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也要好好种田呀》吕轻语

260、秀色可餐

　　庄文承皱眉，冲燕天雨摇摇头：“不管你怎么想，今天在这里所听到的一切，你都要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他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庄翰，起身走出营帐。

　　“喂！……”燕天雨眼见着庄文承走出去，喊一声也不见他回应，气闷地转头看庄翰，“你们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一天天神神叨叨的。”

　　庄翰玩味地看着燕天雨：“你难道不觉得那个神神叨叨的人是你自己？这里只有三人，而我和她是夫妻，你在这里干嘛？”

　　“我刚才说过了，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就是二丫的私人护卫，不管你什么身份，都休想靠近她一步。”燕天雨当下梗起脖子，瞪圆了眼盯着庄翰。

　　庄翰微微咳嗽一声，呼一口气：“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燕天雨只觉得背脊一凉，可脸上却故作镇定：“什么身份，我不是你请来护她的护卫吗？只是从刚刚开心，我主动罢了你。从现在起，即使二丫也没法解雇我，因为我只听我自己的。”

　　“我说小……”庄翰的尊称已经到嘴边，他抬眼冲燕天雨微微一笑。

　　燕天雨立即冲椅子上跳下来：“你！你太狠了。你就不怕我突然挽弓射杀你？”

　　庄翰张开双臂，耸耸肩：“你如果想，随时欢迎。不过，我觉得，你不会这么笨。”

　　燕天雨恨得牙痒痒，他伸手一边指着庄翰的鼻子，一边往营帐门口挪去：“你给我记着，如果我有天被人知道身份，第一个暗杀的人就是你。”

　　庄翰含笑点头，目送他忿忿不平地退出营帐。

　　就在燕天雨离开的一瞬间，庄翰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他起身，绕过屏风，坐到卫轲身侧。

　　卫轲睡得很沉，很安稳，对身边的任何动静无没有反应。

　　庄翰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他的线人并没有查到卫轲跟神农族的关联，方才庄文承显然是知道什么内幕，这让他非常不安。

　　第二天，沙大夫来找卫轲，想要说明所有重症病人都已经脱离危险，进入修养阶段。见卫轲没有醒，便将这事儿让庄翰转达，并当场征求意见，想要给卫轲把脉。

　　他没有想到，平常一脸春风的翰公子，突然变得翻脸无情，没等他说完，就被赶了出去。

　　庄翰知道，她暂时没有危险，只不过要睡多久就不知道了。这次如果不是为了见他，她也不必立下这要命的军令状，更不会为了救人两次昏睡。

　　他很自责，很懊悔。

　　中午时分，庄翰的马车带着卫轲，跟着燕天雨和薛幡子，便离开了军营。

　　庄文承站在营地的高处，看着他们的远去的方向。

　　身边的何大夫非常小心地问：“公子，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李二丫可是立下军令状的，如今还有这么多病人在此，她却借着昏睡金蝉脱壳。这要是让将军知道……”

　　庄文承偏头扫了他一眼，转身便往营地去。

　　何大夫碰一鼻子灰，还想要跟上去进言，却被庄文承的护卫给阻隔开。

　　马车一路慢行，到达北境时已经是三日后。

　　这期间，卫轲短暂醒来两次，只囫囵吃了点东西，终究抵不过困意，依旧很快入睡。

　　城门外，隐云和青石已经等在那。远远见到庄翰的马车，便立即迎了上来。

　　“主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庄翰挑起帘子：“你们都来了。”

　　“张斯年！你怎么在这里！”没等他们说完话，燕天雨跳下马，欢喜地迎上青石。他乡遇故人，他非常激动地跟青石打招呼。

　　“天雨小友。”青石冲燕天雨微微颔首。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了。你不知道，我一直念叨着什么时候跟你学功夫，可二丫就是不说你的去向，这下好了，终于让我遇到你了。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燕天雨拉住青石好一顿叙旧。

　　庄翰微微冲他们两人颔首，便退回到马车里。

　　“你们两边走边聊，我先带主人进城。”隐云冲青石一抱拳，跳上马车，从薛幡子手里接过缰绳，鞭子一抽，赶着马车只奔城门。

　　“没事，他们有隐云带着，我们一起走，不着急。”燕天雨冲身后的随从挥挥手，示意他们跟上，自己则拉着青石聊天。“你这身行头非常有范儿，很有侠客的味道，不像当初在青阳……”

　　城门审核非常严格，不过有隐云的打点，他们压根没有多等，很快就进了城。

　　隐云为了庄翰住的舒服，并没有预定客栈，而是在内城买下了一个两进的小院子。这两天他已经让人打扫过，一应生活用品也都准备齐全了，只等庄翰他们过来。

　　进了城门，隐云便一路赶车，直奔宅子。

　　这一片宅子住的都是北境的中层居民，有稍微富有一点，也有相对落魄一点的，但都是家底相对殷实一点的。有没落的贵族，也有暴富的商贾，进进出出的人相当复杂。

　　正因为人员构成复杂，所以大家对庄翰他们的到来一点也不好奇。贵族不屑打听，商贾有钱也是眼高于顶，他们的行踪反而一点也不扎眼。

　　庄翰刚将卫轲安置好，就听到院子里燕天雨叽叽喳喳地缠着青石教功夫。

　　他打开窗，就看到青石是在不胜其烦，开始敷衍地给燕天雨比划招式。

　　燕天雨到真是像个孩子，一板一眼地跟着学起来。渐渐地，庄翰发现燕天雨实在不能教太多，因为他学得非常快。

　　他立即叫停：“青石，你进来一下。”

　　青石一听，如释重负，嘱咐燕天雨好好练习，便立即跑进屋子。

　　“他的身份，想必你早就知道。你教了文承，如今教他，你觉得他们两个资质如何？”庄翰就窗户关上，转头看向门口立着的青石。

　　“青石不敢妄加评论。”青石垂头，非常乖顺地回答。

　　“无妨，说来听听。”庄翰在桌边坐下，翻过两只杯子，提壶倒满，伸手示意，让青石坐到对面。

　　青石眼睛一跳，心中一紧，低头应一声，坐到庄翰对面。“实不相瞒，承公子功底浅，功夫连出来非常纯正。而天雨小友，非常聪明，总能找到奇巧之法，学起来非常快。”

　　“如果有一天，”庄翰看向远方，顿了顿，“他们在战场相见，你觉得文承会是他的对手吗？”

　　青石哑言，他认识这两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朋友，他也一直拿天雨当做文承的朋友，从没有想过他们会有对立的一天。

　　“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利益相左，便是他们刀剑相见的时候。你懂我的意思吗？”庄翰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

　　“明白。”青石颔首。

　　“你那么喜欢文承，那就到他身边去吧。他很需要自己人。”庄翰将茶盏搁下，抬眼看向对面低头听命的青石。

　　青石非常惊讶，猛然抬头，正撞上庄翰注视的目光。他脸上那一瞬间的欣喜，毫不掩饰地落在庄翰的眼里。

　　“多谢主人器重。”青石立即低头行礼。

　　“你要明白，这一去的意义。”隔了很久，庄翰请幽幽地说。

　　“明白。”青石颔首。

　　“他应该快来了。你候着吧。”庄翰顺手翻开桌上的一本书，翻开一页开始看。

　　“喏。”青石说完，默默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第二天清晨，卫轲饿醒了。醒来的时候，庄翰拿着书，坐在床沿，歪着脑袋靠在床架上睡着了。

　　她悄悄冲他手中抽出书，伸手轻轻拖着他的颈，想要缓缓将他扶到床上睡觉。谁知道她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力气，几天没有好好进食，手臂无力。

　　他的脑袋离开床架的支撑，所有重力一下子砸在卫轲的手上。卫轲接不住，手臂猛然下坠。

　　这一下，惊得他猛然坐起。待他看到一脸无辜的卫轲时，咧嘴笑了笑，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顺势直接倒了下去。

　　卫轲见他睡意浓，不敢惊扰。几乎是秉着呼吸，生怕打扰了他的梦境。

　　他是真的累了，见到卫轲醒来原本绷着的神经顿时松开，抱着她沉沉睡去。

　　卫轲等了好一会儿，发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这才长长舒一口气。

　　肚子实在饿得厉害，她便试着去抬他抱着的胳膊，可每当她快要成功的时候，庄翰仿佛没有睡熟一般，总是不自觉地摆脱她的控制，再次将她搂在怀里。

　　几次下来，卫轲决定还是省点力气，既然逃不掉，就不加重消耗了。为了不让自己感觉到饿，她开始自我洗脑自己吃了很多好吃的，现在很饱。

　　于是，那一个个的菜名在卫轲的脑子里蹦跶，越想越饿，越脑补口水就咽得越频繁。她心想着都怪庄翰，如果不是这家伙，她早就溜出去开小灶了。

　　说到他，她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他。

　　他的脸藏在灯光的阴影里，但他们之间的距离非常非常近，以至于卫轲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看着那眼，那鼻，那唇，卫轲忘记了饿，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其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