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请停止你的骚操作》果实和花

6、第六章 通病

　　杨涛揪着某个傻叉朝许惘笑道：“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其实我们苏哥平时情商还是挺高的，就是一碰到漂亮姑娘就不会说话了。”
　　许惘的脸本来是气红的，现在好了，又被夸红了，不过没啥两样，总之就是和红烩味薯片一样红。
　　“你丫干嘛！”一被解开封印，苏豫就暴走了。
　　杨涛用一副看沙雕二哈的表情看着苏豫，叹口气道：“苏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苏豫被看得直犯毛，没什么好语气，“直说。”
　　既然本人都让直说，杨涛便也开始耿直了，“女生不是用来吐槽的，你这样下去，印象分儿就全掉光了！亏你长得人模狗样儿的，怎么就没长情商呢？”
　　苏豫：“！！！你再说一遍？谁人模狗样？！”
　　“苏哥，你情商不高，怎么连关键词都抓不准了，这不是在教你嘛。女生是用来宠着夸着的，你刚刚那样跟人说话，人家怎么会对你有好感。”
　　苏豫一想刚刚许惘的表情好像确实不怎么好看，随即问道:“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道歉呗。”

　　说干就干。
　　跟断头台上刽子手喝酒壮胆似的，苏豫往嘴里送了一把薯片，嚼吧了几下，才转过头递上一张纸条。
　　少年人最难说出口的总是“对不起，我错了。”这种正儿八经的屁话，所以就出产了小纸条这种护脸神器。
　　许惘接过，展开纸条，字还算不错，锋芒有却不外漏，看着像是个内敛的，却是丝毫没有字如其人的样子。
　　宽大的纸面儿上，总共就两句话，偏偏臭屁的写在了最中间。
　　“许惘，对不起。”
　　“去音乐会吗？和尹莉一起。”
　　这样加起来就刚好三个人，三张票。

　　一中是全包的，也就是说只要成绩过得去，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可以直升。
　　苏豫和尹莉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两人都算是班里的尖子生，只不过尹莉是老师们一向偏爱的好学生那一类，苏豫则更像是个鸡肋，成绩不够稳定，性子不够乖巧，好的时候甚至能超过尹莉，差的时候却也能跌到十名开外。
　　所以两人向来不怎么对付，而且初中时候他们座位隔得远，三年下来也就混了个脸熟，知道各自都声明远扬罢了。
　　尹莉是在同学之间的威望，而苏豫则是在老师那儿的恶名。
　　两人唯一离得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初二那年学校给艺术生们举办的晚会了。
　　一个班两列，是男生一列女生一列的排座，而苏豫旁边坐的恰恰好是尹莉。
　　那场景苏豫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艺术生们在台上熠熠发光，书呆子们在台下兴致缺缺。
　　不过，除了他旁边那个人，苏豫第一次发现原来尹莉还会对除了学习以外的事这么感兴趣。
　　那是一曲小提琴合奏。
　　红澄澄的幕布，红澄澄的台毯，红澄澄的礼服，把台上的人脸都映得红澄澄的，像京剧里的关公。
　　舞台上面斜排了两摞人，脖颈下夹着圆弧优美的小提琴，手上持着纤长漂亮的琴弓，虽不见得个个俊俏位位美艳，但手指却都是出奇的修长灵动。随着琴弓的上扬下落，指尖就在弦上流连翻转，轻拨漫舞。
　　琴音清亮悠扬，随着聚光灯的映射流淌到各个暗处的每一个角落。
　　苏豫是个五音不太全的，只能靠着看别人的反应，才能知道究竟算不算好听。
　　他望过去，就看见那个常年冷脸的女生此刻正高扬着嘴角，眼中光亮流转，眉梢甚至因为兴奋还在微微颤动着。
　　那时候他便想，这合奏应当顶是好听的。

　　后来在一次训话中，听老师们说起——
　　尹莉的父母也都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一心期望她能考上985、211，虽然知道尹莉从小就喜欢小提琴，但他们却都说兴趣爱好大可以等考上大学之后再培养。
　　苏豫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嗓音特别清细温柔的女老师出声说了一句话，只是其他人声音太大，他只听清了前半句。
　　“孩子不该被父母捆绑……”
　　苏豫恍然。
　　大人们在生活不断的施压下，无意识中就将这些琐碎的东西都灌束到了孩子身上，一个劲儿的恐吓着你若不这样那将来便会如何如何，却忘记了孩子们当下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由得有些同情尹莉，为着父母想要的未来不断的奔跑在不知道是不是错误的跑道上，中规中矩的不敢踏出那一步，却还放不下本不该是奢望的奢望。
　　不过他也没什么资格去评论别人，因为明明有着相对开明的父母，他却连自己喜欢什么都弄不灵清。
　　这大概又是一个通病。

　　苏豫回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啪啪屁股上厕所去了。
　　回来就见桌上多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四字，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生。
　　“好呀，谢谢。”

　　写作业的时候，时间总是匆匆，一个低头，再一个抬头，天上就长满了星子。

　　放学时候，白驹炜说要送他回家，被苏豫一口回绝了。
　　一想到早上的事，苏豫就想骂人，不禁在心里吐槽：这人安的什么心！

　　最后苏豫像往常那样跟随着大部队挤上了101公交。
　　虽然车上打着空调，但因为挤满了学生，车厢里依旧热得吓人。
　　苏豫站在刷卡器边上的小角落里，微微仰起脸，享受着只有高个子的才能呼吸到的优越空气。
　　车子每站停靠一次，可能是司机刹车不够稳，导致边上的一个女生总是“一不小心”就往他怀里撞。
　　在驶过一条斑马线的时候，有行人走过，司机又是一个急刹车，“咚”一下，那个女生的脑袋就结结实实的磕在了苏豫的下巴上，苏豫没忍住低呼了一声，开始怀疑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生是不是练过铁头功。
　　那女生忙摸了摸他的下巴，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被热乎乎的手指碰触的感觉让苏豫有点烦躁，蹙着眉头撇开女生的手，心想现在的女生怎么还动手动脚的。
　　人家却没有注意到他黑下来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话，“你没事吧？能不能……能不能加……”
　　见人磨磨唧唧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苏豫忍不住出声打断，“你该减减肥了。”
　　刚刚还一脸思春模样的女生瞬间怔愣在了原地，面上只剩下尴尬二字。
　　见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负，另一个女生上来拽住苏豫的胳膊，“你什么意思啊？”
　　苏豫抽出手，一边想着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一边往车厢后面走去，还不忘礼貌性的回复一句。
　　“没学过物理吗？初中生都知道的道理，重力越大，惯性越大。”
　　好一会，身后又传来略带不甘的声音，“像他那种理科男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苏豫揉着下巴，翻了个白眼，突然眼尖的瞅见了一个马尾辫，唇角一弯，转过头朝刚刚那女生说道:“反正就算要找也不找你们这样儿的。”然后又伸手指了指那个站在下车口边上的女孩，“喏，我就想找她那样的。”
　　女朋友嘛，总该是温柔可爱的，就像……大白兔奶糖那样儿吧，甜甜的。
　　周围的人一时间都好奇的跟着苏豫的手指朝那边看去。那两个女生则是涨红了两张脸，一个表情微妙，另一个瞪着他啐了一口，骂他臭不要脸。
　　苏豫耸耸肩不痛不痒，懒得搭理这种不相干的人，只想赶紧去他的大白兔奶糖边上。
　　终于挪到了马尾姑娘后头，离得近了，就算隔着公交的杂乱味道也能嗅到姑娘甜甜的洗发水香味，苏豫抬手轻拽了一下绑着棒棒糖头绳的马尾。
　　女孩回过头，乖巧的刘海，圆圆的眼睛，白皮肤，尖下巴，是许惘。

　　许惘因为离得远，并不知道刚刚那边的骚乱，只是奇怪怎么突然那么多人都朝她看过来，而且眼神怪异。
　　然后下一刻辫子就被人拽了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许惘。”
　　扭头一看，果然是苏豫。
　　“你怎么改坐公交车了？”
　　因为平时放学都是许妈妈来接的，许惘这还是头一次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我妈今天有事来不了了。”
　　“奥，你第一次坐夜班车？”
　　“嗯……”
　　“你家在哪里？”
　　“啊？”
　　“怕你下错站。”
　　“……我有那么笨吗？”
　　“这我怎么知道。”
　　许惘:“……？？？”
　　苏豫怕不是个话题终结者吧。
　　两人无言的站在一块儿，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一个则是找不到话题，就像是两根柱子，杵在那儿僵硬的一动不动。

　　两人不再说话，便理所当然的被喧闹声淹没，其中两个女生的嗓子尤为尖细。
　　“周末有美女与野兽诶！真人版！”
　　“新上映的吗？”
　　“对呀，我女神艾玛沃森演的，这周四上映。”
　　“哇，我也超爱她，一起去一起去！”

　　美女与野兽？苏豫听了有些耳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如果没记错的话，是许惘很喜欢的一部动画片，小时候还喊他一起去家里看过动画碟的，没想到现在居然都有真人版电影了。
　　下意识的看向许惘，就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也是一脸期待的模样。

　　苏豫正犹豫着要不要喊她一起去看。
　　“叮”的一声，彭水湖湾就到了。
　　苏豫和许惘打了个招呼，跃下公交，小跑着回了家。
　　一进门儿，就迫不及待的边脱鞋子边放嗓门儿，“妈！早上那音乐会门票呢？”
　　苏妈妈从电视剧里半转过头来，“不是给你放包里了吗？”
　　苏豫一愣，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呵，神他么的早起傻一天！
　　“你今天骑自行车去上学的？”
　　“……”沉默了好一会，苏豫决定先委屈一下自行车，“没，自行车我一拉出来就掉链子了，放路口的修车大爷那儿修着呢。”
　　“奥，能修好吗？”
　　“应该能吧，大爷说不严重，就停车架那儿有点儿摔坏了。”
　　“摔坏了？”
　　苏豫赶紧又拍了一下自己的笨嘴，连忙补道：“我拉过去的时候……没拿稳，给摔地上过。”
　　苏妈妈意味深长的笑笑，“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长舒一口气，苏豫揉着眉心往房间里钻去。
　　拉开拉链，翻了翻书包，果然有三张红艳艳的票子。
　　周五晚上七点半，大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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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有不好的地方大家能帮我指出来。
第一次写文还很不成熟，知道有些地方不好，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改。
唉……
女主要开始戏份增多啦
小剧场:
许惘:上次是兔子，这次变大白兔奶糖了？我怎么就不能是个人呢！
苏豫:我难道不是在用比喻法夸你吗？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