄、不见天日的囚牢,永远不再踏足这片并不欢迎我的土地,离开那些本不应该遇见的人,去过本应该属于魔鬼奥尔菲顿的生活......

      我深吸一口气将这些烦躁的念头全部咽了回去,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

      伦敦似乎下起了暴雨,地面规律地嗡鸣着,像是隔着街道从剧院里飘出的乐声。轻微的颤抖中几乎能分辨出雨水冲刷青石地板、绽开一朵朵水花的声音,和那些踏进积水里木质鞋底“哒哒”的动静。水流沿着地底巨大的空洞,从长出青苔的石壁上缓缓汇集到了我躺着的地板之下。现在大概是夏天。所以我从上一个梦境里醒转过来之后,几乎将人逼疯的昼夜难分的漫长时光其实并没有多长。
      这种让人绝望的现实将我前面计划的一切,都变成了漂浮在脑海里聊以自|慰的幻想。我近乎逃避地想要将所有这些看起来自负又不切实际的逃跑计划抛之脑后,不管不顾地强迫自己陷入睡眠之中,远离这些让我沮丧地想要流泪的事实。但身后很快有门扉开合的声音传来,将我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之中再一次唤醒回来。

      而这一次房间里的脚步声是属于两个人的:一个拖沓虚浮是我熟悉的布兰登懒散的步子,另外一个却不是赫曼轻巧迅即的脚步。那个声音笨重迟缓,慢吞吞向前走了几步就仿佛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般停了下来,脚跟和地面的接触发出沉重的撞击,将雨水带来的美妙嗡鸣完全打乱了。
      我几乎立刻变清醒了过来。
      那种孤注一掷的专属于赌徒投机取巧的兴奋,似有若无的刺鼻的酒味和厚重的逐渐逸散开来情|欲缓缓从门口飘来,几乎和萨巴雍有着同样令人沉醉的玛莎拉酒的醇厚了。

      “我还以为会是奥吉亚斯的牛圈呢!”一个陌生的男人粗着嗓子高呼了一声。
      “小声点!”布兰登立刻压低了声音警告,慌张地又打开门检查了一遍,“被那些傲罗发现可就麻烦了,这个房间是魔法部的最高机密!”
      “知道啦,知道啦,”男人敷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他放松,“我什么时候闹出过事......说起来,这妞真不错啊,仅仅是个背影——你看看那个腰和屁股,也不知道握在手里是什么感觉......啧啧啧!”
      “我怎么会骗你......怎么样,比你那个生了五个孩子的黄脸婆好太多了吧,”布兰登被他的样子逗得放松了一些,鄙夷地拉长了尾调。

      “哈!那个泼妇,只要是个母的都比她强,更何况——”我听到那个笨重的脚步声加快了速度挪到了我的面前,几个粗重的呼吸之后,提高了音调,“——是这种凡人里没有的极品!”
      他似乎想要将手伸进笼子。
      我的心跳加快了几分,立刻集中注意力等待着,几乎能隔着不短的距离感觉到人类的体温了。但布兰登立刻拉住了他。
      “你也知道这个可不是人类......碰可不行,想都不要想!”
      他的声音是之前从没有过的严肃。像是是害怕对方不知天高地厚,布兰登始终没有松开钳制,继续严肃地警告他,“她不能从笼子里探出来——邓布利多亲自设置的咒语......你也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伸手进去!”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来的路上你都说过多少遍啦,”对方继续嬉笑着打哈哈,“你可说了至少二十分钟,少一分钟我都不会给钱的!”
      布兰登终于犹豫着收回了手,“还有我欠你的那些赌债......”“一笔勾销,”男人立刻接道。紧接着便是金属撞击的声音。布兰登似乎抖了抖钱币,确定无误后才满意地朝门外走去,“声音小点,别把这个吵醒了!”
      关门之前,布兰登再一次压低声音强调,“动作快些!要是那些傲罗待会儿回来,发现我们可就玩完啦!”
      陌生的男声不耐烦地哼哼了几声,房门很快被关上了。与此同时,房间里传来迫不及待的衣物摩挲声,又很快被逐渐加重的呼吸掩盖了下去。

      我感受着浮动在空气里缓缓荡漾的情|欲,等到它更加浓郁一些的时候,微微转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在两年多前的战斗中本就被划破长袍立刻撕裂了几分,露出肩头一块皮肤。
      房间里细微的动静停顿了一下,男人倒吸了一口空气,“梅林的胡子!”说完后立刻捂上了嘴。

      几个急促的呼吸和一阵短暂的几乎立刻被冲散的犹疑之后,那只手被悄悄放了下来,做贼一样悄无声息地穿过铁笼,缓缓靠近。我很快感觉到那股炽热灼人的电流流过的疼痛,尽管早有预料,但仍旧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男人立刻戒备地松开了我的衣料,几秒钟漫长的观察之后,才终于再一次伸了进来。我用力控制着身体,不泄露任何一点异状——这种疼痛至少保证了我不会就此昏睡过去。
      我感觉到肩上的衣物被以极其小心的动作一点点拽了下去,破破烂烂的长袍被一寸寸撕开,让脖颈和锁骨之下的皮肤也逐渐暴露在空气之中。
      我极具耐心地等待着这只脏手再靠近一些,在脑海里仔细重温着后面的步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4章 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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