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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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这份兼职已经一个多星期快两个星期了，本该越来越适应……
边悦溪此时却觉得无比难熬。
导演37度的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冰冷。
“边悦溪，十几秒的广告视频你要让我拍出一个小时来剪吗？”
“边悦溪，按照预定人设，你在这里边儿得起主导作用啊！你跑着追上来的一瞬间就要牵住他！”
“对视时注意情绪，你俩突然愣一下是什么意思？大街上认错人吗这么尴尬？我们拍的是情侣品！对戒！情侣款项链！你们是情侣晓得哇？”
“太棒了，边悦溪笑得跟个假人一样，再来一遍！”
“程野状态非常不错，这种欲言又止的眼神保持住，再来！”
一条广告拍了有几十遍导演才放他们过了。
拍了几遍程野的手边悦溪就牵了几次，俩人同样对视了几回，就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也该磨出点熟稔来了。
程野给边悦溪递水的时候，边悦溪甚至觉得，他们俩已经拥有了革命友谊。
“悦溪，才总看你来了。”
边悦溪循声望去，只见才既明跟在杨朝后边儿朝自己走过来。
他旋紧瓶盖儿，脑子里怎么也想不到对方来找自己的原因。
但礼貌周到总不会出错，他起身相迎，打招呼道，“才总。”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行。”才既明笑起来总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气。
边悦溪点点头，单刀直入，“您怎么有空来这儿？”
他没那么多时间走高情商那条道儿，一会儿吃完饭还得去Savoy Grill弹钢琴，主管说今晚有人包场求婚，点曲的可能性很大。
他不能错过这么多钱。
才既明眯了眯眼，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也没什么事，听说C＆B招了个学生模特，就想现场来看看，合适的话，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合作呢。”
挣钱的机会边悦溪向来珍惜，再怎么想速战速决他也不能让这种机会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自己又没个名片啥的可以拿给人家，只好跟杨朝要了纸笔，写下手机号码，“才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期待与您合作。”
说罢，他转向革命战友，“程野，下班了。”
听到这俩字儿的一瞬间，才既明挑了挑眉。
错身而过的瞬间，程野和才既明对上视线，刹那又错开。
杨朝无意识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着这俩人不太对付。
出了摄影区，边悦溪直奔地铁站的方向，“我还有个工要打，你回学校吗？”
“我去见个朋友。”程野说，“顺路。”
他都这么说了，边悦溪也没什么好说。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地铁。
想要在下班高峰期的地铁上找到座位简直是天方夜谭，要不是怕堵车赶不上，边悦溪指定要去地面上坐公交。
人上得越来越多，边悦溪和程野被挤到车厢角落，胳膊贴着胳膊，后背靠着车厢，面前的扶杆上抓满了手。
已经入了十二月，车厢里还开着冷空调。
边悦溪摸索着从书包里掏出运动服外套，刚套进去一个袖子，前行的车身突然一个趔趄！
边悦溪和程野同时失去平衡，双双伸出一只手，抓在那根满是手的扶杆上。
那些手上下挪挪，给新加入的两只手腾出了点位置。
边悦溪打眼看过去，一个小小的标志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排五线谱，直直的五条线上面绣着四个不一样的音符。
长度3-5厘米，宽度2厘米左右。
恰恰好横在手腕处。
“你还有纹身啊？”边悦溪刚想仔细看看，程野手腕一翻，给藏起来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边悦溪也不尴尬，夸赞道，“还挺好看的。”
程野神色微动，好像还轻轻笑了一笑，“我也很喜欢。”
……
到站下车，边悦溪也没工夫问程野要到哪儿去见他的朋友，他自己都来不及吃完饭就直奔Savoy Grill去了。
打完工，边悦溪一边往地铁站走，一边计算了下今晚的收入。
加起来得有3w多！
边悦溪想着发工资的时候能拿到的钱，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
刚到地铁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你现在才下班吗？”
边悦溪一转脸就看见了程野，“你怎么也还没回去？”
夜色晕染下，他看不清楚程野的神情。
“林阳话太多。”程野说。
“你说的朋友是林老板啊！”
两个人聊着走进地铁口，刷码进站。
这次两人都有座位了。
许是高密度近距离相处产生的作用，两个人坐一起不说话边悦溪也没觉得尴尬，一路无言到了学校。
到了宿舍楼下，边悦溪跟程野说了声就上去了，一觉睡到自然醒。
天一亮，边悦溪又开启了晨跑—上课—打工—睡觉的流程。
跑到音美学院那儿时，边悦溪脚步停了停，还是朝着法学院的区域跑了过去。
刚跑到上次的地方，那只奶牛猫就挨着蹭着地贴了过来。
边悦溪抵抗不了这种主动的小猫咪，“小家伙，怎么就你一只？其他咪咪呢？”
才说完，一声接一声的“喵喵”响起来，从绿化带里窜出来四只猫，全都围了上来。
五只猫一边叫一边在边悦溪手上嗅闻，看得他愧疚油然而生，“咪咪，我、我没带吃的。”
边悦溪忽然想到代课时加的程野，眼前一亮。
法学院宿舍里，程野快透过手机把林阳给冻死了。
“哥，对不起对不起！”林阳把手机放下，让程野看见自己双手合十的求饶模样，“我真不是故意把猫粮寄错地方的，我真记错了，我明明记得你是学化学的啊，你啥时候又转到法学院去了呢？”
程野板着一张脸不搭话。
林阳讨好地笑着，“这样，哥，我这儿有边悦溪的联系方式，他是化工院的，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跟他说说，让他代取，再给你送来？”
“你自己联系。”程野说完就挂断了。
程野抿着唇，正犹豫要不要主动联系边悦溪，手机“叮咚”一声，进来一条消息。
正巧是边悦溪发来的。
【程野，你那儿还有没有猫粮？我跑步路过，被咪们包围了。】
又是一声响，对面追着发过来一张图片。
照片里的边悦溪蹲在地上，脚边围了五只猫咪，奶牛猫最大胆，两只前爪已经爬到他膝盖上去了。
照片里的人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双小狗眼眼尾垂着，表情可怜兮兮的。
程野抿了下唇，长按图片，点了一下左下角“保存图片”按钮。
又是一声信息提示音，这次是林阳。
他给程野推荐了边悦溪的绿泡名片。
程野蹙着眉长按删除了对话框，接着给边悦溪打了语音。
“猫粮都是林阳买，但他填错地址了，现在在化工院宿舍区收货点。”
“那太好了！”边悦溪说，“取货点就在我们宿舍楼下，我现在去拿。”
程野那边沉默了几秒，“那我现在下来，帮你看着猫。”
边悦溪当然说好，他还担心一会儿回来又找不见猫呢。
两人在楼下短暂碰面。
很快，边悦溪就取了猫粮回到原地，拆开猫粮袋子，和程野一起给难民小猫们分粮。
小奶牛闻到味儿，疯狂用小毛脑袋拱边悦溪手心。
边悦溪愣了愣，问程野，“他是不是头痒啊？”
程野端着分粮勺的手猛地颤了一下。
“我读高中的时候也喂过一只流浪猫，是一只小女猫，她也会用脑袋搓我，我怀疑她是该驱虫了，后来我买了驱虫药，但是再也没有找到过她。”边悦溪自顾自说着，低着头给小奶牛挠脑袋。
吃完猫粮，咪咪们都敞着肚子躺下晒太阳，绒绒的毛发在太阳底下泛着柔软的光。
听着它们咕噜噜的声音，边悦溪一颗心都跟着软了。
“嗡嗡嗡”的震动声在他的口袋里响起。
看了备注，边悦溪原本舒展的眉心微蹙，等了几秒才接起来，长按下键，将通话音量调至最低。
“妈。”
“我才刚开始兼职，工资还没发。”
“预支吗？我试试吧。”
“知道了，一会儿给你转过去。”
手机揣进口袋，边悦溪朝程野笑了下，“我还有课，先走了。”
他转过身，悄悄吐了口气，心道：幸好程野是那种从不会关心他人私事的人。
“你父母一直跟你要钱吗？”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边悦溪登时顿住脚步，只说了三个字。
“养父母。”
边悦溪这一天的班都上得不轻松，回到寝室吃完晚餐洗漱完都过了十一点。
他侧躺在床上，翻遍了所有平时存钱的App。
余额又归零了。
他莫名其妙想到了程野。
他当时背对着程野，不知道程野脸上是什么表情……
手机突然“嗡嗡”两声。
边悦溪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程野：【睡了吗？】
边悦溪打字回复：【没有，睡不着。】
程野：【还在想猫是不是头痒吗？】
边悦溪想笑：……到底谁大晚上睡不着是因为想这玩意儿啊？！
但他心情莫名松快了些，回复道：【对啊，小奶牛是不是要驱虫了？】
过了会儿，程野回复。
【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