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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褚蒜子霍然抬头,只见在他们以往常常“偶遇”处,立着一名男子,正是桓温。
褚氏牛车停了下来,桓温走近牛车,拱手道:“女郎。”
褚蒜子仔细打量着他,见他面容颇有些憔悴,下巴有些青,新长出的胡茬没修干净,点头道:“桓郎君。”
桓温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最后说道:“对不起。”
褚蒜子惨然一笑,道:“我……不怪你。只能说,天意弄人。”
桓温紧握双拳,喉结上下滚动,心中在呐喊,不,你不知道!其实我当时是可以选择的,但我却,终究弃了你。是我懦弱,是我负了你,对不起。
褚蒜子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我听闻,公主下降之日已经定下了?”
桓温道:“是,就在下个月。”南康长公主已年近二十,皇帝希望她尽快出嫁。
褚蒜子叹了口气,道:“桓郎君,既然如此,今日是我们最后一次私下见面,以后你……莫要再来了。”
“我知道。”桓温紧紧地盯着她的面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双氤氲着江南烟雨的杏眼中,似乎弥漫着朦胧的水雾,那平时粉嫩如海棠花的唇瓣,也有些苍白。他贪婪地盯着她,要把这一张面容,死死地刻在心上。
“那,你保重。”说着,褚蒜子便要放下车帘,却听桓温道:“等等。”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描金漆盒,递给褚蒜子道:“这里面是块玉佩。以后女郎若有事,需要我,那么只需使人拿玉佩给我,我……万死不辞。”
褚蒜子犹豫了一会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接过盒子,放下车帘。玉砚敲了敲车壁,牛车缓缓地驶动起来。
“他走了。”玉砚放下车后帘。
“终究是要走的。”她摩挲着手中的盒子,盒子犹带着桓郎君的体温,视线又一次模糊了。她轻轻道:“停车。”
牛车停了下来,停在了青溪之侧。褚蒜子下了牛车,向前走了几步,抚上了溪畔的垂柳。柳树的叶子早就掉光了,千万条光秃秃的柳枝在寒风中飞舞。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柳树粗糙的树干,眼睛无意识地望着溪水的冷冷波光。
玉砚担心地看了看褚蒜子,又抬头看了看天,天色更加阴沉了,浓云在天上堆积翻滚,如泼墨一般,只怕马上要下雨了。
她正这么想着,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玉砚急忙上前几步,道:“女郎,我们上车吧。”
褚蒜子却置若罔闻。她仰首望天,雨点打在她脸上,微微有些疼,却分散了她别处的疼痛,见了桓温后,一直尽力压抑着的泪水,也终于肆无忌惮地顺着雨水流了下来。仅仅片刻功夫,两人身上便都湿了。
玉砚便要折回牛车拿雨具,她转过身,才刚走出两步,却见不远处有人撑着油纸伞急急走了过来。瞧上去,那人的身形很是熟悉,不就是司郎君吗?
司马岳已经快步走到褚蒜子身前,默默地将油纸伞撑到了她头上。大雨哗哗地下着,青溪上溅起一片迷迷蒙蒙的水雾,远处有几个行人在雨中奔跑,急着找地方避雨。除了噼噼啪啪的雨声,除了那冰冷晶莹的帘幕,似乎一切都变得遥远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油纸伞撑起的小小一方天地。
片刻之后,褚蒜子才意识到自己头顶上的伞,她的视线缓缓凝聚了,落在那握着伞的手上。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顺着那手,她缓缓抬头,看到了司马岳。
那张俊秀的脸上,不同于以往的温和内敛,却是再也掩饰不住的痛惜和关切,他的眼波温柔如水,稍显褐色的眸子如琉璃般的纯净,却又仿佛藏着隐痛,就这么直直地,不闪不避地看着她。
“司郎君……”褚蒜子喃喃道。
“女郎,雨大了,回车上去吧。”司马岳刚说完,便扭过头,打了个喷嚏。褚蒜子这才注意到,司马岳将伞打得很靠前,把她遮得密密实实的,他自己的后背却全部暴露在雨水中。
意识到这一点,褚蒜子点了点头,“好。”
司马岳撑着伞,护着褚蒜子回到车上,玉砚也跟着上了车,看着全身上下都湿了一片的褚蒜子,皱着眉头,发愁道:“这下,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说完,她打了个寒噤,她比褚蒜子更糟,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司马岳道:“如果女郎不嫌弃的话,可先到我府中暂歇,把湿了的衣服烘干了,再回府也不迟。”他顿了顿,又道:“贵府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应该耽搁不了太多时间。”
褚蒜子沉吟了片刻,道:“那就叨扰司郎君了。”
司马岳点头道:“那好,我在前面领路。”说完,便转身向后面的牛车走去,走了几步,又打了个喷嚏。
两辆牛车,一前一后,沿着青溪向北,经过褚府所在的青溪巷口,又转了几条巷道,在一座府邸的侧门处,侧门的守卫见到牛车,早就开了门,两辆牛车直入侧门,到了中庭才停了下来。
司马岳下了牛车,对迎上来的仆役吩咐了几句,过了片刻,便有几个侍女上前,将褚蒜子、玉砚主仆迎下牛车,簇拥着入了一间厢房。
早有两名侍女捧着托盘立在房内,托盘上放置着两套女子衣物。
当先的侍女见了褚蒜子主仆,躬身道:“女郎,这位姐姐,请尽快换下湿衣,交与奴婢,奴婢们将其烘干。这两套衣物,请女郎与姐姐暂且将就一下。”说完,便放下托盘,退出室外。
玉砚里外全部湿透,便都换了。褚蒜子脱下外衣,换上托盘中的衣物,她低头看了看,这杂裾是蜀锦裁制,还算合身,只是稍稍有些紧了,不禁暗想,“不知这衣服是司府哪位女眷的?”
不一会儿,传来轻轻的扣门声,先前那侍女恭谨道:“女郎,奴婢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
侍女推开门,见两人都换好了衣服,笑道:“女郎,殿下请女郎移步书房。”
“好。”褚蒜子答应一声,忽觉不对,眉头微皱,疑道:“殿下?什么殿下?”
侍女也惊讶起来了,道:“就是我家琅琊王殿下啊。”
“琅琊王殿下?是先前带我们入府的那位郎君吗?”
侍女笑道:“正是。女郎,请随我来。”说完,便转过身,在前领路。
褚蒜子抿了抿唇,在后跟随,一面暗暗寻思。这么说来,司郎君其实是当今皇弟,琅琊王司马岳,两人的年纪、形貌也都对得上。难怪,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司”姓世家,也难怪,卫夫人让其登堂入室,言行间还对他颇为尊重。
侍女沿着廊庑,已走到书室前,敲了敲门,道:“殿下,女郎到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褚蒜子跨过门槛,书室内温暖如春,只见司郎君坐在几案前,几案上有两个青瓷茶盏,正氤氲地冒着热气。茶盏旁还有一个青瓷小罐,他手执瓷匙,正想往盏中加点什么。
听到声音,司马岳停下了手,把瓷匙放入青瓷小罐之中,站了起来。
褚蒜子看着他白皙俊秀的面容,还是有些犹疑,“司郎君,你是……琅琊王?”
司马岳点头道:“是的。”
褚蒜子道:“褚氏女见过琅琊王殿下。”说完,便要行礼,手臂却被走到她近前的司马岳托住了。只听司马岳叹道:“还是先请女郎恕过我先前的隐瞒之罪吧。”说完,他放开手,退了两步,对着褚蒜子揖了一揖。
褚蒜子侧身避过了,道:“这可不敢当。”
司马岳叹道:“我就是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所以开始未对女郎言明身份。女郎不会怪我吧?”他的目光温柔缱绻,人如玉树临风,褚蒜子咬着唇,摇了摇头。
司马岳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女郎,随我来。”
司马岳引着褚蒜子,来到几案前,两人隔着几案,相对而坐。司马岳用瓷匙从小罐中舀了勺蜂蜜,放入茶盏中,将茶盏推向褚蒜子,道:“刚刚临了雨,受了寒,喝点姜茶吧。”
褚蒜子端起面前的茶盏,热热的茶盏暖着她微凉的手指,琥珀色粘稠的蜂蜜在姜茶里慢慢地氤氲开,最终与茶水融为一体。她轻轻地啜了一口,姜茶辛辣香甜,将身上的寒气驱散了不少,似乎连心里也随之暖了起来。
司马岳也在自己的茶盏中放了勺蜂蜜,端起来饮了一口。正在这时,侍女端着个食盒,来到几案前,盒中金灿灿黄橙橙的,正是寒具。
“这是让他们新炸的,尝尝,喜不喜欢?”司马岳柔声道。
褚蒜子拿起一枚寒具,触手温热,放入口中,油香在口中蔓延。
“好吃,不比我家的差。”褚蒜子微笑道。
她看看窗外,天色依旧很黑,只听闻大雨的哗哗声,和打在窗棂上,打在屋顶瓦片上的噼啪声。
但在这温暖的室内,喝着姜茶,吃着寒具,这滂沱大雨,仿佛也遥远了,远不如像刚才那般寒冷、那般摧人心魄。她几乎是懒懒地收回视线,目光懒懒地扫过几案,却定在了书案的一角,眉头微皱。
那里有几张手书,字迹是如此的熟悉,正是她自己在卫夫人课上曾写过的书贴。
察觉到她的目光,司马岳有些手忙脚乱,广袖拂了过去,想把书贴藏起来,却又住了手,然后,他的脸慢慢地红了。
“我的书贴……”怎么会在这里?
司马岳面红耳赤地打断了她的话,“是。我极爱女郎的字,所以向卫夫人讨要了,时时观摩。”
她的字,远比不上他的,好吗?看着司马岳红了一片的脸和脖颈,先前褚蒜子心中的不确定,忽然变得有些确定了。难道,她并非多心,司马岳真的喜欢她不成?
气氛正变得有些微妙,有些尴尬,一名侍女来报,“殿下,女郎的衣服已经烘干了。”
褚蒜子急忙站了起来,道:“殿下,我要走了。毕竟耽搁了不少时候,怕家母担心。”
“嗯,好的。”司马岳点点头。
褚蒜子向他行了一礼,随着侍女,回到先前的厢房,又换回原先的衣服。玉砚早在此等候,也换好了衣服。
两人来到中庭,上了牛车,司马岳目送着牛车离去,直到牛车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褚蒜子不知道桓温主动选择了公主,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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