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红玫瑰之路（原名：redemption）》ZahraX

111、第 111 章

　　回到房间后，桌子上正放着艾拉新带来的信件，等我看到托纳提清楚得仿佛印刷一般的字体写着“尼尔德妖精工坊，布莱克”后下面的单词便一个都没有字读进去了。我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直到纳吉尼用力拍了拍我的脚踝。
　　“你在想什么？汤姆吗？他写信来了？”
　　我收起羊皮纸摇了摇头，里德尔已经一个月都没有消息了，“当伏地魔回来的时候，你说我们会不会和全世界都成为敌人？”
　　这不会是一次愉快的收购——阿尔法德不会想要自己的家人被和里德尔牢牢绑定在一起，这是沃尔布加的决定。然而布莱克家族在英国纯血巫师中又很有分量。那不是凭借我的意愿能决定的事情。
　　纳吉尼缓缓爬上我的肩膀，蛇信触碰到我的脸颊，“世界上的人也不都是敌人和朋友，大部分都是不认识不相关的陌生人。”
　　但是里德尔想要的东西恐怕只能与世为敌——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你会和我一起离开吗？你也许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如果你保证自己一直好好活着的话。”纳吉尼飞快地说道，抬起脑袋用黄色的竖瞳严肃地看着我，“那么和你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能离冻死人的英国远一些......”
　　我笑着摇摇头，“今年夏天的确有些太冷了。”
　　就在我们毫无意义地闲聊时窗外又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丝落在山庄外的森林里传来好听的沙沙声，我倒是不在乎寒冷也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没有魔鬼会喜欢灿烂的阳光，我们是不需要光明的生物，但我也不喜欢暗影之地的黑暗。
　　“也许我们可以去埃及，那里很温暖。我想他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你在那里很受欢迎不是吗？”
　　“当然。我喜欢那种露天的房子——晒太阳很舒服，但是汤姆好像不太喜欢那里，他总是不喜欢人群。”纳吉尼说着欢快地游下我的肩膀趴在窗台上，仰头看着从天而降的雨水，满足地摆了摆尾巴。
　　他不会去的。我摸了摸她三角形的脑袋，冰冷的触感让人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里德尔。远处逐渐汇聚起来的水流在草坪上蜿蜿蜒蜒地流淌而过，像是某种银色的血脉。这个世界总是这么充满生命力，无论生活在其上的人类多么不珍惜多么擅长破坏。那种隐藏在四季轮回之间，浮动在草叶雨丝和泥土里顽强的意志让人羡慕极了。
　　我的思绪放空了一会儿，轻轻开口，“我从没有告诉过他我爱他......如果我说出来，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手掌下的脑袋僵硬了一会儿，这条聪明的蛇也许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也许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纳吉尼沉默了很久，“那就等到把所有努力都尝试过后再告诉他，会不同的，一定会的。”
　　我吸吸鼻子，可是我已经不想努力了。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起安静地听着外面的雨声，看着晶莹的雨水一滴滴落在雕花窗框上再在小天使的翅膀尖上汇聚成圆润璀璨的水珠“扑通”一声砸进修剪整齐的草坪里，而我们就像是被雨幕隔离的两个仰望自由的囚犯。

　　我将布莱克家族的调查和托纳提提出的预估价值整理好放在了里德尔的桌面上。第二天早上前去更换的时候几天以来的羊皮纸都已经被拿走了，枕头微微凹陷进去羽绒被上则落着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如果不是魔鬼敏锐的嗅觉根本注意不到。我将那些血渍一点一点清理干净，然后在他躺过的地方躺下来茫然地盯着墨绿的帐顶，等到那些残余的味道消失干净才又悄悄离开了这里。
　　托纳提晚上寄来的信件约定了和沃尔布加·布莱克见面的时间。我看着那封信开始有些想念阴沉无情又独断专行的普勒克斯了，如果他在的话，我就不会有任何可能遇到阿尔法德——那将会是非常难堪的碰面。
　　三天后，等到信上约定的时间差不多我戴好面具带着这几天安静地有些过分的格雷博克幻影移形离开了。
　　伦敦的雨要更大一些，空气带着潮湿的泥土味和汽车工厂留下的油烟味，长时间没有阳光的照耀格里摸广场上偶尔走过的行人都匆匆忙忙面色不展。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十一号十三号之间撑着那把黑伞同样面色阴沉的妖精。
　　托纳提看到我后不满地皱起了眉毛，他的身边是一个脸色苍白的黑发男人。男人站在细密的雨幕里，穿着裁剪考究的天鹅绒长袍，黑发有些微微发灰被空气里氤氲的水汽濡湿紧紧贴在苍白颓败的脸上，像是个不得赏识的吟游诗人。我花了一点时间才从他可以扎破手心的下巴和颧骨上分辨出一点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腼腆的模样。
　　“你迟到了！”托纳提看到我不打算道歉的模样愤愤开口。
　　我敷衍地点点头，视线人仍旧停留在男人有些佝偻的背脊上——奥赖恩瘦得仿佛一具干枯的骷髅，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三十多岁。要知道魔法可以预防和治疗很多麻瓜并不理解的疾病，所以对于巫师来说即使活到一百五十多岁也并不稀奇，他还正当盛年。
　　“奥赖恩·布莱克。”男人向我礼貌地伸出手。我微微侧身，格雷博克后知后觉地上前地握住奥赖恩的手，一言不发地捏了捏又迅速松开站到我身后。奥赖恩的神色一瞬间有些滑稽，他终于不再垂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我，连托纳提都一脸疑惑地靠了过来。
　　我嫌弃地推开妖精快要戳到我下巴的雨伞，一点都不打算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要告诉他们“嘿！我是奥尔菲顿，你们曾经在餐桌上最有趣的娱乐就是羞辱我的血统，现在我来趁火打劫啦！”吗。奥赖恩只得腼腆又有些畏惧地低下了头领着我们进入到熟悉的十二号。
　　房子比起普勒克斯在的时候更加老旧了几分，木质的地板上有着开裂的痕迹，踩上去会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门厅里沃尔布加的画像上挂着一条花花绿绿的丝巾，在我们进门的时候女人愤怒地尖叫起来，“该死的！给我拿开！拿开！”那个尖利的声音让老道的托纳提都吓了一跳，格雷博克则冲着画像威胁地嘶吼起来。
　　奥赖恩立刻给了画像一个静音咒，尴尬地转过身低着头解释，“一定是小天狼星那个孩子。”
　　我撇撇嘴，四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够得到这么高，不是西格纳斯后悔了自己草率的决定，就是——我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那个名字让我恐慌起来——就是阿尔法德——希望他今天不会回来。
　　楼梯上依旧摆着历代布莱克家族最优秀的家养小精灵被砍下来的脑袋，托纳提看到他们被凝固的崇敬的表情极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一个耳朵格外大的脑袋后面藏着的一直拿头撞墙的魔法士兵。妖精呲牙了呲牙，算是给我面子地笑了一下。我想那大概才是小天狼星的杰作，这让一直阴森压抑的格里摸广场十二号莫名多了一些生活的气息。
　　二楼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身穿黑色长裙的沃尔布加，她看到我们以后立刻站起了身，有些焦躁的脸上露出敬畏又崇拜的神情。
　　“能接待主人的使者是布莱克家族的荣幸，这位......”女人向我弯下了头颅，恭敬地指向沙发最中间的位置。我无视了她的询问径直走过去坐下。
　　“托纳提，经济顾问。”妖精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合约放在桌面上。
　　女人没有得到我的答复小心地犹豫了一会儿才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下。她向奥赖恩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又觑着我的神色笑起来，“我的丈夫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怠慢了主人的使者......但您知道的布莱克家族一向对主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忠诚......”
　　男巫麻木地看着脚下被磨掉了一块油漆的地板，直到克利切端来茶点才发现自己挡住了路，于是机械地挪了一步在沙发上离沃尔布加最远的角落坐了下来。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我不想他们知道我是谁，那会让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我只要快点完成这笔交易就可以了。
　　托纳提若有所思地皱起了鼻子。他伸出细长的手指点了一下摆放整齐的合同，“四百万金加隆，你们的报价奥......”
　　我转过头来瞥了妖精一眼，托纳提神情更加古怪了。他试探着重新开口，“你们的报价我们同意。但尼尔德妖精工坊阿尔法德先生持有一半股份，仅凭在坐的二位并不能出售，我想恰好阿尔法德先生或者西格纳斯先生迟到了一会儿而不是并没有协商就来浪费我们的时间不是吗？”
　　托纳提露出自己的尖牙阴险地笑了起来，一如既往地不给巫师留情面。
　　沃尔布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又生硬地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了起来却不再分给托纳提一个眼神。她满脸陪笑地看向我，“当然不是。主人的慷慨令人动心，圣诞节后我们就一直有这样的打算——罗杰·莱斯特兰奇是个非常优秀的管理者......”
　　女巫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试探我是不是莱斯特兰奇。我悄悄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桌子上的合同，希望她能少说一点废话快一点完成这笔交易。但沃尔布加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她没有得到反馈后接着说道，“我们相信他的能力，更愿意向主人证明布莱克家族的忠诚——那将会是无上的荣耀！西格纳斯一向支持家族和主人的事业。但他是个‘艺术家’，对生意的热情和对时间的迟钝一样令人担忧......但他从不会缺席的。”
　　我在面具后面皱起了眉头，这可跟我的设想相差太远了，所以这个女人是打算那我们胁迫西格纳斯嘛......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离开以后再说的时候客厅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西格纳斯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