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祸端之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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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辉四十年，鹤荣国对战腾桥国，鹤荣国五万大军在腾桥国都城外，大败而归，史称“腾门之战。”
鹤荣国 大殿上
朝堂之上，无人说话，都只是静静的站着，老皇帝坐在宝座上，阴沉着脸，经过这一次的大败，使得他更加受刺激，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咳咳...你们说，现在该如何是好？？咳咳....这腾桥国一个贫瘠之地，居然会将我们的五万大军打败，顾然威和楚天祁如今也是下落不明。众位爱卿，快说说有何良策？”
........
“你们都哑吧了！！朕在问你们话呢！！”老皇帝一个气急，站起身来，拍着桌子大吼道。涨得脸通红，吼完，又是一阵猛咳。机灵的常能（皇帝身边的太监，前面提过）马上为皇帝递上了参茶，随后有意无意地与身旁的太子对视了一眼，便匆匆离开。
大臣们都哆嗦着身子，跪了下来，但仍旧是不说话，周围还是一片寂静。
这时，太子鹤林衍侧立在身，体贴的扶着皇帝坐下，接着说道：“父皇息怒！依儿臣看来，当务之急应该先把沙启枫的沙家军召回来，沙将军如今可是我们鹤荣国的保卫大将，我们可不能让他们有丝毫闪失....如果沙家军再出问题那我们鹤荣国就....”太子说到这里有些犹豫地看了老皇帝一眼，心中满意地偷笑着，偏偏面上又说的如此恳切，老皇帝听到这里，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最后，老皇帝喘着粗气说道：“好，就先飞鸽传书将沙家军召回鹤城，从长计议，还有，继续派人打探一下楚天祁的下落，他自从说要和顾然威回合，之后就无影无踪，连顾然威也音讯全无.....”
“这...父皇....儿臣不知当不当讲。”太子一脸拿捏不定地说道。
“咳咳...有什么话就讲！”老皇帝咳嗽着，声音微颤着说道。
“是！父皇请您想想看。这五万大军，为何会在一夜之间轻易地被腾桥国给打败？而且这腾桥国像是似乎早已经洞悉了我们的计划一样，说不定.....”太子说道这里又佯装为难起来。
下面的大臣听到这里好像恍然大悟一样，都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
老皇帝也明白了什么，顿时一脸严肃，尤其是听到下面朝臣们的议论。他发现事态有些不对，给了太子一个噤声的眼神，接着对他说道：“衍儿，此事关重大，你还是随朕到养心殿来吧！”
常能看着太子的计划已经快成功了，便冲他谄媚地一笑，然后尖着嗓子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臣们一哄而散.....
养心殿
老皇帝坐在龙塌上，吃完药之后，感觉舒服一些了，便抬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太子。
“皇儿，朕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回父皇，儿臣之前听到当时出征的五万大军中，有人看见楚天祁突然出现在腾城的之上，似乎.....”
“似乎什么？”皇帝眯了眯眼睛，诧异地问道。
“似乎，楚天祁已经叛变了！投向了腾桥国，那五万大军也许就是他和腾桥国的联合设计的！”太子终于咬牙说了出来。
“什么？这楚天祁现在腾桥国？”老皇帝有些震惊和踌躇。
一方面，太子说的真有些道理，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他不是不心疼，但是作为一个英主，他首先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在自己的身上找了原因，并且下令寻找这主副二将，还拨下抚恤款给予这五万士兵的家属，他自认已经将这危害降到了最低。但是现在他也有些怀疑，包括这场战役中的重大损失，是否也存在着蹊跷。不过，现在他还是不能那么武断地，只听鹤林衍的一面之词而直接下结论，突然他感觉到身子一重....
强忍着不适，他硬声对太子说道：“依...朕看，此事...尚需要调...查，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切勿...声张。”
“儿臣遵命！”太子一脸的乖巧，可是心中着却万分的不甘。
“嗯，你快退下把！”老皇帝脸色一变，急忙挥手让太子退下。
自己躺到了厚软的龙塌上，然后又是一阵的猛咳，一股腥甜从喉咙中涌了上来，他强迫着自己咽了下去，嘴中带着血的唾沫，粘稠着纠结在嗓子内，令他恶心，咽下去的秽物到了胃中，不停地翻滚着，他面容极其痛苦，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渗出了汗水。这种症状早已经无药可医，不是吗？他很清楚......
过了一会儿，口中的腥咸感渐渐消退，他木然地盖上了锦被，他的时辰怕是不多了吧，在此之前他必须将这件事解决！老皇帝眼睛空洞，目光有些浑浊地盯着床顶的鹤形花纹，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楚府 依云小筑
天气渐渐转凉，云翘干脆猫在屋里不出去走动。
这秋冬季节，鹤城的风沙格外大，紫檀的香气弥漫在闺房之中，乳白色的纱幔笼罩着大床，闻着这香气云翘总是想昏昏欲睡，头晕脑涨。
索性将那香炉给熄灭了，拿出风干的薰衣草，一点点的撕开薰衣草的花蕾，丢尽香炉内，慢慢地燃烧出清雅的香气，云翘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秀眉轻皱，掀开香炉盖，用纤细的手指在香炉铜壁上摸了一下，白玉的指肚上沾着褐色的灰尘，拇指碾压，放在鼻子上轻嗅着，这味道？！
“小姐....”洛秋捧着兔子茸毛的披风从门外进来。
发现云翘正躺在吊床上熟睡，黑发如瀑，亮丽的青丝遮盖在云翘娇小的身体上，于是便放下披风，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看到了紫檀的香炉仍在燃烧，悬下的心终于落地了......
洛秋来到吊床旁边，看着云翘那娇媚的睡颜，莫名地一笑，刚想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
突然，云翘眼睛一睁，灵动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她....
“小姐，您睡觉怎么也不知道盖被子，您的哮症刚好一些，不能再着凉的....”洛秋埋怨着，便为云翘盖上了粉红色的锦被。
云翘任她摆弄着，接着清澈的美眸，探究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洛秋，你费心了。”
“小姐，您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这么做是应该的。”洛秋面带真挚的说道。
云翘微微点头，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中却...
刚才自己虽是闭着眼睛假睡，但是她明明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寒气，不，确切的说这不是寒气，而是....隐约的杀气！！于是她急忙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了洛秋站在自己的身旁，虽然她急忙为自己盖上了被子以作掩饰，不过云翘看的出她的神情明显带有一丝慌乱.....
“云儿....呜....云儿....”这分明是....娘的声音！
云翘慌忙从吊床上跳下来，只见楚夫人一脸的憔悴，哭红的双眼，心中一窒，难道是与表哥和爹出了什么事？
“云儿，这如何是好！你爹如今下落不明，而你表哥因为此仗打败而被逼跳崖了，咱们...楚家完了....”楚夫人一进门便告诉了云翘这一噩耗。
云翘的呆呆的站在那里，胸口隐隐地发疼，好像有人掐住自己的脖子一样，说不出话来。
“娘，你说什么？表哥跳崖了！”洛秋扶着云翘，云翘一个箭步走了过去，激动地问道。
“嗯，朝中还有人居然污蔑你爹，呜...说此次大战失败是因为有奸细，他们是怀疑你爹通敌卖国....你说我们娘俩该怎么办呢?”楚夫人一脸委屈和愤然地哭诉着。
听到这里云翘反而却镇定了下来，拥着母亲做到红木椅上，用手帕轻轻为她擦着眼泪，轻声地安慰道：“娘，您别哭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有事的。您想，如果爹通敌卖国了，皇上一定不会饶了我们，将我们打进大牢，可是如今我们却安然无恙，这说明什么？”
听到这里，楚夫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停止了哭泣，只是眼睛红肿的略带疑惑的看着云翘。
云翘淡淡一笑站起身，为楚夫人倒上了一杯花茶，接着说道：“这说明，当今皇上还是圣明的，他并没有听信谗言而将我们关进大牢，否则我们现在不会这么安然无恙。我想此刻他一定是在调查爹爹的下落，爹爹为官这么多年，皇上应该是知道他的为人，所以我们不会有事的。”说完她轻轻地扶着母亲单薄颤抖的纤背，知道楚夫人停止颤抖。
洛秋站在一旁，看着云翘轻松的表情，有些诧异，但那诧异仅限了几秒钟，然后就低下头，慢慢地在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送走了母亲，云翘心中有着无限的痛苦.....
“洛秋，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云翘躺在贵妃椅上，悠悠地说道，面色极其平静。
“是”洛秋狐疑地看了云翘一眼离开了房内。
顾然威，那个憨厚直爽的男子，那个被自己情殇的男子，永远宽容忍让钟情于自己的男子。居然就这么跳崖了。
云翘紧紧地咬着唇，手里死死地攥着那方手帕，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晶莹的泪水从细腻白皙的清颜中留了下来，滴滴如珍珠一般，散落在衣襟上。指甲透过手帕深深地扎在手掌上，扎的生疼，手心上更是攥出了细汗。乳白的手绢被攥到变形，变皱.....
天气如此寒冷，可是她的心更是一片冰冷，如今，她连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要极力的掩饰。
恨！她好恨啊！
这个始作俑者她楚云翘发誓，一定要报复！！她一定要报仇！！
突然，一个激灵......
她又陷入了沉思，“呵呵，自己果然又做回了那个复仇的沈依云。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永远无止境地遮掩，伪装？身负着自己无法承受的压力？”没错，她依旧逃脱不了上辈子相同的命运。这命运的的齿轮不会为她而停止，自己刚刚希望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享受天伦之乐，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捉弄她？！
泪水打湿脸颊，顺着小巧的鼻子流到了嘴里，樱唇被咬出了紫红色的齿印，血腥咸的蔓延在她的口腔内，混着泪水的咸涩，来到了她的舌根，品尝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苦味儿，比吃了黄莲还要苦。
她清楚，那是失去心的味道......
勇敢的擦干眼泪，如小猫洗脸般的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云翘瘫坐在摇椅上不断的思索着，希望能够整理出头绪....
刚才自己面对母亲，是在故意那么说的，而且她也是特意说给那个人听的。但是事实上，云翘很清楚这“通敌卖国”的罪名究竟是多大的帽子。索性老皇帝还没有糊涂到直接就将自己打入大牢，不过这按兵不动也为自己争取可斡旋的时间，她想她该去找那个人了.......
云翘走到里屋，从红木的化妆盒内拿出了那把同心锁，对着铜镜为自己戴在了纤细的脖子上，将头发从项链中抽出来，轻轻地摩裟着同心锁面上凹凸的纹理，双手交叉，做祈祷状地说道：“保佑我....”然后放到了自己衣服的最内层，冰凉的锁头，紧紧地贴合着自己滑腻温和的肌肤，云翘打了个冷颤，心中却更加坚定了.....
沙启枫一行人如今已经走了许久，呼啸的北风吹打在沙家军的铠甲上，沙子撞击金属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是身在此地的沙家军却无心去听......
沙启枫大声地说道：“继续向前走！不许停！”
“是”沙家军是何等的英武，他们常年随着沙启枫征战，这些艰难险阻不在话下，他们的声音都极其响亮的回答道。
黄沙弥漫，一只鸽子盘旋在沙启枫的头顶，沙启枫伸手将洁白的鸽子捉在黝黑的大手上，鸽子扑闪着，滑落掉下来几根羽毛。从鸽子腿上抽出纸条。
定睛一看.....
上面是娟秀的字体，写着只有短短的八个字：五万大败，楚家危矣！
沙启枫英挺的剑眉皱在一起，想到云翘身处的环境危险，立刻掉头对沙衡说道：“云翘有危险，我要即可返回鹤城！沙家军就全靠你了！”说完拍拍沙衡的肩膀，头也不回地驾着骏马离开了。
沙衡看着自家主子矫健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又有些羡慕。他能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此潇洒，孑然一身.....
沙启枫清楚，回到鹤城刻不容缓，尽管他在路上会遇到些阻挠，私自会鹤城会遭到朝臣的抨击（现在他还没有接到老皇帝的返城通知）但是为了他的云翘，他不怕....
黄土盖天，黑漆漆的天色，一人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身着金属铠甲，身形格外高大，手持马鞭不停地抽打在骏马身上，嘶吼着“驾...驾....”飞快的驰骋在黄土地上，风沙迷眼，他却不知。沙启枫现在恨不得身上再长出一对翅膀一样，马上飞回鹤城。
天上的云，慢慢汇聚在一起，乌云压在人们的头顶，“轰隆....”一声惊雷，闪着耀眼的电光，抬头望去，又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祸端之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