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我觉得我大概是做梦了。
三秒前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溅到了我的眼睛上,然后我睁开了眼睛。在这三秒内我完成了呆滞——震惊——尖叫——晕厥这一系列明明单个做很简单放在一起却很难的操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眼皮溅到血什么的,地上尸体什么的都是梦。开玩笑,这血是红的,肯定是梦!
只是被漫过来的血呛清醒的我,刚想站起身就脚下一滑摔回了原地,连带着粘稠的血液像锅包肉里的糖浆裹了我一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敲李妈!敲李妈啊!“
即便我的右臂生疼不能动弹,我还是麻溜的连滚带爬离那些尸体越来越远。
月光一寸寸从厚重的雨云后露了出来,我很快就看清了地上尸体数量。心脏砰砰乱跳着,原来书里描写紧张时心跳如擂鼓是真的,‘咚咚咚’声音响个不停,就连我胸口的隔膜都受到了震动的影响,弹性良好的来回震颤着帮我缓解我过度的惊恐和焦虑。
怎么回事?我平常心跳这么快早就开始不舒服了,我摸了摸心口,虎口处厚厚的老茧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一双明显比我那猪脚好看的多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就连指甲都比我的长得好看。
我顿悟了,我这他娘的是穿越了吧?
我这是最终没挺过来死在手术台上了?
我喘着粗气没有什么真实感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巧,脸上也有一道凸起,滑腻的手感像是疤痕褪去后长出的新肉。
“……让我进去!娘!娘!”
围墙外面突然传出声音。
“雅雅,太危险了,我替你去看。”
“不!我要进去!让我进去!”
雅雅?我愕然。
公孙雅?我昨晚手术前太紧张被群友推荐吐槽神器《江湖花间爱》的女主角???
那个我花了几个小时看了几十章节,男主还在单方面情感虐待女主被我气得丢到一旁的狗血小说???
我tm……好!老天!你牛逼!
那这么看我脸上有疤,这里是女主的家,那我岂不是文里面疯狂爱慕男主到自残,自小在他家培养长大的暗卫耳七?
靠北啊!剧情都已经进行到女主家被屠了,那不都已经将近一半了么?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有什么人走了进来,厚鞋底和青石板摩擦发出的细微声音在我耳中异常的清晰。看来身体原主的听力卓绝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男主花容裳这个变态,这家伙就是个典型的心理变态。虽然在作者的笔下他的变态似乎情有可原,但是在我眼里,变态就是变态,分三六九等只是为了区分他们谁坐牢的时间更长罢了。
男主是小说里面典型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按理这种人本该长成个傻白甜的,但是他小时亲眼目睹了父亲失手杀了自己母亲,因为他母亲无意撞破了男主他爹是个恋童癖的事。按理这事已经对孩子的心理压力很大了,作者依旧不见好就收。男主父亲的魔手伸向了自己的女儿,男主大他两岁的姐姐,男主不是没有察觉姐姐痛苦的模样,只是害怕父亲加上自我催眠终究是把自己骗了过去,一直到男主姐姐在男主房间上吊自杀。男主就彻底变态了。
哇……我回想这段剧情都觉得作者实在是太过分了。
爱上女主公孙雅也是因为男主在她身上看到自己姐姐的影子,再加上公孙雅本身是淘气可爱的性格,男主觉得这也许就是自己姐姐未遭毒手时的样子,对她照顾有加后日久生情。
而公孙雅本身是一家镖局的四小姐,和男主遇到正是因为自家要帮男主跑一趟大镖。花容裳本身就是所谓的名门正道凤芝山庄的大少爷,向往江湖快意恩仇生活的公孙雅会和他亲近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女主家被灭口也是万分委屈,男主发觉拜托对方跑的镖似乎被打开过,文中只交代跑的这趟镖里面有能够让男主定罪地下钱庄洗钱的罪证,具体是什么却没说,是谁打开的也没提。女主一家就这样被屠了,当时看的我无奈的扶额,总不能是里面有账本咯!作者你是压根就不知道能定罪是是什么吧!
至于我这个女配喜欢男主的理由就很离谱,女配从小生活都是以代号生活的,从小被人叫二十七,男主十二岁那年分配成为男主的暗卫时男主一个耳背听成了耳七,女配便以为是男主辞名感激涕零,在一众暗卫之中以后只有自己不再被叫做数字了,心里对男主感激。毕竟我没有她的经历,也不知道整天刀口舔血的人会不会因为一个名字就爱上别人了,不予置评。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月光下,花容裳阴着脸对我训斥到。我悄悄抬眼扫了下他的脸,虽然没有看全,但是文中提到的他眼如秋水目光如鹰确实没错,我只是匆匆略过都觉得不大舒服,是个狠角色。
“属下这便离开。”我别扭的抱了个拳。
“走吧!”花容裳随意的挥了挥袖子,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涤音山的任务万不可失败!”
……啥?涤音山的任务?啥任务?我还没看到啊喂!我心里迷茫,嘴上只能赶紧答应下来。
“是!”
三天后
我滴个乖乖诶!这三天来,我发现耳七的身体是真的好。原本以往我疲劳会心慌手脚发抖,这姑娘的身体硬生生走一天还不吃东西也都是板板实实的。要不是需要定期服用裂心蛊的解药,我真想就用这幅身体跑走去游山玩水去了。
文中有一段作者编的打油诗,还挺长,我就记得开头两句和最后一句,没办法……如果我记忆力好当年就学文科了。
南有凤芝,北有辟邪………………医仙指路涤音山。这大意……这么明白的大意我就不做详解了!
作为文中男女主,和花容裳一样,公孙雅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舔……男配。露脸比较多的就是个来自涤音山的小医仙——廉真。本文进行到这里,他应该早已对公孙雅情根深种了,正是回自家门派求血灵芝来给女主治疗蛊毒的。
都提到蛊毒了,这熟悉的将人困在身边的套路……可不就是花容裳这孙子么!
干李凉!搞坏别人身体健康!你这十恶不赦的混蛋!
我当时看到花容裳为了让公孙雅能够轻易和他有亲近感,对她下了情蛊,我脑子里就在疯狂辱骂他。
杀父杀母还用手段强迫别人留在身边,我对这丧心病狂的男主实在是无法产生共情,看了一半多也是想要看看公孙雅能不能觉醒反杀,结果好像并没有……我就果断的关手机睡觉了。
我看着门口高悬的杏林镇,真心觉得自己喜欢弃文是个坏习惯。
这杏林镇建在涤音山脚下,来来往往的客人都是听着涤音派的医仙名声来的,这杏林镇所幸就和涤音派达成了产业链共识,每日都有涤音派的人下山看诊,杏林镇的镇长把医馆建了老大,镇子里面吃食客房供不应求,双方确实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我排在包子铺门口,前面站了一溜的人,排了快一刻的感觉前面还有三个。记得文中廉真为了哄公孙雅吃药,就和她逗趣说他们杏林镇的芝麻糖花卷天下第一,我当时正在手术前禁食,看他描述热气腾腾的花卷里面裹了层黑芝麻糖,麦子粉的香气混着芝麻糖的香气让人不禁陶醉,咬一口甜而不腻,看这一段我是真的饿惨了……
“给我个芝麻糖花卷。”
早早准备好了一个铜板,我伸出手要递给老板娘。
“哎呦!那你要等下一锅了!刚刚前面那个买走了最后一个。”老板娘抱歉的朝我笑笑。
“……那,拿个肉包子吧……”我有些丧气的垂下双肩,摸出钱袋又拿了一个铜板。
“好嘞!”
老板娘用木夹钳起一个包子放入小纸袋里,顿了顿后又钳了个红糖馒头丢了进来。
“红糖馒头是我们这里卖的第二好的哩!送你尝尝啊!明天一定给你留个芝麻糖的啊!”老板娘带着歉意的微笑只从我手里拿了个一个铜板。
我有些发愣,还有这么做生意的呢?肉包子确实是两个铜钱的啊!
坐到茶馆里,要了碗粗茶我大口朵颐了起来,确实很好吃啊!吃完到茶馆门口水缸处洗了个手我终于明白为啥老板娘只收我一个子了。水面上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还脸色发青的人不正是我么……一看就是个生病了的,老板娘不是可怜我就是觉得这段时间能长时间做我生意。
洗手的空档顺便洗了把脸,真的是女配的命啊!才赶了三天路就灰头土脸,人家女主跟着男主到处跑也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生不忍……我再跑几天说自己得重病都有人信。
涤音医馆的门外立着一个牌子‘疑难杂症可免费就诊’。
嚯!这就是不要小白鼠钱的意思嘛!我抬头看着那经过风吹雨打透露着点古朴意思的匾额‘圣手仁心’。这真的是……很自信了。
作为一个医院的刺头,我整了整自己的衣摆朝里面走去。
医馆内部人头攒动,婴儿啼哭和人语声在耳边淅淅索索,本来就听力好,我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来看诊么?”坐在药柜前的小姑娘板着自己的包子脸看上去有些滑稽“第一次还是看过了?”
“第一次。”
“好。拿了牌子去排队吧!”小姑娘急于把牌子给我打发了我。
“那个!我……”我接过牌子“我大概是疑难杂症。”
“会有人给你确定是不是的。”小姑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看来来这里就诊的人说过无数次类似的话了。
我握着巴掌大的木牌,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摸得泛油光了,也就是所谓的被盘的。上面刻着‘地 七十三’。
七十三应该是我排的数字,地莫约是诊疗室的名字了?嘿!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和狗血作者不同,这个世界很多地方都显示出其面对BUG描述时的自洽行为。
我的前面还有二十几个人,我可是吃了早饭就来了!看病难这也太真实了吧!
等待的长椅上坐满了人,我特意找了个靠墙的地方,脑袋靠着墙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盹。
“……三号!七十三号不在么?!”
“在!”我赶紧站起身,因为坐在长椅的一侧,我突然站起来导致长椅翘脚另一头的兄台直接滑坐到了地上。
“对不起啊!”我擦了擦口水”这就来!“
顾不上后面那兄台嘟嘟囔囔的抱怨,我赶紧的进入了地字房间。光线正好的地方,一个圆脸小娃娃正对着我,长了双笑眼却因为疲劳笑不出来,白白净净看着不过高中生的模样……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看诊了?
“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身上有蛊毒。”
这话成功让小娃娃抬头细看了我一眼“坐下,方便我把脉。”
“好!”我伸出手。
小娃娃闭着眼摸了一会儿脉后问“中毒有多久了?”
呃……这个应该是从小培养所以从小就种的子蛊吧?少说也有个十几年吧?
“唔……十几年?”我不确定的回答。
“……”小娃娃睁开眼深看了我一眼,手离开了我的手腕,从一旁的竹筒之中摸出一根竹签”你从我身后这扇门出去,沿着小径走,尽头河边有一栋小屋,我师叔会给你看病的。下一个!!!“
我还仔细听着吩咐呢,就听小娃娃突然扯开嗓子喊下一个,把我吓得一惊。赶紧拿过竹签走人了。
按照小娃娃的话走在青石板铺好的路上,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三天前晚上的场景了,脊梁处一股寒意直蹿脑袋,我小跑着想着赶紧到屋前的比较好。
小屋前种着低矮的榆树,这树要精神需要人常常打理才行。我推门进入屋内,一人着灰衣背对着我,手上拿着细毛笔正在写字。现在开口会打扰到别人么?我迟疑着要不要等几分钟。
“坐下。”那人背对我开口“你怎么了?”
我乖乖的坐到一旁的小几上“我……我中了蛊毒。”
“几年?”
“十几年吧……”
“……十几年?!”
那人终于回头看我了,看到他的脸我愣了下,柳叶眉,鼻子削挺,双瞳剪水,标致的倒瓜子脸。
果真是狗血文里的男性角色啊!靠北!他长这么出色,不会是廉真吧!
“敢问医仙姓名?”
“……”那人皱了皱眉头,看我笑的讨好才慢悠悠回答“丘良。”
“啊……”幸好!不是啊!“好名字……嘿嘿嘿……”
看我一脸犯蠢,那人更是厌恶的皱紧了眉。
多做多错,我缩了脖子不敢说话了。作为医院的常客我深知惹怒医生是绝对没有好果汁次的~
丘良把手放在了我的手腕处,指尖不像是一般小说里那种微凉,他的手热的很,起码比我要高一度左右。他压得很用力,比刚刚外面的小娃娃用力多了,以至于我的手腕处有些酸痛。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在武侠小说处有命门的说法,只当是他摁住了我的穴位手才这么酸软。
“嗷!丘先生……疼啊!”我额头顿时起了一排细细密密的冷汗。
“……你仇家下的?”
“唔……恩……”
因为疼痛,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我犹豫了片刻才点点头。
“五毒教的?”
“恩?唔……恩。”
“你知道自己撒谎都不会撒么?”
“……发挥失常而已。”不是!撒谎这事我干嘛要争啊!
“……”
丘良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想要回到原来的小案前“请离开吧,涤音派不治来路不明的毒。”
那怎么行?我下意识一把抓住了丘良温热的手,他惊的低头看我,与冷漠的神色不同,诧异时的他有点像是受惊的猫咪。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你等我捋捋啊!”我死死抓着丘良的手生怕他又要把我赶出去。
“放手!你这女子怎么这般大胆!”
丘良想把手从我手里抽出来,奈何武力值被我碾压,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没办法,涤音派出医生毒士可论武力值可以说是战五渣,但有什么关系?人家能苟啊!玩游戏你不刚就得会苟!再说了,谁会吃饱了撑的得罪医生。
我脑子里面正飞快的过着信息,整合的差不多了看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才松开。丘良这会儿正铆足了劲,结果我突然一松手,他直接摔地上去了。
“丘先生!”我知道自己做砸了事,赶忙去扶。
“你起开!”
丘良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表情,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抱歉啊!丘先生,我这两天……总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身体。”不等他反应,我深吸一口气“我叫耳七,是凤芝山庄的暗卫隶属于花容裳大少爷之下,具体的年龄想不起来了,反正自我记事起我便在凤芝山庄了,从那时开始服用压制裂心蛊的药丸,现如今我……”
这身体大花容裳几岁,也有二十了吧?
“……已经二十有一了。如今我已厌烦腥风血雨的生活,只想治好身上裂心蛊后好好活着。”我抱了抱拳“耳七在这里求先生了,我别无所求了,只求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啊……健康的身体,我从小都渴望的东西。
“……”
房间安静下来,我也不敢抬头看丘良,深怕与他对上眼神后断送自己的希望,要让我和花容裳那小子要解药?他不毒死我就是好的了。
“你为什么会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裂心蛊并没有这类作用。”
“诶?”我抬头,眼眶有泪,也许是激动的吧“丘先生!你愿意救我么?”
“解裂心蛊这种烈性蛊很是困难,你能不能得救全凭造化,我不过是锻炼自己的医术罢了。”
丘良站起身回到小案前,提笔刷刷写下几字撕下后递给我。
“上面的药找齐了再来找我,竹签你留着。”
我恭敬接过纸片定睛一看。
“丘先生……这啥字啊?”你们医生写字龙飞凤舞都是一脉相承么?!
“……鸡血灵芝。”
“后面那个呢?”
“……………………百年檀无。”
………………这听着就很贵的物件,我要上哪里找啊!
“先生,这两个东西有的卖么?”
“美的你。问这种没有常识的问题你真的是凤芝山庄培养出来的暗卫?”
“真的!不然刚刚怎么把您摔一个屁墩啊!是吧!”
“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