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西施要修仙》白阿鹤

21、第 21 章

　　小七的样子不像是作伪，清歌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你说仓风要黄金百两，贪财好色，也是假的？”
　　小七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那人既不是小七，那会是谁？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等清歌想清楚，肚子又是一阵绞痛，头上冒出冷汗，连天马都感觉到了异样，飞落在地上，焦躁地迈着步子。这一波疼痛来得实在是凶猛，她两眼一黑，从马上栽了下来。眼看她头就要栽在坚硬的地砖上，小七一伸手，一根无形的线缠绕住清歌，将她提起来，轻轻放在了地上。
　　小七从树上一跃而下，敏捷地拿到清歌身旁：“姐姐，你怎么样了？”
　　清歌疼得迷迷糊糊，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小七摸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脉博也越来越微弱，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一张嘴，吐出一颗碧绿莹莹的珠子来。
　　绿珠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所到之处，所有的疼痛和不适都消除了，清歌根本不知道这颗珠子的重要性，下意识地想亲近珠子，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抓。
　　“啪”，暗夜里飞来一颗小石子，打在手背上，将她的手打了下去。
　　一道白影从天而降，那颗绿珠子蓦地一亮，重新飞回小七的嘴里。小七强忍着翻滚的气海和不适，低低叫了声：“公子。”
　　清歌被绿珠子一照，恢复了些精神和意识，听到小七叫“公子”，自然明白是仓风来了，她想翻身坐起来，偏偏身上一丝气力也没有。
　　“本命神珠受损，非死即残，你不明白么？”仓风的话听起来是淡淡的，但话中却似乎有着千万钧的力量，令小七不敢抬头看他。
　　清歌听他这么一说，才醒悟过来，刚才那颗绿珠子就是小七的本命神珠？小七竟然肯用本命神珠救她？想起原来对小七各种恶意的揣测，脸颊不由暗暗地发起烧来。
　　小七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发虚：“当时情势危急，我就没多想。”
　　仓风转头看了一眼清歌，轻轻一拂袖，一股轻柔的力量弥漫过清歌的全身，她只觉得一阵恶心，张口哇地吐出一滩黑泥。黑泥当中有什么东西一扭一扭，一拱一拱，竟是个虫子般的活物。也不知道仓风用了什么手法，白光闪过，那滩黑泥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同那活物也不见了。
　　清歌立马明白了，是当日那个假小七给她的美容丹作祟。那美容丹看起来如同泥丸子，吃过来如同泥丸子，没想到真是个泥丸子，只不过泥丸子里还藏着毒虫，这就是她连日来一直腹痛难忍的原因。
　　想到这里，嘴里似乎还有土腥味，她觉得异常的恶心，刚想干呕几声，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飘起来，一下被挂在了旁边的大树上。她腰腹横在树枝上，手脚悬空，后背像被重物压住，想翻个身都翻不了，忍不住使劲挣扎：“放我下去。”
　　小七看到她被挂在树上，整个人都呆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恳求仓风：“公子，她是无辜的啊。”
　　仓风淡淡道：“你再多说一句，便也上去呆着。”
　　小七识趣地闭上嘴巴。
　　清歌被挂在高外，看着仓风身影缓缓消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一点也不讲道理，性子还阴晴不定，焉山掌门要将位子传与他，怕是瞎了眼了吧。
　　天马通人性，似乎也知道今夜注定是回不去了，找了个背风的墙角，收拢翅膀，默默地休息了。只有一道身影如流光一般，从树底蹿到了树上，来到清歌身旁。
　　清歌瞟了一眼，竟是一只猫。那猫通体漆黑，两只眼睛却是碧绿碧绿的，如同两颗美丽无双的绿宝石，蹲在树桠上，无聊又无奈地咂了咂嘴。
　　她心中浮起一个猜想，却又不敢肯定。绿眼黑猫懒懒地开口：“不要猜了，是我——小七。今晚我想用本命神珠救你，坏了他的大忌，所以他才惩罚你，其实也是借机敲打我。”
　　清歌费力地扭动脖子，多看小七两眼，：“你这个样子比人形可爱。他对你倒是挺看重。”
　　小七切了一声：“他不是看重我，他是答应了一个人，要照看好我，只不过是守承诺罢了。”
　　清歌想起玉袖说过，仓风调制药膏是为了一个人，如今照看小七也是为了一个人，这两个人怕是同一个人吧：“谁啊？”
　　小七转头望着灰色的宫殿，猫眼在夜色中幽幽的发着绿光：“那是整个焉山的辛秘，平日里是禁止人说起的。那个人是公子的小师妹，据说我便是被她从山中抱来的，她天生异香，走到哪里，都会招惹来不少吸香的精怪，偏偏她也大胆，经常用异香去诱敌，有一回甚至将红鱼都抓来吃了，红鱼和她结下仇怨，每次只要闻到一丁点异香，都要倾巢而出对付她，红鱼越视她为眼中钉，她越是去逗鱼，每次不将闹得个天翻地覆，她便不罢休……”
　　小七虽然知道清歌去过灵泉，但红鱼出现时清歌处于昏睡状态，他以为清歌不知道红鱼的出处，却不知道仓风又试探过第二次，清歌在完完全全清醒的状态下，亲眼见过灵泉红鱼的出现。因此他的讲述，清歌脑中没来由地浮现出一付画面：灵泉黑洞般的漩涡中，红鱼如同点点红梅，而一个娇俏的女孩子在灵泉中游来游去，不是鱼却胜似鱼，逗弄一群发狂的鱼紧追其后，一池子的气急败坏。
　　这个小师妹，倒有趣得很。
　　她嘴角刚露出一丝笑意，却又僵住了。仓风那个小师妹天生异香，逗弄的红鱼团团转，那仓风一而再，再而三地引着她去泡灵泉，那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怀疑自己是他的小师妹？自己身上可从来没有什么天生异香啊。
　　清歌将胳膊抬起来闻了闻，问小七：“那让我去泡灵泉是什么意思？还有吃那个洗髓丹？“
　　小七只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将两件事联系到一块了，要是承认引她去泡灵泉是为了试探，那等于就是把仓风卖了。他当机立断，将脑袋往爪子中一趴，夸张地响起了呼噜声。
　　“小七，喂，小七，你别装睡……“清歌淑女了十几年，如今这么不雅地挂在树上，索性豁出去，大声地叫嚷起来：”快回答我，到底怎么回事？“
　　仓风缓缓地走进一个院子。许多年了，即使上长生峰，他也只在长生树下停留，再没有踏进长生殿半步。今夜机缘巧合，察觉到小七的不对劲，他疾迅赶过来，惩罚了清歌后，他却突然生起了念头，踏着枯草和蛛丝，秉烛夜游。
　　院中的草木早已枯死，石桌石凳上落上了厚厚的灰尘，他环顾四面，面对一间房子站住，即使不进去，他也知道，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铁制的、木制的、陶制的、泥人、风车、风筝……不知情的，会以为跨进了哪个顽童的玩具屋，却不知道，这是一个女子的卧室，偏偏这女子还是修真高手。
　　“……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尾音随着广场的风，一重一重地吹进去，落在宫殿深处仓风的耳朵里。他回身望去，高大的长生树上有两上淡淡的黑影，一个是小七，它现出了灵猫原形，缩成小小的一团，显然在装睡；一个是清歌，她吐出虫子后，显然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此时手脚晃个不停，扭着头大喊大叫。
　　当时引她入灵泉试探，以红鱼报复的性子，那是不死不休，可红鱼咬破清歌皮肉后，却又全部遁走。这个叫清歌的女子，不过是有一双神似的双眸罢了，可挂在树上那样的情景，让他却有一时半刻的恍惚。
　　当年的她太调皮了。虽然是个女儿身，但上天入地的捣蛋闯祸，不是偷了蛇妖的蛋，就是烧了师叔的殿，他虽然一向冷静多智，也是头痛不已，好几次控制不住怒火，将她挂到了殿前的长生树上。可是那个活宝，竟然能在长生树上整宿整宿的唱歌，弄得他实在没办法，下回再挂上去的时候，一定要将她的哑穴也一并封住。原来总是嫌她吵，嫌她闹，后来有一天，她不在了，他这才发现，没有她的世界，原来孤寂冷清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