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也要好好种田呀》吕轻语

290、横生风波

　　“莫管什么时辰，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们便出发回去。”庄翰将书搁在卫轲案头，冲她伸手。

　　卫轲嘿嘿笑两声，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伸手过去，想要跟他牵上。手递到一半，她突然想起可可也没有吃饭，便回头去看可可。

　　庄翰眼看着她的手到半空，又缩了回去，眉头微皱。见她折身回去看可可，这才缓缓放下手。

　　卫轲抱起可可，小丫头迷迷瞪瞪的，嘟哝着问：“姐姐，这是哪里？”

　　“这是我们的家，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

　　“嗯。”可可拖着鼻音，小脑袋搁在卫轲的肩窝，眼睛不停打量屋内陈设。看到庄翰的一瞬间，她立即挺起小身板，定定地看着他。

　　卫轲察觉到她的异样，笑道：“怎么？睡一觉就不认识他了吗？”

　　可可立即摇起小脑袋。

　　卫轲庄翰相视一笑。

　　老婆婆见卫轲他们的灯一直亮着，怕他们有需要，一直没有睡。听到动静，见他们往厨房去，立即小跑着走在前头。

　　“公子，姑娘，你们等一下，我热一热饭菜，马上就好。”老婆婆忙不迭打开柜子，将晚上准备的饭菜端出来。

　　卫轲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说：“你去睡吧，放着我们自己来就好。”

　　“不成，不成，你们累了一天，哪能为这点事情劳烦。”老婆婆麻利地生火，开始热饭。

　　若是平时，卫轲肯定会自己动手，今天实在是有些疲惫，加上还有可可在怀里，便没有跟老婆婆客气。

　　乘着热饭的空档，卫轲想起一些事情，便对老婆婆叮嘱了一番，比如时常过去看望贫民署的孩子们，比如经常给薛幡子准备一些好吃的。

　　庄翰静静看着卫轲，忽然发现，她当真有了当家主母的味儿。这场景，仿佛两个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很多很多年，整个家都由她打点得妥妥当当，安心舒适。

　　卫轲无意间一回头，就看到庄翰含笑盯着自己。“我是不是挺话痨的？对了，下次我要是有事情，你就自己吃。不用陪着我一起。”

　　庄翰摇头。

　　“哎呀，你要听话。我后面还有好多事情，不能时刻照顾到你，你别跟一个孩子似的嘛。”卫轲见他一脸温柔，说话的语气也跟着软下来，她低头看了看可可，伸手揉揉可可的小脑袋。

　　“以后呀，只要我忙起来，可可便跟着你。你不仅自己要好好吃饭，还要照顾好可可。”卫轲现在有了方案，只想着快马加鞭赶回去，将一切付诸实施。

　　她心里也清楚，等到成品问世，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这期间，她一定没有时间顾及到他们两个。

　　“她喜欢飞来飞去的人，让隐云带着她便好。”庄翰完全不接受卫轲交来的任务。

　　卫轲没有想到他会拒绝，怔了怔，这才找回了彼此身份的定位。只怪她今天工作太投入，以至于忘记了分寸。“这样也好，你还是忙你的吧。等到了京都，让她跟小虎虎一起读书。”

　　庄翰闻言，眉头微皱：“我倒是不是不愿意，只是我不擅长。你别多想。”

　　卫轲斜眼看他，见他嘴上虽然在解释，表情却非常傲娇，忍不住噗嗤一笑：“好，我不多想，吃饭吧。”

　　老婆婆将菜摆上，给他们盛了饭：“公子，姑娘快吃吧，可可就交给老婆子我吧。”

　　可可看到一桌好菜，开心的两眼冒光，听到老婆婆的话，立即挪到老婆婆身边。

　　老婆婆单独给可可预留饭菜，生怕她扰了两位的兴致。

　　许是饿了，或者是因为老婆婆在，这两人十分安静地吃完饭。卫轲牵着可可，便要回房。

　　谁知道，老婆婆突然说：“姑娘，可可姑娘就留下跟老婆子一起吧。老婆子别的不行，照顾孩子还是可以的。”

　　卫轲迟疑一下，转头看向庄翰。

　　庄翰已经伸手牵过卫轲，微微躬身问可可：“哥哥和姐姐还有事情，可可先跟婆婆住一晚。等回到京都，可可会有自己的小房间。好不好？”

　　可可原本牵着卫轲，听到这话有些失落。她是贫民署长大的孩子，心里何其敏感，立即重重点头，立即松开卫轲的手，牵上老婆婆的手。

　　卫轲在可可的小手抽离的一瞬间，心里一痛。曾经她也渴望过，有一天妈妈能够牵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回家。

　　“可可，过来。”卫轲冲可可招手。

　　可可摇头：“公子和姐姐还有事情，我跟着婆婆就好了。姐姐不用担心，可可会乖乖的。”

　　卫轲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盯着她倔强的小脸：“小傻瓜，姐姐答应带着你，就是想你过得开心。如果让你受委屈，我带着你又何苦呢。

　　跟着姐姐吧。”

　　卫轲冲老婆婆抱歉地笑笑：“麻烦婆婆帮我在房间里加一张小床。”

　　“哎，成。”老婆婆立即跑出去准备。

　　卫轲将可可抱在怀里，抱歉地看向庄翰：“抱歉，我想带着她。”

　　庄翰轻笑，伸手轻轻在可可鼻子上点点：“你呀你呀，就是过来跟我抢你姐姐的。”

　　可可见他没有生气，咯咯笑着搂住卫轲的脖子。

　　这话听在卫轲耳中，心里便是一沉。她担心地看着庄翰。

　　果然，他说完，没有再看她，而是大步流星地出了门，没有再等她。

　　她立即快步追上去：“那个，隐云有没有吃饭？要不要给他带一点……”

　　没有回应。

　　“庄翰，你走慢点，等等我。”

　　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庄翰，你等我一下。”卫轲顾不得，单手抱着可可，伸手就去捞庄翰的手。

　　当她结结实实抓到他的手之后，他的脚步便慢了下来。“你要去哪里？”

　　庄翰原本心头郁结，生气卫轲不懂风情，这会儿听她怯生生的问话，心有软了下来：“回房睡觉，你们也早点休息。”

　　“我……我……”若是往常，卫轲肯定会让庄翰留宿，可是自己答应了可可，不想伤了可可脆弱的心，可又舍不得跟庄翰生分。

　　“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庄翰知道她没有坏心，不过他的确是之前没有收到过如此待遇。

　　上辈子，那个妃子不是巴结着往他的寝宫去，谁会给他冷脸看。

　　只有卫轲，居然为了一个小丫头，就冷落自己。

　　他不是没有想过，从前他认为，即使将来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那一定也是自己的孩子。分走她的爱，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这样一个状况，还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有些生气，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生气自己太在乎卫轲。还是生卫轲的气，怪她没有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要他说出自己的情绪，他又做不到。他早已经不察言观色很多年，如今要他委屈自己，他心里非常不痛快。

　　卫轲听出他的不快，轻轻摇晃他的手臂：“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过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庄翰看一眼她怀中的可可，没有接话，而是催促道：“快睡吧，熬夜熬丑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卫轲见他脸色转变，心里一松，开心地点头：“你也早点睡。”

　　“嗯。”庄翰颔首。

　　“那你去吧。”卫轲站在原地，等他离开。

　　他却不动：“你先去。”

　　“好。”卫轲刚刚惹他不快，生怕又惹了他，立即乖乖地往自己房间走。

　　她走到一半，回头看，灯火阑珊处，他依旧站立在原地。

　　“我进门了，你快回去。”卫轲进了房间，转头对他喊道。

　　“嗯。”庄翰点了点头，这才缓缓转身，离开。

　　待看到庄翰的声影消失在月光下，可可这才小声问：“姐姐，公子是不是生气了。可可以后不再闹了，可可以后一定乖乖的。”

　　“小傻瓜，跟你没有关系。”卫轲揉揉了可可的小肩头，伸手将门关上。

　　“不，是可可的错。可可喜欢姐姐，希望跟着姐姐，希望姐姐能够爱我。可是，可可不想姐姐因为可可不开心。”可可小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不哭，小傻瓜，姐姐不是在吗？姐姐一定会陪着我们可可长大，一直到可可成家，好不好？”卫轲将可可放下，给她洗脸，换衣服。

　　“可可不要成家，可可想一直跟着姐姐。”

　　“小傻瓜，你还太小，什么也不懂。等你长大了，遇到心爱的人，就不会这么说了。”

　　可可沉默片刻，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待收拾妥当，两个人躺下，可可这才小声问：“心爱的人，是不是就像公子跟姐姐这样？”

　　卫轲一愣，笑道：“算是吧，别胡思乱想了，快睡觉。”

　　可是，可可反而瞪大了眼，苦恼地想了很久，拽醒原本将要入眠的卫轲：“姐姐，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卫轲被她问得一头雾水，猜想是因为刚才自己跟庄翰的表现吓到了她，立即柔声安慰：“我们可可怎么会是坏人呢，是天下最可爱的小姑娘。”

　　“我们过家家的时候，我答应过小鸿做他的媳妇。可是，我现在却跟着姐姐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是不是不守承诺的坏人？”可可纠结地低声述说。

　　卫轲乐了，原来这小丫头大半夜不睡觉，为此受着良心谴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