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又何仙》且悲且乐且醉也

138、你啊就是你 无人能代替

　　人的脑子若能装个刹车片，想减速就减速，想暂停就暂停，那该多好！
　　初吻是神秘的，唇与唇的相贴带来不一样的兴奋和刺激，好似时空都错乱了。初吻是奇妙的，让人呼吸相闻，肌肤相触，心跳也相通。
　　初吻还是珍贵的，没了就没了，留下的却是一抹难言的回忆。
　　那真的是……初吻？
　　窗外有梅花数朵，桌上有宣纸笔墨，冬夜寂静，悄然无声。且睡也，暂时逃离这荒诞不经的世界。

　　梦中更难安宁，那久违梦境又来了。
　　两人又重逢，又相拥，更可怕的是他竟不自觉伸出舌头，试图再次一品那滋味儿。一时间数不清的激动和兴奋，让热血几近沸腾。
　　“神仙哥哥为何舔我掌心？”
　　手掌心还是脚掌心？还好，是手掌啊！
　　“神仙哥哥梦到什么好吃的？”
　　“猪……猪拱嘴。”
　　黑暗中小吃货砸吧砸吧嘴巴，又懒懒问道：“卤的还是凉拌的？”
　　“鲜的。”
　　“咸就加醋，或者放糖，好困！我还想睡会儿。”
　　睡吧睡吧，记得这是梦，大傻子陪你再次入眠。
　　“好痒！神仙哥哥又梦到什么美味儿？”
　　“还是……猪嘴。”
　　“留点儿给我，我也去梦里吃。”
　　梦吧梦吧，早上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休矣！羞死人矣！
　　师兄啊，青山已白头，你老人家可缓缓归焉！
　　呼唤无用，感慨亦无用，一大早的该干嘛还得干嘛。奇怪！大坏蛋蛋依然房门紧闭，这家伙还不起床，莫非真的憋成了内伤？
　　“我忘了告诉哥哥，游宇哥昨晚就回家了。”
　　“回去了！他……他不是害怕遇见肖妈妈和肖爸爸吗？”
　　“有些事，早晚要面对，希望游宇同学能彻底解开心结。”
　　蓝姐姐说的对，大坏蛋蛋回去住一晚，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杜篆的惊讶才让人惊讶。
　　“哥哥，快来练功呀！”
　　“好！练功。练……练什么功？”

　　中午之时游妈妈没来，游宇哥也不见身影。确诊！那家伙带着大傻子的初吻跑了！
　　哈！不负责任！
　　该打！他需要负什么责任？跑了也好，把清静还给神仙居。也许用不了多久，大坏蛋蛋便会彻底搬离这里，或许在篮球场上他也不会出现，即便出现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那靡靡之音，还有好看虎牙和明亮的下弦月，都要从其世界中统统消失了吗？一念至此内心空空落落，照片虽好只是死物，轻功虽好他却爬不了墙，初吻虽好……好吗？那滋味儿真的有毒，回味一次，痴一次。
　　“哥哥多吃点儿，蓝姐姐也多吃点儿。哈！还是这家做的最好吃。”
　　“此店虽小，却是本县有名的老字号，小悠将来离开这里，不一定能再寻着这味儿。”
　　蓝姐姐一句笑言，却让大傻子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是啊！早晚有一日小悠也会从其世界中消失，偏偏开心果不知杜篆所想，兀自扬脖喊道：“老板，再来一份凉拌猪拱嘴！哥哥，这与梦中相比，哪个更爽口？”

　　“昨晚怎么跑了？”
　　大傻子只是回了神仙居，真正跑了的是大坏蛋蛋，可这话只能烂肚里。
　　“一时内急。”
　　“怪不得脸红成那样，莫不是拉在裤子里了？”
　　这家伙想象力也是无敌，偏偏他还挺自信，又道：“肯定是了，看看！小爷才这么一说，帅队脸又红了。”
　　找揍林那夸张又恐怖的天赋技能又来了，杜篆闻言立即动了手，不是打他，而是摸摸鼻子，挠挠脑勺，倏尔咧嘴一笑，附送一片欢乐给大家。
　　“哥几个，今晚要不要再去玩玩？”
　　“不去！俺快没钱吃饭。”
　　“去！旱冰场有好多漂亮女孩儿，风头可不能让霸王林全抢了！”
　　听听童胖子这话，难不成一个翠芬还嫌不够，却听林壮壮道：“帅队不去，小爷也不去，没人与你争。”
　　喂！这与大傻子何干？就连童胖子也好奇道：“莫不是你丫摔怕了？”
　　“哈！小爷我怕天怕地就是不怕疼。”
　　这倒可能是真的，找揍林估计天生缺乏痛觉神经。
　　“初三了，又打篮球还学跳舞，本帅可没三头六臂，更无多余的时间与精力。”
　　所言非虚，可帝王蟹不知哪根筋不对，不劝朋友专心学习反道：“拜托！再去一晚好不好？今晚本座请客，大家一起去。”
　　“谢谢胖哥，胖哥真好！”
　　欧小浩一口气喊了两声‘哥’，杜篆笑着摇头，小悠去，他才去，即便去了也不凑热闹，只在场外看看就好。
　　“那……那本帅也不去。”
　　“本座难得请客一次，你丫可想好了。”
　　“少啰嗦！否则小爷就去把翠芬的魂给勾走！”
　　面对威胁童胖子竟然笑了，那笑声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动手吧！赏这小子一顿胖揍。
　　“本座那秘密小花园别有洞天，里面花朵无数，连篆哥都勾不完，更别提你小子了。”
　　谁能想到帝王蟹面对找揍林居然怂了，不对！谁能想到这世上真有人暗恋无数，童胖子之心可真大，妥妥的又一朵旷世奇葩。

　　哨声响起，很快开始训练，杜篆再次振作精神，在运动和喧嚣中找到独属自己的那一份清静。倒是解散之后，反而踌躇起来。不知那不负责任的家伙回去没？若回去了，大傻子该如何面对？若没回去，那人会不会已搬走了东西自此消失？
　　步伐越来越慢，最终由跑变走，到了门口又静立片刻，这才推门而入，伴随着‘吱嘎’之音的还有开心果叫声：“哥哥快来！游妈妈今天做了好吃的。”
　　小傻子，游妈妈哪次做的不好吃？糟糕！他……他‘亲’了人家的宝贝儿子，这……这可怎么交代？
　　“阿篆不舒服？”
　　还没等他想明白，耳中已传来熟悉的靡靡之音，那家伙回……回来了！杜篆愈发糊涂，周遭好似梦境一般，他摇摇头尽力挤出一丝笑容，刚一抬腿，左脚竟然绊了右脚，懵懵懂懂中好像听见了一片欢笑声。
　　“我妈妈做的东北乱炖可好吃，大家快尝尝。”
　　那家伙还装起大尾巴狼来了，大傻子刚‘坐’下，游宇哥便笑着给他夹菜。
　　“阿篆是不是吃过聪明果？你这成绩也太厉害！”
　　请问游妈妈，聪明果是甜的还是酸的还是甜甜酸酸的？大傻子见都没见过，好在蓝姐姐及时开了口：“游妈妈，您能来做饭已为我们节约不少时间，收拾餐厨的事儿不能再劳烦您了。”
　　小吃货闻言也忙道：“蓝姐姐说的对，我们人多，些许家务花不了什么时间。”
　　“我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安心念书就是。”
　　“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对！就这么定了。”
　　“你们啊，一个个都是好孩子。”
　　不不不！大傻子不是！他偷了您儿子初吻。

　　“阿篆教我太极拳吧。”
　　刚收拾好厨房，游宇便大大方方开了口。杜篆闻言忙瞅了瞅小悠和蓝若可，这才做贼心虚地垂下眼眸，又点点头，率先离开厨房。
　　‘着意寻香不肯香，香在无寻处。’
　　立于梅花树下，只觉这香味儿调皮，想闻时闻不见，不想闻时又幽香入脾，倒与大坏蛋蛋有些相似。
　　“阿篆在想什么？”
　　大傻子收回目光，用力摇头，企图用这个动作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让自己冷静下来。
　　傻子也有好处，需要装傻之时，不用装，天天然然。其实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奈何口拙，更重要的是他不知自己能否承受问了的后果。
　　既如此，何需多言？
　　“游宇哥，开……开始吧。”

　　‘静极必动，动静相因，其静如动，其动如静。’
　　太极蕴含至理，杜篆一反平日嬉戏之状，态度极为认真。奈何肖兰汝不是他。他是山，欲安然不动，她是水，欲水漫金山。
　　不知不觉间二者互不相让，竟针锋相对斗了起来。若是白天游宇当能看见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若是摸摸他，还能发现其手脚冰一阵热一阵。
　　水火不容，天人交战，不知何时杜篆身体竟无法动弹！有两股力量在拉扯着他，撕裂着他，慌乱间内气有失控之虞。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难道这就是精神分裂？为何……为何还附带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一词他是从武侠小说中看来的，小说嘛不能当真，可……可内气引发的骚乱，业已造成气血逆流，继而引发情绪进一步失控，兴奋、悲伤、激动、恐惧，还有那份浓浓爱意纷至沓来，如山崩海啸般一瞬间便将其吞没。
　　“阿篆怎么了？”
　　大坏蛋蛋终于发现其之异样，他停下动作，过来抚摸杜篆额头，入手之处竟是一层汗水。
　　“好烫！咦！怎么又凉了！”
　　这一察觉让其大吃一惊，他旋即捧起杜篆脸庞，却见那双大眼在月光下充满哀伤，是那么的熟悉。
　　“你是阿篆！你不是……不是阿汝！”
　　不知何由，大坏蛋蛋竟说出这般话来。声音直落心底，杜篆身躯为之一震。
　　“阿篆说的对，这世上已没了阿汝！”
　　低沉、沙哑、哀伤而又坚定，这声音有着独特磁力，不！是魔力。杜篆身体再震，内气因此而变得柔顺许多。
　　“她是她，已随风逝，你啊就是你，无人能代替！”
　　泪水从眼眶中流下来，顺着脸颊悄然滑落。他如此，他亦如此。
　　“阿篆！阿篆！你是阿篆！”
　　轻声呼唤，呢喃入耳，泪水很快濡湿胸前衣襟。这是谁之泪？这是大傻子的，他忘了节约，胡乱浪费。也是肖兰汝的，她肝肠寸断，情凄意切。这还是游宇哥的，他泣不成声，悲不自胜。
　　二人如石雕，矗立在静寂寒冷的冬夜里，任由泪水肆意流淌，随之慢慢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