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悠远牵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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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阴殿
清冷的湖泊，发着淡蓝色的光，看上去是冰冻着，其实湖面依旧深不可测，波涛汹涌。湖的四周不是棵棵青树，而是是一片片硕大的晶莹剔透的冰柱，冰柱上盛开着一朵朵素白的娇艳欲滴的兰花，开的格外显眼，它们在冰风中摇曳着，却看不出一丝羸弱，它似乎有着，如同仙人掌般坚韧不屈的生命力，花的阵阵清香让这里变得不再那么寒冷，只是这孤寂悲凉的感觉正在慢慢加剧......
这里有着犹如天山雪一样，冰封不了的千年寒雪，让人一眼望去，就只有萧瑟和极度的阴冷，仿佛任何东西都会冻死在这一方天地里。只有这兰，会在这里尽情的绽放，并且找到真正的归属。冰棱所发出的，徐徐敞亮，悠冷的光芒，这里没有阳光，有的只是稀薄的可怜的，令人窒息的空气，幽幽地有一抹白向四周飘来，空灵的目光随着他们游走，游荡在半空中，半透明的是伸手触摸不到的恐惧，而站在此地，能感觉到的，也只有令人痛彻心扉的冰冷.....
没有人能说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更确切的说，这个地方是活着的人们不曾来过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会呆在这里的就只有这一种生物，那就是逝者的灵魂。
冥阴殿，相传这里原是阴间阎王关押犯错灵魂的宫殿。而那湖名叫忘忧湖，只要喝了那里的湖水边便可以忘记前世的苦恼，从新再来。
其实被罚的灵魂，大部分是因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因此被困于此，或他们会遭受刑法，永世不得轮回，确切的说，这里原本就是一个惩治灵魂的地牢。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里就改朝换代，成为了现在的冥阴殿。这里虽然还是地府，但却和之前不同，因为这里的灵魂只要经过洗礼都可以继续投胎，有的还可以再续前缘，让这些游弋的灵魂不再形单影只。
这里的改变，其实主要归功于一个人，那就是眼前正在湖前摆弄兰花的女子，虽然她身着红纱，但却感受不到她一点活力。她亭亭地站在那里，红色的纱裙，白色的兰花，淡蓝的湖水，这三种颜色混在一起，不失为一幅美图。
她体态清骨，一阵风吹，她便有着仙袂飘飘举的高贵优雅，晶莹透明的肌肤上，有着惊艳绝伦的五官，柳叶般细细的弯眉，明珠般清澈的双目，娇小圆润的鼻子，樱桃般红颜的小口，乌黑亮丽的长发只用粉色的丝带扎在一起，然后又用冷玉簪高高地绾起来，除此之外，头上再无其他饰品，但高贵的气质使她宛如仙子。额头两边的发梢丝丝缕缕地留了下来，美眸轻转，便有着慵懒之美，清丽的面上，精明中透漏着干练和清冷。
她就是只有灵魂的掌管者，阴间最有权威的女王——琴寒。
这一贯清冷的性格，使她很少笑，只有在驻足观赏这一棵棵兰的时候她才有丝丝欣慰。因为她的心中有一件尘封千年的往事不曾吐露，还有那一份灼灼的牵挂正在等她慢慢地煎熬她的心......
等待吧....
期望着这千年的束缚能够圆了她的梦......
兰开的很好，葱玉的手指轻轻侍弄这花瓣，突然听见远处悠扬的琵琶声，轻轻地拨撩着她的心弦，是他来了.....
看到来的人影渐渐清晰，琴寒摆弄兰花的手，明显一滞，纤纤手指停留在兰花丰厚茂盛的花瓣上，惹得花蕾轻颤，“你...来了。”娇婉的声音，清澈的回荡在湖边，情绪中明显有些激动，还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掺杂在里面......
此人横抱着琵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殷切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他才迟迟开口，声音有些柔情有些期盼以及不易察觉的莫名地情感....：“琴寒，好久不见，你的心愿我已经帮你达成了。”
琴寒感激的看着他，舒心一笑，清丽的脸上像是泛着朵朵桃花，她知道他是自己唯一值得信赖的人。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秀眉紧皱着，有些担心和犹豫地问道：“云儿...她...还好吗？”
男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蓦然的闭上眼睛，轻轻地拨弄紫檀琵琶，“铮铮”地响彻在宫殿内，最后都无力地化为了一声叹息：“唉～这是那孩子的命呀....往后的路怎么走，只能看她自己的了...”
琴寒看着他无奈的样子，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无力去改变的，而她只有靠她自己，才会改变着所谓的宿命.....
行军 途中
“顾大哥～歇..歇吧...大家伙儿都支持不住了....”阿忠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在顾然威的耳边响起。
“再，再坚持一会吧....”顾然威的声音有些干涩。
五万大军，现在步履艰难地走在金黄的沙漠里，沙石被太阳炙烤的灼热，沙子也已经热得像是被蒸干过得没有一点湿润，士兵的额头上更是晒出了层层的油。这里没有水源，没有飞鸟，没有食物，有的只是无尽的黄沙，和垂死坚持的胡杨林，无精打采的树杈，蔫儿蔫儿地垂在地上，如死物一般，毫无生气。哄热的阳光，已经将这广袤荒凉的地方晒得体无完肤......
如今，他们的行军已经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楚天祁已经离开一段时间，到系统比较发达的城镇通过驿站到鹤城，请求皇帝增援。而自己则带兵继续前进，希望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一举拿下腾桥国，这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更是在云儿面前展现的绝佳时机。
然而，天不遂人愿，
楚天祁离开后，这几个月以来，五万大军，徒步经过了热带的平原，寒冷的高原，到现在是干燥无比的沙漠，他们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忽冷忽热，复杂无常的天气和怪异畸形的线路，所以，他们的衣服铠甲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变得支离破碎。
顾然威复杂地，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他们的嘴唇已经暴起了皮，口中已经泛起了腥咸，满脸的灰尘，阳光的烈晒使他们几乎昏厥，有许多士兵已经被晒得脱了水。而军用水壶里也早已经没有一滴水。
只见，又一个小兵昏倒了，顾然威和阿忠赶忙将他扶起来，“快起来，不能躺在这里，会被沙子掩埋的！！”顾然威用力的拍打小兵的脸颊，希望他能够清醒。“副帅，我不行了，让我死吧....”小兵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躺在沙漠上背脊上被灼热的温度烤的像是被烫熟了一样，但是，他真的没有任何力气了，他宁愿选择死在这里，也算是做一个解脱......
顾然威此时也是口干舌燥，他是在不想浪费有限的唾沫。因为他已经快两天没有喝水了之前，他们还靠着仙人掌的汁液来解渴，但是到了这沙漠中央，便连什么植物都没有了。如果他们再不想办法走出这片沙漠那么毫无疑问，只有□□死在这里。
“副帅！那里有水！！那里有好大一片湖！！”突然有个人站在高高的沙丘上惊喜地叫嚷起来。
其他士兵听到这个消息，原来的无精打采立刻变得精神十足。
那个在地上哭爹喊娘，要寻思匿活的小兵闻声立刻跳了起来，问道：“哪儿呢？水？在哪儿呢？”
顾然威显然也是很高兴，立刻带着士兵们跑到水源一看究竟。
沙漠的沙子柔软而烫脚，五万士兵的小跑，踉踉跄跄地，深浅不一的脚印，就这样凹凸这烙在黄沙上。
他们顺着所看见的水源的方向追去，终于见到了清凉的湖畔，众人一阵欣喜，高呼有水了，有水了！
他们跑过去，双手颤抖着捧着清澈的湖水，便急忙往嘴里送。
“不可以！！”顾然威的声音在一旁大声吼道。
突然一阵轻吹在耳边的热风，加伴着细小的沙粒，打在一个个黝黑的面颊上，有的人快的已经吃了进去，而有的人则是一个激灵，低头发现粗壮的大手上，竟然捧着的是一团热乎乎的沙子！面前的看见的清澈见底的湖畔居然这样凭空消失了。
“那是海市蜃楼！是蜃景，只是幻象而已....”顾然威有些无奈的说道，尽管他也不希望这是真的.....
就这样，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他们呆呆地看着这毫无尽头的满眼黄沙，找不到任何出路，看不到，任何希望。
突然，一个瘦小的小兵像是发狂了似的，手指拼命地抓着地上的沙土，像猫一样，抓出了道道痕迹，只见沙子自上而下，倾泻的滑落了下来，又覆盖住了刚才被抓出的痕迹，任凭小兵如何发泄，这沙漠中的一方沙子，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水？？还我水来！该死的鬼地方！！我要水！！我要离开这里！！”歇斯底里的嘶吼，颈上的动脉清晰地暴露出来，用力地捶打着地上的沙土，双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在最后的发泄中，任凭瘦弱的小手被棱角的沙粒磨破，指甲因为用力过猛，以致一些细小的沙子深深嵌入指尖里，被隔的生疼，可是他却察觉不到，极度的泄愤，苦苦的寻找水源，乞求着能够在一柸黄土，中挖出清澈的水源，但是带了的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直至游荡的徘徊着换来无止境的绝望......
其他小兵蹲坐着，没有过去帮忙的，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他失常的举动，不是因为他们冷漠，而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去帮他，让他振作，在他们看来这个小兵还有如此力气做自暴自弃的事，体力应该比他们强才对，所以他们就更不想浪费珍贵的唇舌。
的确，现在他们狼狈的如乞丐一般，哪有军人该有的英姿飒爽，威风凛凛？顾然威万万没想到，这次的征战居然是如此困难，走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居然还没有到战地，而且他们羸弱的士兵都已经不堪重负，粮饷也快用完了，现在唯一期望的是楚天祁能带来什么消息，抬头看看天空，一只鸟都没有，信鸽还会飞来吗？他的心中又是阵阵的酸楚.....
正午的太阳，猛烈而残酷的直射着，黄沙子上侧着印出一个狂乱的影子双手正在无力地挖掘着什么，接着，一个闷气，便倒在一旁，晕了过去....
“副将，他...怎么办？”阿忠在指着地上的晒晕的小士兵问道。
顾然威看了地上的小人儿一眼，深吸一口气，捡起他身上的佩剑，阿忠似乎意识到了他的企图，立刻冲了过去，将刀夺了下来，“顾大哥！！你不能呀！我来，我的血多！”“副将！你不能！我们来....”其他的小兵看到了顾然威这样的举动，感动的舌头都打了结，因为他们从来不知道身为副帅的他会肯为他们这样低贱的小兵而自残....
“你们全部都给我退下！”顾然威声音冷硬使得他们都吓得退后不敢向前。
顾然威闭着眼睛，冲着自己的手腕割了一下，鲜血顿时流淌在他的皓腕上，细长的血痕，顺着修长的指尖，慢慢地流下来，刺眼的阳光照着滴滴鲜血，泛着透明的晶莹，滴在了小兵的口里。
他始终还是不愿意手刃这个年轻的生命。
其实，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拿起刀是将这个昏死的小兵杀了放血，给自己或其他战士喝，来保全他们。因为人可以几天不吃饭，却不可以几天不喝水，马尿，人尿已经被他们喝过了，现在唯有人血没有尝过。但是顾然威仍然遵循着“五万个士兵，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因为他始终没有忘记，他们曾经畅谈过的，他们梦想的生活.....
腥咸中夹杂着湿汗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是男儿不屈的血性。士兵们凑上来围在一起，这样看着。血珠在小兵的口中蔓延开来，滴进嗓子眼中，滑进干燥的喉咙里，神色渐渐清明，小兵眼中的逐渐清晰起来，看见顾然威一脸惨白，又看看腕上的道道刀痕，明白了一切，为自己的脾气不好，这样无端发泄，害了副帅白白留些而懊恼，又感激他，居然会这样为了自己这样的小兵而放血。隐忍不住想哭又哭不出来，因为之前体内的水分早就被蒸发干了，哪还有泪让他流......
顾然威看出他眼中的后悔和感谢，露出敦厚的笑容，爽朗地拍着他瘦弱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调笑道：“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弟弟，以后要学我坚强点知不知道？”
小士兵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眶湿润着，叫了一声：“顾大哥！”说完便和他做了一个拥抱。
其他士兵，这么看着，脸上满是欣喜，和羡慕。将他和顾然威围在起来，不停地叫着：“顾大哥～我们也要当你弟弟！！”
顾然威怕他们这样喊下去，体力吃不消，便立刻噤声，说道：“好，你们都是我的好弟弟，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会穿过这沙漠的！”
话音刚落，突然听见一种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杂乱而强有力的声音，让人一阵心慌....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悠远牵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