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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我叫君子。
      我出生在西南地区的一个偏远小镇上。
      之所以说它偏远,是因为这里地处深山,小镇周边环绕着的是一个个村寨,而所有的村子都建在陡峭的山上。这里交通闭塞,经济落后,村民们大半的生活物资都得靠自给自足。
      我出生那会儿,改革开放的春风早已走遍祖国东南。时代浪潮中,有的地方一夜之间脱胎换骨,改头换面,从小村庄一跃成了国际化大都市,譬如深圳。
      但也不可否认,更多的地方是依然被时间遗忘。在这里,人们总是用着最简陋的工具,做着最单一无趣的工作。接着娶妻、生子,然后周而复始,一代一代地,将贫穷传承下去。
      也许,大家也想改变的吧。我长大后总觉得,都怪我们的山太高太陡啦,它们把雄心壮志的外地游商们都吓跑了。
      贫穷,这是我老家甩也甩不掉的标签。不过,这并不代表人们活得不快乐,相反,我们甘之如饴。
      我喜欢宛如一家的乡亲们。你也许不知道吧,我们这儿上遇见的人大都互相认识:他们可能是你的邻居,或者是表亲,接着是发展到他们的父辈子辈。每逢赶集的时候,大人带着孩子出门转一圈,总能在一片叔叔伯伯称呼中满载而归。
      我也喜欢这里简单快乐的生活。不大的小镇上,所有人都吃着粗茶淡饭,大家说着远不及普通话好听的浓浓乡音。孩子们没有精致的玩具,大人没有昂贵的衣服,是的,我们都很穷。不过,这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君子日记前言》

      我叫李子君,小名君子,一个容貌尚可,能力尚可,家境也尚可的普通人。
      年少时我曾向同桌借过一本名为《白昼的星光》的小说,书中有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且喜,你也很优秀。你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散发出美丽的光芒。只不过你总在太阳周围,白天把你挡住罢了。”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得上一颗星星,但是我敢肯定,即便是星星,我也是最不起眼的那颗,就像白昼的星光,谁也不会意识到我的存在吧。
      1990年的新年夜,寒风尤其刺骨,大雪如同以往一样将S镇团团覆盖,远方游子纷纷归巢,各家各户都穿上了新衣,即便是最穷的人家也都拿出了平时极为宝贝的自制酒与客人分享。
      在这样一个全国数亿人民举家团圆、充盈着欢颜笑语的日子,我随父母离开了家乡,与此同时,我短暂的童年也画上了句号。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离开。
      我常常想,为什么非得背井离乡,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生活呢?
      爸爸说,总得出去闯闯。
      说起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年轻的时候一度被誉为最有出息的一辈——因为他们是当时s镇唯一敢在外打拼长达十余年并小有所成的年轻人。
      何为闯,其实就是走出大山,去外面寻条活路。
      这其中过程之艰辛不言而喻。闯得如何姑且不论,年轻人离开老家,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是万年不变的历史遗留问题。
      我的爸爸妈妈自从在家乡办完婚礼后便开始在外地讨生活,随着后面几年事业的稳步上升,在老家盖了新房,添置了不少家具。再后来就是父母委托爷爷奶奶照顾已满四岁的我和刚满月的小弟弟了。
      正像新闻报道的众多留守家庭一样,我和弟弟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了五年之久,期间与父母的互动既没有信件也没有照片,媒介永远只是那根白色老旧的电话线。
      当听到电话那端温柔而疲倦的声音,小小的我常常觉得我们隔着一个世界——
      他们不知道我和弟弟有多高多胖,有没有好好吃饭,是否被别人欺负,说远点,要是我俩站在他们面前,恐怕父母都会认不出来吧。
      每次碰见堂兄弟与叔伯婶娘亲呢的场景,我总会不自觉地捏紧弟弟的小手,强逼着自己不能哭。
      最后终于如愿回到父母身边,只是我从未想过这一切来得那么快那么急,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着,爷爷的去世猛地便将我和弟弟甩到了父母的身边——过去的一切人一切事再一次抛弃了我们。
      随爸爸妈妈来到D市时,我正好过了9岁的生日,步入十岁。牵着十岁的我,抱着五岁的弟弟,我们或许是最后一次踏上离开小镇的火车。
      彼时,我家已经在D市站稳脚跟,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服装批发店,积攒了一定财富,当然离D市真正的富人圈仍有着很大距离,不过也说得上是小有所成了。
      我们的新家位于D市实验学校附近的学区房聚集区。
      这里的住户绝大多数非富即贵,大多是为了孩子的教育聚集于此。
      D市实验学校包括幼儿部、小学部、初中部和高中部,除了高考不能豁免外,其余年级均实现了“一站式通道服务”——无需小考和中考,这里的学生完全可以自由直接升入更高年级,学校也会提供各式个性化的优质教育服务。
      曾经有不少D市媒体对D市实验学校这样评价道:这是一场专属有钱人的豪华游戏。
      这一点我深以为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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