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也要好好种田呀》吕轻语

237、以身试菜

　　“你们两个到村子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燕天雨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便让身边两个同伴离开。

　　卫珂叹息一声，蹲在河边看着溪水发呆。

　　溪水里有欢快的小鱼儿灵活地游动，时不时张嘴到水面吧唧一口。

　　卫珂不禁想起喜欢喂鱼的庄翰，如果他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有什么发现？”燕天雨已经将附近探查一遍，回来见到卫珂一个人蹲在溪边出神，便请敲她的手臂问道。

　　“啊？没有，你呢。”卫珂连忙起身，结果看到燕天雨手上提着一只肥兔子，“你还有心情打猎。”

　　“不是用来吃的。”燕天雨将兔子拎起来，在卫珂面前晃了晃，“你看它生龙活虎的样子，你觉得这山里有什么毒气吗？”

　　卫珂伸手摸摸兔子毛茸茸的前爪，爱怜地冲燕天雨手上将它解救下来：“我也发现了，水中鱼儿欢，空中鸟儿鸣，显然不是这山里有什么问题。可是……”

　　卫珂可以肯定，昨天确定已经治好了妇人，她今天却又复发了。

　　“会不会是你晚上睡觉不老实，抢了人家的被子。”燕天雨见她欲言又止，嬉笑说道。

　　“才没有。”卫珂瞪他一眼，抱着兔子往回走。

　　当他们回到村民们采集的地方，大家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怎么快吗？我们那位婶子呢？”卫珂找了一下没有看到妇人，便问身边的乡亲。

　　“她们几个女的，身子弱，我们让她们先走了。有我们等你一样的。”乡亲说着，扛起锄头，“既然你们已经回来，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山中有点什么。”

　　“成。”卫珂冲燕天雨点点头，两个人往跟上乡亲的脚步。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们对你怀中的兔子，宛若未察。”燕天雨警惕地盯着前面的乡亲。

　　“你想多了，人家现在哪有闲情管我们的事情。”卫珂撇一眼燕天雨，他什么时候变得疑神疑鬼的了。

　　燕天雨一回头，正好撞上卫珂的眼神，他哼唧一声：“你呀，什么时候都这么实诚，小心被人卖掉还帮人数钱呢。”

　　“你才被人卖掉，你全家都被人卖掉，哼。”卫珂冲他扬了扬拳头。

　　燕天雨看幼稚小孩一样看着她，摇摇头，大步走在前头。

　　他们回到村子，两位同伴已经回来，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

　　“这怪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是村长及他们的宗族却好像没有任何不适。”薛幡子犹豫了一下，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卫珂。

　　“难道他们有抗体？”卫珂皱眉低声嘟哝。

　　“有什么？”燕天雨没听明白，反问。

　　“没什么。”卫珂暂时无法跟他们解释明白什么是抗体，立即转移话题，“薛大哥，将你打听到的消息跟我们说说呢。”

　　薛幡子将方才所见所闻简明扼要说一遍，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村长一家身上。

　　妇人虽然身体不适，但还是打算勉强起身，给他们做饭吃：“不好意思，家里米不多，本也是留着几个孩子回来，给他们吃的。你们就将就将就，喝一点稀饭可好。”

　　卫珂看着她手上瓢里那小小一撮小米，摇摇头：“你不必担心，我们赶路的人，身上都会带足干粮的。还不愁这一两顿。你身体不舒服，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妇人没有强求，将小米放回布口袋，捂着腹部，有气无力的笑道：“还能吃啥，就刚刚采回来的野菜和蘑菇，做一锅野菜糊糊充充饥。”

　　“你们的收成这么差吗？粮食不够吃。”卫珂其实方才看到小米的品相，便已经猜到。这些低产的品种，需要经过好几代的进化才能便得优良。如果不人工干预，只怕妇人这辈子是看不到的。

　　“这算是好收成了。能够交上租子，还能留给孩子一点吃食。要是碰到荒年，那才不知道日子怎么过呢。”妇人一边说，一边按着肚子坐到一旁的桌上。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更好的品种，你愿意尝试种植吗？”卫珂说着，冲薛幡子伸手。

　　薛幡子立即从马车上取出一小袋种子，递到卫珂手上。这些是他们带的样品，用来推广青阳的种子的。

　　“这是什么？”妇人见卫珂手上沉甸甸的，好奇地歪头看口袋。

　　“种子。”卫珂倒出一把麦子，一个个颗粒饱满，像椭圆的藕色珍珠一般。

　　“这……这是麦子？”妇人诧异地从卫珂手上捏过一粒，放在自己手心仔细打量，“如果我们的麦子也能长这样，大家一定能够吃饱饭了。”

　　“这样，这小袋种子，我留给你。如果条件允许，将来我们会在城里有铺子。你们要想更新品种，可以直接到铺子里买。”卫珂说着，将布袋上张记的标记给她看。“你认准这个标志，一准没错。”

　　“好，好。可惜……”妇人原本欢喜的脸，突然满是落寞，“可惜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福气，能够活到明年麦子长成。”

　　卫珂心头一痛，她咬咬牙：“十分抱歉，我没能查出病因，现在还不能给你排忧解难。”

　　“姑娘，你言重了，这跟你没有关系。看到你们好好的，别有被我传染，我已经很开心了。”妇人紧紧地搂着口袋，感激地望着卫珂。

　　这么一句一下子点醒了卫珂，的确，不仅仅只有村长一家，还有他们一行人，也没有感染。

　　“婶子，我想从现在开始，跟你吃喝一起，你平常怎么安排，我便跟你一起，直到我也感染为止。”卫珂这才发现，不感染的原因是这一天来，他们一直吃的自己的食物。

　　也许就是食物出了问题。

　　“你疯了！”燕天雨第一个出来阻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法交差。”

　　“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卫珂知道一般的东西压根伤害不了她，所以这件事压根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行，如果硬要试，我来试。”燕天雨断然否决。

　　“不行，你对食材有研究，还是我？你中毒了，你自己也说不出原因，不是白白受苦了？”卫珂将燕天雨推到一边，冲妇人说，“走吧，你平常怎么吃，告诉我，你说，我来错。”

　　卫珂说着，伸手拉住妇人的手往厨房走。无人察觉她的指尖有点点绿光没入妇人的手腕。

　　妇人感觉身体舒适很多，也不要卫珂帮忙，麻利地准备起来：“这是马兰头，这是野苋菜，这是羊肚菇，这是蓝伞子，这是……”

　　妇人一开始说的，卫珂还能对的上学名，可是后面越来越变得奇奇怪怪。

　　“这些名字我竟然都没有听说过。天雨，你在林子里跑得多，可曾见过这些。”卫珂可是知道蘑菇不能乱吃，很多不小心就会被放倒。

　　不等燕天雨上前，妇人笑道：“这些啊，都是我们从小吃到大的，山里的孩子，怎么可能认错呢。”

　　燕天雨见妇人这会儿行动如常，警惕地上来看了看蘑菇。可是，每个地区的物种总是差别很大，他也不认识这些奇奇怪怪的蘑菇。“保险起见，还是别吃蘑菇了吧。”

　　卫珂摇摇头：“如果想要知道原因，那就必须要吃。”

　　“那成，我给你把大夫请好。”燕天雨没好气地瞟卫珂，“我当初答应的可是你不被人刺杀，可没说你自己服毒也要管。”

　　“你不是护卫吗？没有护好，还能拿到钱吗？”卫珂见他生气的可爱模样，有意激他一激。

　　“呵呵，幼稚，你以为是钱能请得动本小爷的吗？”燕天雨嗤之以鼻。

　　“好好好，你高贵，成了吧。”卫珂大笑。

　　那边妇人已经开始生火。柴火的红光照耀在她脸上，将她的脸照得红彤彤的。

　　“你就这么做饭的吗？”卫珂诧异，她这完全是猪食的煮法，全员一锅炖。

　　“你不知道，这样炖着才香。这蘑菇呀，就是要烧汤，才够鲜。”妇人不以为然，开始给卫珂科普美食。

　　卫珂开始怀疑她家的孩子们是怎么被她养大的。

　　菜汤出锅，真的存菜汤，连一枚鸡蛋都没有，至于油嘛，妇人几乎是一滴滴地往里加的。一碗盛上来，如果能有朵油花，那就撞大运了。

　　卫珂看着这锅大乱炖，索然无味。

　　但是，当妇人把汤端到卫珂面前的时候，却非常香。

　　那来自菌菇特有的鲜美味道，引诱着人想要立即开动。

　　卫珂有些好奇：“竟然真这么香呢。”

　　“要不，我也尝尝？”燕天雨咽咽口水说道。

　　“不行，你还要给我请郎中呢，如果你也倒了，他们怎么办？”卫珂断然拒绝，迫不及待地开动。

　　燕天雨有些不甘心，抬眼看向一旁坦然入座开始吃饭的妇人。

　　“你们去取些干粮来。我们也吃。”燕天雨被香味勾得胃中空虚，一边往卫珂身边一坐，一边冲薛幡子嚷道。

　　“好。”薛幡子立即出去取。

　　燕天雨盯着卫珂，目光随着她的筷子在碗和嘴之间一动。看她吃得如此香甜，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旁的妇人看在眼里，笑道：“要不，小公子也吃一点吧，非常好吃的。”

　　“才不要!”燕天雨两手一伸，坚定地拒绝，丝毫不给自己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