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曲-无邪瑕年》smint

15、十五

　　山西此时时局纷乱，李渊带领着手下的军马，平了西边的叛乱，东边又有人聚众反叛，频繁的出兵固然给了手下之人特别是两个儿子绝佳的试炼之机。但是，打仗并非演戏，往往凶险非常，想到窦夫人的病势却没有丝毫的减退，李渊总是犹豫还要不要带他们出去，是否应该让他们多多在娘亲身边承欢膝下，没想到窦夫人却一如既往的万分支持，总是劝李渊不要太顾念自己，所谓将门虎子，不磨练，以后又怎么能担当的起大任呢？
　　婉璃姨娘一边要安排李渊和世民元吉等的出门诸多事宜，又要照管生病的姐姐，不免分身乏术，玄霏虽然也帮忙，但是她本就性格外向，平时喜欢钻研武学，不肯在女子分内之事上多下功夫，无忧也不免更多担负起照管窦夫人的责任。
　　一日，李渊又接到军情，洪洞一带有人揭竿造反，竟然一呼百应，不到半月，业已成势，再不出兵，恐有不祥。由于连日征战，点将之时，竟然有三个将军皆病，兵力也尚未恢复元气。如今的状况立即向周边藩镇借调将兵，已然来不及，因此不免有些犯难。
　　这日清早，李渊为兵事愁虑，因此起的很早。披着单衣在院中沉吟。一个守门的丫鬟进来报道：“老爷，三小娘子在门外等请早安。”
　　李渊看看时辰，心道：“这丫头今日怎么了，竟然第一个来请早安，真是奇事。”
　　着丫鬟让她进来，自己则依旧背着双手，闭目凝思。
　　不一会儿，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给父亲请安。”一听声音就知道女儿精神不错，李渊心中安慰，低头笑着要扶她起身，却看到玄霏今日穿着大不同以往，尽管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酷爱武艺，平时骑马打猎，或者切磋武艺之时，偶尔穿过戎装，连平时着装也是样式偏北族之风，高领窄袖。可怎比今日这身戎装，俨然一副小小女将之姿，尽管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但看她着这暗红戎装，衬托出英武非凡之姿，心中也不免骄傲之感由生。
　　便笑着问玄霏道：“你今日这等装扮，是要做什么？如今四围皆战，这么早是不能去狩猎的。”
　　玄霏忙抱拳相答，如同一个将士，“回禀父亲，女儿并非要出去打猎，而是想要同父兄一起上阵杀敌。”
　　见她如此一本正经的回答，李渊摇头仰面大笑道：“你这个小丫头，为父明白你的孝心，可这上阵杀敌，岂是女子能做的，纵然军中有困难，也还用不到你冲锋陷阵，快回去吧。”说完还禁点头捻须点头而笑
　　玄霏听父亲如此说，实在是意料之中，心中也不急，继续说道：“父亲是嫌玄霏是女子，不得上阵？北族有个花木兰，替父从军十几年，升到了将军。女儿自谓本领不弱，武艺不输元吉，既然他可以替父分忧，上阵杀敌，女儿为何不可？”
　　一席话说得李渊竟然不知道答对什么，只得搪塞道：“为父是为了你好，如今山贼纵然凶猛，却远未成气候，以太原兵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你只需帮着你姨娘照管好家中，就是帮父亲的忙了。”
　　玄霏又道：“女儿虽为女子，但是娘亲从小将我视若男儿抚养，兵法阵仗女儿皆有研习，也和二哥他们一起修习武艺，只是如今父亲有上阵的机会却只想到二哥和四弟，只因为我是女子么？女儿却有些不服，一会儿二哥四弟来了，我愿与他们一比，若我输了，就绝不再提随军出征之事。”
　　正是说曹操曹操到，李渊还未答话，丫鬟又来禀报，二郎四郎在外等候请安。李渊抬手命他们进来。
　　李世民和李元吉在门外已经听到玄霏的话，在父亲面前万不敢造次，不过平日他们与玄霏具在一处练武读书，世民与玄霏关系更是亲密，对她甚为了解，因此心中也觉她的武功也有出战的资格。只是想到父亲所说的也有道理，心中未免纠结。
　　二人进来，先是给李渊请了安，玄霏又给世民行揖礼。若在平时，元吉见玄霏如此，肯定要调笑几句，今日有碍父亲在此，故什么都没说，只是给玄霏行了揖礼，玄霏还了礼。
　　李渊还没说话，玄霏又抢先说道：“父亲，刚好二哥和四弟都到了，请父亲允许我们比试一下，若输了，就如刚才所说，绝不提出征之事，若胜了，请父亲允许女儿一同出征，甘为普通戍卒。”
　　玄霏的声音如同明珠落盘，她话音刚落，只听房内窸窸窣窣有裙带的响动，原来窦夫人扶着丫鬟从內间出来了，李渊忙过去相扶持。
　　窦夫人笑道：“这木樨的味道真香，一早闻到就让人神清气爽，我也想在外面走走。刚才听见玄霏的话，不禁想起来妾身儿时的模样，四郎就让她试试，倘若输了，对她也是激励，若赢了岂不更好，”
　　说完，便转脸向他三人道“你们要全力比试，世民元吉都不要让玄霏。玄霏，娘希望你戒骄戒躁，好好完成比试。”说着又转脸看向李渊，又用手拍着李渊的扶在自己肩上的手。
　　李渊见夫人如此说，心道：“虽然夫人盼女成凤，不过真的要把三个孩子都带上战场么。”想着又看看他们三个，“反正她即使胜了元吉也胜不了世民，到时也是去不成，不如不要扫兴，答应他们便了。”便点头允诺。
　　玄霏大喜，拜谢父亲母亲。接着转向李元吉道：“四弟，承让了。”说着亮开门户，准备应战。
　　李世民和李元吉本就是一早起来就来请安了，并没有做任何准备，虽然衣着尚可，不过毕竟身体尚未拉伸，故此李元吉活动活动腰身，以免一会儿比试的时候受伤。
　　双方都没有拿出兵器，李元吉并没有拿槊，玄霏也没有抽出腰间盘着的长鞭，二人空手比试拳脚。
　　一番活动后，李元吉迅速出招与玄霏比试起来。平时二人就经常拆招，只是李元吉从来没有觉得玄霏使出过今日这般凌厉的招式，相斗几十个回合，竟然转瞬即逝，没有高下之分。
　　正在胶着，玄霏看出李元吉下盘的破绽，一脚踢向他的小腿，元吉来不及躲开，不过玄霏及时收招，并没有踢中，元吉一个踉跄，便是输了。
　　李渊不禁有些惊诧，见女儿如此本领，也是心中感佩，又想到元吉不济，未免有些不悦，看了元吉一眼。
　　元吉也没想到玄霏今日能这么快击败自己，不禁分外吃惊，又见父亲的脸色，不禁面露惭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