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渣男之后》梅雨歇

5、第 5 章

　　林清辞意识到自己可能干了一件蠢事，如果她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做的这一切将会成为一个笑话。

　　太善良的女人对他而言，是个危险的存在。

　　辛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急忙离开，但还是将他送到门口。

　　随着门被缓缓关上，她的笑脸渐渐地消失在门里面，“啪”的一声，门被彻底关上。

　　辛蕴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拿起手机，快速拨了一个号。

　　“贺衷寒找上门来了。”

　　对面立马出现一个萝莉音：“谁？贺衷寒？上一个任务对象？他怎么找到你了？”

　　“我想他那边出了一点问题，他好像……有些事记不起来了。”

　　梦萝心领神会：“我知道了，我会去查他的近况，稍后发给你。”

　　关闭通话后，辛蕴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个手机，重新开机。

　　不一会儿，手机上面就显示了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无数的短信轰炸。

　　她把通话记录锁定在了第一个未接来电，时间是九月二十三号。

　　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考之际，又一通电话打来，辛蕴看着屏幕上闪烁的“贺衷寒”这三个字，神色不停变幻，最终调整好情绪，摁下那个接听键。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有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个月……”对面一接听就开始了一连串的如珠炮式的发问。

　　辛蕴什么都没有回答，贺衷寒听见辛蕴那边陷入长久的沉默，内心开始慌乱起来。

　　未几，辛蕴听到电话那面传来细细的呜咽声，听他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吐出几个破碎的字，微微颤动：“蕴蕴，你…是不是…不要……不要我了？”

　　贺衷寒舌尖抵住下齿，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对她即将说出来的答案忐忑不安，仿佛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就会因此而死去。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轻笑，贺衷寒的内心也随之揪起，只听见辛蕴用她那春风细雨般的语调，温柔地抚慰了他疲惫的心灵。

　　“当然不会。你是我心里很特别的存在，特别到，不管怎样，我都会容纳你的错误，珍视你的一切。”

　　贺衷寒瞬间被填得满满的，在卑微的内心深处，喷涌出无尽的喜悦。贺衷寒作为他独一无二的神明，他甘愿奉献一切，以身侍佛。

　　“我想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了。那么，找个时间，我们聊聊，好吗？”

　　“好。蕴蕴，我好想念你，我想立刻见到你，这段时间我快要发疯了……”

　　“嘘！说好的这些我们见面再聊，这段时间你要乖乖的哦。不能再来找我，否则我会生气的。”辛蕴的声音像是施了魔法似的，像是海妖塞壬的美妙歌声，蛊惑着渔夫往海里跳，遗忘自己的生命。

　　贺衷寒有些委屈，但他不能违背辛蕴的意思，否则自己会惹她生气，于是他只能委曲求全：“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乖——我会打电话找你的，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的。”辛蕴的神情仍然带着如水的温柔，但这却像是一个深色的漩涡，将人层层卷入，再也挣脱不得……

　　还未等贺衷寒回话，辛蕴就挂掉了电话，电话“嘟嘟”地响，在一片空旷之中，衬得室内异常安静。

　　* * *

　　这天过后，林清辞那边就没有了任何行动，除去正常的工作交流，林清辞对她不假辞色，再也没有之前他们相处时那隐约的暧昧。

　　林清辞确实故意跟她拉开距离，知道她不是自己的目标之后，内心有着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对她，他承认，他对她有一种特殊的好感，虽然谈不上到喜欢的程度，但这种感情对于他而言，是奢侈的。

　　尤其是，他预感，如果自己继续和她相处下去，后面的结果将是他无法预料的，他尝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不喜欢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可是现实似乎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

　　这天他正驾车开回公司，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本想直接无视，径直开走，却在看到她对面坐着的男人的样子后，脸色大变。

　　林清辞将车停靠在路边，双手用力攥住方向盘，在上面留下了凹陷的痕迹。

　　他静静地望着橱窗里的一对，他们相谈盛欢，男的风趣，女的笑颜相待，非常和谐的一幅画面。

　　可林清辞此时却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他认识她不过两个月，她的死活干他何事？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可是……

　　他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眼睁睁看着她落到一个垃圾的手中。

　　是的，垃圾！

　　他认识那个垃圾，曾经和他同期，属于同一个PUA组织的成员。

　　他见识过他的手段，或者说他见识过所有人的手段，但在他们那个圈子里，PUA也分了许多的等级流派，其中最让人不齿的就是下药流。

　　在他的同期当中，刘斐是最下流的那一个，他荤素不忌，但凡看上的必然要得到，哪怕用下药的手段。

　　他亲眼见识了他哄着一个失恋的姑娘，给她下药。当然，下的不是迷药，这玩意儿有犯罪的危险。

　　他给姑娘的饮料里下的是抗抑郁药百忧解，能提高人体五羟色胺水平，会让人产生愉悦心情。

　　姑娘吃了药还误以为跟他在一起能忘掉烦恼，很开心，他就趁着这个机会就把姑娘推到。

　　林清辞心底，多少是有点看不起他的，所以渐渐跟他断了联系。

　　只是他没想到，他竟然盯上辛蕴了。

　　林清辞静静地坐在车里，等着两人散场，过了一会儿，辛蕴似乎有事，要先离开，刘斐跟了上去，说了些什么，不过被辛蕴拒绝，搭上计程车就先走了。

　　刘斐看着辛蕴离开的背影，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S形的曲线，眼里有着浓浓的色|情意味，接着他将右手两只手指贴向自己的唇边，重重地印上一吻，然后向辛蕴离开的身影挥了挥手。

　　刘斐正回过神来，看见一辆车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刘斐。”

　　他定睛一看，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这不是咱们的‘林志摩’林大才子吗？怎么今天得空屈尊来看望小的来了？”

　　“林志摩”是当时他们对他的戏称，跟大部分卖弄文采的PUA不一样，林清辞肚子里是真的有几分墨水，再加上他吸引的都是那些颜正学历高的文艺妹子，大家都在私底下称他是当代“徐志摩”，传来传去最后就变成了“林志摩”。

　　林清辞二话不说，只是示意让他到车里来，刘斐利索地开车门入座，他也想看看他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居然找上他。

　　林清辞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两根，一根递给了刘斐，一根放在自己嘴里。

　　接着，他又从车的抽屉里拿出一支打火机，亲自给刘斐点上，这可让刘斐大吃一惊。

　　这小子别看年纪不大，气性倒是挺大的，当初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怎么今儿个倒是这番作态，莫不是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刘斐一言不发，只等着林清辞开口，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得用上他，他可得好好做做姿态。

　　林清辞点完他的，然后用左手架起嘴边的烟，按压一下机头，一簇橘色的火焰就开始跳动，烟草的颜色由黑变灰，停止点燃。

　　他放到嘴边深吸一口，瞬间烟雾弥漫，如雾罩影，让人看不真切。

　　刘斐看完他这一流程下来，不得不举起大拇指直呼“高”。当初他们为了这个动作在镜子前面不断练习，一天下来得费好十来包烟，最终还是被这小子学到了精髓。

　　这手架的，这烟吐的，看这姿势、这气质，这他么谁能抵得住。

　　“刚才那女孩——你别动她。”

　　哟呵！敢情是来抢人来着了？他笑得不怀好意。

　　“哎！你不早说这妞你先看上的，要不我哪敢跟林大才子嘴里夺食啊！”

　　“她是我朋友，你离她远点，这个情我会记住的。”林清辞掸了掸烟灰，又吸了一口。

　　“嗐！多大点儿事呀！你是我兄弟，这点事情算什么？放心，从今以后，十里以内，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是兄弟就得有道义。既然你看中了——既然她是你朋友，那我铁定不会动她的，你放一百个心吧！”刘斐拍着胸脯跟他保证，就差没有歃血起誓了。

　　林清辞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之后，也没有多留，只承诺了说以后有事找他，他说到办到。

　　刘斐从车上下来，目送林清辞的车子一溜烟儿地跑了，嘴里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冷笑一声。“道义”，他们这个圈子还有什么道义？他只知道看见中意的妞就要上，哪管什么兄弟不兄弟的，流云不也上了他兄弟的女人吗？跟PUA讲道义。

　　不过，除去那个妞本身是个极品之外，他最想做的就是挫挫那小子的锐气，真当自己是卡瓦诺萨？所有女人都要围着他打转。

　　他现在到是想看看，他要的女人最后出现在他的床上，他会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哈哈大笑起来。

　　极品，极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