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悲情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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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萦绕的是刺鼻的血腥味，让士兵们不由地打了个激灵，看着伙伴们胸前插着的冷冷的箭头，空洞的眼神，铁甲上印出鲜红的血迹，在黑夜中，仍然无法遮盖住这冰冷的铁器所散发出的寒光，血不久便成了暗红色，冰冷的尸体，一个个倒在了地上，无力的正在发出最后的痛苦的呻吟.....
“顾大哥，怎么办？我们好像中埋伏了！”阿忠看着自己的战友们疯的疯，死的死，有的还在互相扭打着，眼睛里的嗜血的光芒正在腾城的周围扫荡着，他们现在马上就会成为腾桥国的箭靶，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顾然威冷眼看着，这怎么会这样？他五万大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不会的，他拼命地摇摇头，他一路上小心翼翼，根本不会中计的，可是现在又该怎么解释？撤兵吗？不！他顾然威是副帅，是皇上钦点的武状元，他不能退，绝对不能像腾桥国投降，而且现在他的兵.......
顾然威失意地看着自己战士正在如野兽般的厮打，他知道自己如今是不战而败了，挥动着长戟，抵挡着从腾城射发出来的冷箭，幽幽的光，直接向自己射了过来，冷箭被打倒地上，他回头冲阿忠坚定地说了四个字：“马革裹尸！”
阿忠和其他清醒的战士点头一脸无畏地说道：“顾大哥我们永远追随你！”
“杀～”一声嘶吼，响彻着回荡在空荡的旷野上，他们几人拿起大盾便大步向前行着，此时他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绝对不会苟且偷生，要死大家一起死，并肩作战，马革裹尸就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腾城的最高点上的凹槽内正在不断的迸发着冷冽的银箭，令人们毫无招架之力地向刺了过来，几人躲在盾后面，一边不停地进攻，一面不断地抵挡着暗器的侵袭，周围躺着的是自己的弟兄，他们早已经支离破碎，顾然威想不了太多，只想尽快杀腾城，和他们决一死战，尤其是这个在背后默默地计划着一切的人.....他一定要亲自杀了他！！
现在他们想不了那么多，只能拼命的抵挡，然而万箭齐发，根本就防不胜防，这是一只冷箭冲自己飞了过来，“小心！！”身边一个弱小的黑影出言，突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顾然威心头一紧，是谁？
定睛一看，是牧桓！！
牧桓，瞬时间已经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牧桓！！”其他的小兵不停地叫着，但是此时他们不能分心，他们要在前面为顾然威抵挡着新一轮的暗器。
顾然威跪在地上，轻柔地搂着他，见他嘴角含笑着，眼睛空洞的，脸色苍白，鼻翼在微弱地呼吸着，而他身上伴着灰土的铠甲上，那只冷箭不偏不倚地正射在他的左心房处，鲜活的血液正在不停地喷涌着，顾然威的手上，脸上都是他的血液。
抱起牧桓的头，顾然威失声地大叫着，轻轻地拍打着他消瘦的脸颊：“牧桓！！你醒醒！！你不能死呀！！你忘了，你还有你的小媳妇儿！！！你还要娶妻生子！！你看看我，看...我是谁？牧桓！！”奋力地大叫着，以至于顾然威的声音有些黯哑.....
牧桓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目光突然移在了顾然威的脸上，他眼神渐渐柔和，呢喃着，减弱的呼吸，使他又吐出大量的鲜血：“顾...大哥....我的...阿晴......帮...帮.....我...把...这个....交给她...我.告诉她.我....对不起她...以后.....不能再......照顾她了.....”说着，他的眼眶泛红，右手的吃力地摸着自己的铁甲，似乎在找什么。
最后，他的手颤巍巍地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荷包已经被他的鲜血染红了，绸子上沾满了他红色滚烫的液体，上面的还绣着几个字，只是被血染的模糊不清了，突兀的质感，令牧桓脑中，想到了他青梅竹马的恋人亲手为他绣的荷包的情景，还有他们在灞桥分别时阿晴的清秀的容颜。
牧桓舍不得放手.....
“牧桓！你太傻了....你不值得这么为我！！你支持住！！顾大哥，求你支持住！！”外面的厮杀仍在继续着，好像要掩埋掉，这座城市。顾然威拼命地叫着他的名字，让他不要这么快就睡过去，嘴中呜咽着，似乎在竭力隐忍着心中的痛苦。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牧桓的手，乞求着希望这呼啸的冷风不要再刮，希望自己能给他带来点温暖，于是用嘴不停地为他呵着气，揉搓着他的手臂，希望他能暖和一些.......
牧桓在他的怀里，闻言，抬头盯着他，嘴边带着安逸的笑，摇摇头，反握住顾然威的手，虚弱地断断续续地说道：“顾...大哥...你是好...咳咳...是个..好...将军....我..牧桓...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可以....这般....追随于.....你.....我...为你...不后悔...有....你这样的....好大哥.....可以....一起共患难...我甘..愿.....”
说完他看向顾然威，眼睛突然变得亮亮的，格外璀璨，可能是怕顾然威心中不安吧，他既而轻笑着说道：“呵～大哥.....小弟....先走一步了...放心.....我会在天上.....照看你们的....”
最后一口鲜血喷涌而至，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抬手拿起那荷包，混着血腥味和淡淡地清香，放在嘴边轻吻着，然后他将手中的荷包交给了顾然威，留恋地看了那血色的荷包一眼，说道：“大哥...我们...下辈子......还做兄...弟.....亲兄弟！.....”说完，牧桓一脸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好！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做亲兄弟！”顾然威抽噎着鼻涕，眼睛裟婆的，温柔地抚摸着牧桓的小脸，宠溺地说着。修长的手指蘸着那抹心痛的猩红，慢条斯理地为牧桓整理着凌乱的衣衫，用手轻柔地摘掉他头上的枯草，指尖轻轻地摩裟着那血荷包，上面娟秀的字迹，那是.....
一道闪电，顾然威定了定身，这..这上面分明写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呵呵，天下有多少痴情儿女，原来阿晴早就把牧桓当成了她的丈夫。即使，牧桓不认识字，她仍然要如此这样为他绣着.....
牧桓，放心吧！你的阿晴永远爱你！对不起！大哥欠你一个幸福！顾然威的心在抽绞着翻滚着，如同凌迟一般.......
最后顾然威重而重之地将荷包，包好揣到自己怀里，他知道这荷包的意义对于牧桓的是多么重大，而且他知道现在他更不能那么轻易的死去，他一定要活着回到鹤城！他攥紧了拳头，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流下来，可是最终清泪还是从他的脸颊上滴落下来，打在了牧桓黑灰的小脸上。
看着这尸横遍野的一切，昔日的战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片狼藉，顾然威顿时痛彻心扉.......
抬眼看见了，那个可爱孝顺的铁柱，那个本打算胜利以后回乡下照顾娘的年仅十岁出头的孩子，有阿强，他有儿有女，还有爱他的妻子在等他回去......还有现在倒在自己怀里的本以为，马上就可以回去成亲的牧桓.....
“啊～！！！”一声大叫，爆发出他内心的痛苦。
轻轻地将牧桓放在草垛上，用破旧的草席盖在他的身上。拿起地上的长戟，回头，用干涩的声音对其他幸存地士兵说道：“你们将这些兄弟的尸体运回去吧，能运多少是多少......”说完便站起身。
一步步地走着，他此时抱着必死的决心，手中奋力地挥舞着，迎来接踵而来的暗器，一道冷箭毫不留情地划顾然威的胳膊，划出血痕，可是他不在乎，只是不停地冲着腾城的上空大声地嘶叫着，盲目地寻找着：“你们出来！！给我出来，别躲着！！出来呀！！里面的人都给我滚出来！！”
腾城 城门之上
“怎么样呀？城下，这场大戏不错吧？”腾玉谦优雅的声音带着戏虐的调侃，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对面的人，似乎很是欣赏下面景象的样子。
楚天祁被五花大绑起来，站在城台上，俯视着，刚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他怒瞪着腾玉谦，浑身气的发抖，不屑的冲他，说道：“呸！你好卑鄙！你抓我来想干什么？”楚天祁发觉，突然发觉，眼前这个看起来面上温润如玉，但暗地里极其阴险的男子感觉很是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楚伯伯，我请您来是来做客的！”腾玉谦端起桌上的白玉茶杯，轻啄一口，抿了抿嘴唇，一脸无害地笑道。
“哼！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楚天祁不齿地瞥了他一眼。接着看着下面的情况。
看着顾然威在城门下，被箭雨包围着，成为箭的众矢之的。就如同一只没有爪牙的狮子一般，对付着不停射发的银箭，狼狈地站在城下，只能不停地嘶吼着，在原地转着圈，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无助，和伤心.....
看着身边的凹槽处，楚天祁想用身子将那大大的木板弄掉，这样箭就不会射出来了，他不停地用身体顶着木板，想将他蹭掉。
腾玉谦看到楚天祁这么吃力，滑稽的动作，于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过去亲自躬身为楚天祁解开了身上的绳子，在他的耳边，轻笑着说道：“呵呵～楚伯伯，劝您还是不要这么白费力气了吧。”说完，抬头看看被山雾缭绕着的太阳，正在慢慢地升起来，发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接着说到：“你的顾然威，呵呵，恐怕是看不到新一轮的太阳了....”
“你...你混说什么？！”楚天祁有些心惊，但是更觉得他不像是玩笑，所以更加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好在自己现在自由了，便立刻转身，冲着城墙下大喊着：“威儿....我在这里！！你快点离开！！”
腾玉谦回到位子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冷眼看着楚天祁的行为，并不理会他，甚至是在纵然他的叫喊。他嘴角弯弯的，使他的面部更加柔和，昏暗中，他清亮的眼睛更加夺目。
因为他知道，楚天祁是让顾然威加速死去的毒药....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悲情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