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又何仙》且悲且乐且醉也

56、精神分裂症 祸福之两端

　　夕辉不厚道，喜欢独乐乐。还是两位婆婆好，在小悠央求下，两位老人家打算中午就动手做姜糖。
　　生姜性味辛温，可治风寒，特别适合这个时令吃。
　　“这个缺心眼儿的，别舔！快用力拉！”
　　开心果并非舍不得用力，而是其力弱，不一会儿小家伙便嚷道：“我拉不动了。”

　　“奇怪了，今年这玩意儿为何比往年的更好吃？”
　　好吃就行，何须多问？杜篆给夕辉也送去一杯祛火茶，一同送去的还有他这段日子的努力成果。
　　“厉害！小师叔果真了不得！”
　　“写成这样怎么就……”
　　“那也比小生当年强多了。”
　　两位婆婆才厉害，她俩做的糖谁吃了嘴皮子都甜。那些墨迹虽不敢说都是鬼画符，但杜篆可以保证，无一字是真正一心二用写成的。
　　“小师叔神魂强大，最宜此法。”
　　“师侄又胡说。”
　　“没胡说，请问小师叔每日睡几个钟头？”
　　“我无午休习惯，晚上睡得晚，早上起得早。”
　　“睡眠少，精神足，这就是了。”
　　“是什么了？”
　　“婴儿神魂弱，每天睡多醒少，老人也弱，随时随地皆能打盹入眠，唯有魂力强大者方能眠少神足。相信小道准没错，小师叔用不了三十年就能有所小成。”
　　成不成的无所谓，这左右手同书可沉心静气，且更有挑战性，他正好将每晚书法改练这个。
　　“一心二用虽好也是有风险的，这点小师叔不能不知。”
　　“写写字能有啥风险？”
　　难不成还能把手给写断了？是了，喝水能呛死，吃饭会噎死，可这些风险毫无意义。
　　“小师叔可曾听说过精神分裂症？”
　　此乃重性精神病，天幸！眼前之人梨涡浅笑，长发细卷，将豪迈粗犷与温文尔雅完美结合。
　　“小师叔非我，安知我无病？”
　　夕辉笑语轻浮，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噤，是了，秋雨绵绵不绝，让潮湿空气又凉几分，从窗缝吹来的已是寒风。
　　“小师叔何妨再看看小道眼睛。”
　　其双眸同样迷人，哎呀！怎能一只眼珠子左右来回移动，另一只却上下翻滚？
　　“朱唇滋润，皓齿明贝，可您也不用把嘴张得这般大吧？实不相瞒，在下这条断臂便是拜幻觉所赐。”
　　“真……真的？”
　　大傻子倒抽一口凉气，内心更是震惊不已，稍倾又忙道：“师兄可知……”
　　“哈！算是意外之喜，师父因此更疼小生了！”
　　心疼心疼，师兄的心该有多疼？亏他还笑得出来。
　　“小师叔，您弄到洒家断臂了！大白天的如此拥抱……哈！小生又收获一个意外之喜。”
　　笑笑笑，笑个屁呀！他开心不已，他却难过不止。
　　“师侄听话，别练那劳什子的一心二用了，改练……改练双修吧！”
　　这话却让夕辉笑得更大声，稍倾还道：“小师叔长大了，起色心了，还色胆包天！”
　　“总比那啥好吧？万一……”
　　“小师叔敢想敢试，奈何江湖儿女个个身手不凡，师侄我啊且退避三舍。”
　　“这……”
　　“小师叔有所不知，一旦结婚生子，离长生大道可就越来越远啰！”
　　杜篆再次语塞，师兄老了，执迷于长生也就罢了，夕辉年纪轻轻，怎么也如此荒唐？
　　“小道怎敢奢望长生？奈何我乃本观一份子，宿命于此，不舍于此。”
　　难不成这就是师兄所谓的‘道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小仙观岂非成了飞蛾观？大傻子还没想个明白，又听其笑道：“说来精神分裂还挺有趣的，比如这姜糖，洒家今日便尝到了别样滋味儿，是为幻味。”
　　这不是幻味，是小傻子口水。
　　“这么说吧，小道脑海中有两个‘我’，这个‘我’说一句，那个‘我’就会模仿小师叔应一句，二者唱答，热闹有趣。”
　　原来是这样啊！大傻子的下巴至今安在，也算奇迹一件。
　　“小师叔呆呆傻傻真可爱，您老人家若害怕就别练。”
　　闻言杜篆终于笑了，这年头还真是什么都不寂寞，肖兰汝神魂此刻就附在其身上，从某方面来说他也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再说了，夕辉有胆，他又凭何不敢？
　　“我也是本观一份子。”
　　“可别说小道没提醒您，要练好些年各种幻觉才会纷至沓来，一不小心就真疯啰！”
　　“疯就疯吧！师侄是如何对付幻觉的？”
　　“洒家心大，不在意，不理会，天塌下来只当棉被。”

　　一场雨让途牛山提前入了冬，很多树木光秃秃的，仅剩数片败叶零落其间，鸟雀也不见了踪影，偶尔才有两只寒鸦一飞而过。
　　下山前又帮夕辉沐浴，坦诚相见次数多了，杜篆也跟着坦荡荡起来。
　　“早前小道四处找寻捣药棒槌，没想到小师叔身上就有一根上好的，哈！下次不用找，借就是。”
　　这是什么话？算了算了，他不仅是可怜的残疾人，还是重症精神病患者。
　　“小师叔，请帮师侄洗洗那地方呀！”
　　休想！上次是谁说‘别别别别’的？

　　临下山时，杜篆顺手找了块朽木，小心翼翼装进包里，那木头只需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细碎渣子簌簌下落。他要让大家看看，谁才是吹牛大王？
　　还得找件厚实衣服将小悠包裹起来，只露出两只漂亮眼睛，且帮他再理理‘围脖’，到了神仙居之后，小心别被看穿原形。
　　“游宇哥，给你糖吃。”
　　不怕冷的还有游宇，他坐在秋千上看书，那样子倒也悠闲自得，似已融入初冬的时光里。
　　“什么糖？”
　　“全世界最好吃的姜糖。”
　　小悠说完去了厕所，游宇哥又把目光投向大傻子：“阿篆，这是什么糖？”
　　阿篆？大篆小篆都不够用了？等等！他怎么和夕辉一样，二话不说就帮人擦鼻涕。
　　“是……是解忧糖。”
　　“姜味儿浓郁，香甜爽口，确可解忧。”
　　那还用说？若拥有幻觉，还能吃出别样味道来。
　　“脸蛋艳红如火，帅气妖冶无边，阿篆待会儿来我房间一趟。”
　　干嘛？大傻子胆小，游宇哥可别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