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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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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
“呦,俞老师又遛狗呢,”一位热情的老太太每次在公园里碰到都会打个招呼,“我就感觉你家的狗有灵性,别人家的萨摩耶,唤一声就跟着走了,你家这只,靠近一点就贴到你的身后去,长得也真是可爱。”
“呦呦呦,你看看,夸它两句,它还挺开心的,这狗你养了好几年了吧?”热情地老太太又开口。但是俞闻明明在自家狗脸上看到的一副很骄傲的样子,俞闻有些失笑,“恩,是养了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多久了。”
老太太咯咯一笑,“那怪不得你俩感情好,狗都通人性的,你对它好,他自然也跟你好。”俞闻轻轻一笑,没有否认,老太太话锋更一转,“俞老师还没女朋友吧,在这儿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见到。”
这话听了,还没等俞闻有所反应,自家狗在那里朝着老太太嗷嗷叫唤,老太太一笑,“呦,你这还没说什么,它倒是挺积极的,”老太太看着萨摩耶,“你是不是也想让俞老师赶紧找一个啊?”
随后老太太一皱眉,“你家狗叫起来怎么跟那叫什么来着,噢,对,哈士奇似的?”俞闻轻咳一声,“这就是太聪明了,跟着隔壁的那只哈士奇学的。”老太太听后一笑夸它还真是聪明,又说,“俞老师,你考虑一下女朋友的事儿。”
自己的哈士奇,哦不,萨摩耶又要叫,被俞闻一撸毛,就听俞闻眼神温柔的说,“我已有妻室,我在等他回来。”老太太听了虽有些失望,但还是说了一句,“那她去哪儿了啊?”俞闻摇摇头,看着自己的狗没有说话。
老太太怀疑俞闻的妻子已经去世了,只是不想接受事实而已,安慰了两句,便离开了。俞闻牵着狗坐在草坪上,摸摸狗头,“你刚刚这么激动干什么?”俞闻叹了一口气,抱着自家狗在怀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变回来啊,我等不及了啊。”
没错,这只萨摩耶,哦不,小白狼就是凤余,当年俞闻抱着凤余离开后,在路上便化了形,俞闻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想着或许是受到魔息侵蚀过度,无法再支撑人类形态,修养过后便会回来。
可是,一年两年过去,凤余还是这幅形态,俞闻也没有心灰意冷,反而带着变成小白狼的凤余回到了敬亭山下,只是这里没有了当年的茅草屋,俞闻便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毕竟活了几千年,还是有些家底的。
他答应过的,要带他回家。
再说俞闻带着凤余走后,凤凰和烛龙并没有分出上下,毕竟作为开天辟地的守护者,实力自然不相上下,这面烛龙吸收了力渊的部分力量,那面凤凰涅槃,力量在重生中得到升华,这一场仗,比想象中的要难。
最后凤凰联合几位尊者之力消灭了烛龙,当然,这也是几位尊者认为,凤凰注意到烛龙的一丝魔魂流窜回了裂缝之中,终是不忍与念旧,凤凰放了他一条生路,许他也掀不起风浪。
凤凰长鸣,冲入长空,堵上了裂缝,便消了音,周围一片寂静,黑暗让人生出恐惧,胆小的人缩在角落里面,有人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或许在祈祷黎明降临,似是感受到了信仰,火光撕破黑暗,迎来了黎明。
黎明终会来,或早,或晚。
赫连翊带领着部下收拾着满地狼藉,甘木带着人维持好秩序,谁都没有注意到凤余和俞闻的离开。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异控局,整整休息了一天以后,才发现没有凤余和俞闻的踪迹。瑶华被收入异控局,英招则念其改过向善,便将其监禁在花园,不能再踏出半步,其实这是最好的结果,可以日日守着他的花,就好像和他的花神还在一起。
甘木私下去找过俞闻,却并没有见到人,但是他知道他在,后来再去找,便成了一处空房,甘木寻觅不到踪迹,也是毕竟俞闻也是帝休的后代,他要是想,谁要找不到他。
搬到敬亭山下后,俞闻时常带着小狼去敬亭山。这座山已经变了,现在变成了一个森林公园,经常会碰到在这里健身的老夫老妻,之前说到的那位热情的老太太便是在此认识的,只是丈夫在几年前去世了,不过老太太活的也挺好。
俞闻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晚上有小狼崽暖被窝,毛绒绒的,尤其是那两只耳朵,一吹气,还会抖动一下,真是可爱的不行。
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两天后,“又要月圆了啊,”俞闻摸摸怀里的小狼。自凤余变成狼的形态后,每到月圆之夜,眉心的那撮红毛就会显现,伴随着的现象就是,小狼的心跳总会骤停,起初停了整整一夜,俞闻几乎都要崩溃了,然后在黎明之际,心脏又重新跳动起来。
不过现在小狼心脏骤停的时间越来越短,俞闻不知道这是个好预兆还是坏现象,每到月圆之夜,便守着小狼,直至黎明。
今年还是一样,月亮从云层中出现,照亮了黑暗,但是不同寻常的是,这一次他特别困,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窗外都是安静的,连蛐蛐都没了声音,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俞闻做了个梦,他很久没做梦了,还是个美梦。“叔叔,”俞闻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回头,看到凤余明媚的笑,俞闻跑过来,“小九,你回来了啊,”凤余紧紧地抱着他,“恩,我回来了,”俞闻仰起头,看着凤余,“那你不走了吧?”凤余低头亲吻了他的眼睛,“恩,不走了。”
俞闻笑出了声,嘴角都还带着笑。
“做美梦了啊?”声音从俞闻的头顶响起,俞闻迷迷糊糊的回答,“恩,我梦见你回来了,”然后俞闻一下子清醒了,倏地坐起身,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睁大了眼睛,“凤余?真的是你?”
凤余握起俞闻的手,放在嘴边,并落下一个吻,“恩,是我,怎么,叔叔不认识我了?”看着眼前的男人,俞闻终于掉下了眼泪,用力的趴到凤余的身上,摔疼自己,弄疼对方,以确保这不是梦。
凤余抱住他,吻掉留下的泪水,一边安抚道:“让你等急了吧?”俞闻不住的摇头,凤余亲吻着他的头发,“叔叔,谢谢你带我回家,”俞闻抬起头,笑了一下,“小九,欢迎回家。”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一个深深的吻里。
一吻过后,俞闻有些气喘,凤余笑说,“叔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被吻一下就感觉会被憋死,”俞闻打了他一下,随后便感觉看到凤余浑身上下,□□,随后俞闻从耳尖红到整个脸,“你怎么没穿衣服!”
凤余有些无辜,“叔叔,整天带着我裸奔的是谁,这个时候说我不穿衣服?且不说我刚变回来没有时间穿衣服,那家里有我的衣服吗?”这话问的着实扎心,俞闻决定现在就起床出去给凤余买衣服。
但是好像并没有成功,不仅没有出去买衣服,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凤余一件一件的扒了下来,还义正言辞地说自己没有衣服,叔叔要陪着,这样才公平。
凤余缠着俞闻在床上耳斯鬓磨了一整天,俞闻浑身瘫软在床上,凤余则一脸餍足的模样下床给俞闻煮粥喝,俞闻随手把自己的睡袍扔在凤余身上,“把衣服穿上。”凤余这些年裸奔惯了,突然穿上衣服,还是觉得不穿衣服舒服。
第二天一大早,俞闻就带着凤余出门,恰好碰上那位热情的老太太,哦,忘了说,老太太姓薛。薛老太看见俞闻热情的打招呼,“呦,俞老师,又出门遛.....”还没等狗说出来,目光被身边这个俊美的年轻人,便脱口而出,“人?”
‘遛人’?俞闻看了看身边的凤余,有些想笑,还没等介绍,薛老太声音提高八个度,“呦,俞老师,这是你家亲戚啊,长得可真是好看啊,”然后皱眉,“就是这女孩子长得有点高,比你都高。”
一大清早,俞闻实在是不知道对于‘遛人’还是‘凤余是女孩子’这两个梗哪个比较好笑,“狗被送走了,以后这孩子跟我一块儿住,他对狗毛过敏,”凤余解释道。薛老太一脸舍不得,“哎呀,多么有灵性的狗啊,就这么被送走了?”
薛老太注意力也转移的快,“那这孩子叫什么啊?多大年纪啊?”得,一听,薛老太八成又想给人牵红线,俞闻正想开口,便听凤余说道:“奶奶,我叫凤余,是个男的。”薛老太点点头,“凤余?这个名字好,不错,还是个男的...”薛老太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本来就洪亮的嗓门,掺杂着惊讶的成分,“男的?”
俞闻笑着点点头,“恩,男的。”紧接着给老太太晕头转向的是,凤余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我是他的家室,”凤余转过头问俞闻,“没错吧?”俞闻笑着点点头,“恩,没错。”
薛老太一时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不知道是‘凤余是个男的’还是‘凤余就是俞闻的家室’哪个更让她惊讶。好在老太太已经是黄土没到脖子的人了,对一些事都是想得开的,然后慈祥的一笑:“那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可别一走就是好几年,人生能有几个好几年可以荒废啊,别到失去了才懂得珍稀,那就晚喽。”
凤余紧紧抓着俞闻的手,对薛老太说,“恩,我知道,我会珍惜的。”薛老太扬扬手,转身走开,“年轻真好啊。”薛老太迎着朝阳走去,光将她的影子拉长,与她热情的性格相反的是落寞的形单影只。
在这条俞闻走了若干年的小道上,从此不再是一人一狼,而是两个相互依偎的人,仔细看那个温雅的那个人,他的眼神中不再是温柔中还参杂着落寞,他或许不再那么坚强,现在卸掉强硬的外壳,因为可与让他依靠的人,回来了。
无尽的温柔在俞闻的眼神中化成涟漪,凤余牵着俞闻的手又紧了几分,看着俞闻笑着说,“还没看够吗?”俞闻城市的点点头,“恩,我要把这些年欠缺的都补回来,而且,只有看着你,我才能确定这不是个梦,如果真是个梦,我也希望能多看你几眼。”
俞闻说的这番话,让凤余着实心疼,便抱紧了俞闻,“这不是梦,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你可以掐我一下,看我疼不疼。”俞闻从凤余的怀里挣脱出来,掐了掐凤余的脸,“疼吗?”凤余摇摇头,“不疼。”俞闻有些失落,“你看,果然是梦吧,”凤余好笑的吻了俞闻发顶,“你掐的这么温柔,怎么可能会疼呢?”
俞闻抬起头,笑着说:“我这不是心疼嘛,哪能真的掐你,”俞闻捏捏凤余的鼻子,“走吧,给你去买衣服,”俞闻让凤余原地转了一个圈,“穿着我的衣服,果然还是不合身,短了这么多。”
凤余搂着俞闻的肩膀往前走,“其实我无所谓的,我觉的不穿衣服挺好的,舒服。”凤余看着俞闻说,“要不然不买衣服了吧,我在家里就不用穿,出门的话,我就变成小狼的形态不就好了?”
俞闻盯着凤余,从牙齿缝了挤出俩字:“你敢!”
凤余当场认怂,“走,买衣服去。”
俞闻而后又说:“其实,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变成小狼的形态,”凤余挑眉恩了一声,语气上挑,俞闻笑笑说,“真的,变成小狼形态,晚上睡觉抱着舒服,毛绒绒的,还暖和。”
凤余低下头,在俞闻耳旁说道:“我不变成小狼形态,也让你舒服啊。”温热的气息扫过俞闻的脖颈,耳尖毫无意外的红了,毕竟这是在外面,凤余也不再逗弄俞闻,“好了,我把两只耳朵露出来给你,可以了吧?”
俞闻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和凤余说起参与甘木计划的事,问他在幽南山过得怎么样,凤余抵死不认,硬说自己不记得了,没有这段记忆,俞闻半信半疑,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凤余实在不敢说,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瑶华给自己喂葡萄还中了招,那岂不是很没面子,不说,抵死不说。
一枝放在窗台上的树根发了芽,仔细看,就会看到它在阳光下抖动了一下,仿佛浑身舒展开,长大了一圈,窗边飞来很多蝴蝶,或者是鸟雀,叽叽喳喳的没完,不知怎么回事,鸟雀们不叫了,舒舒服服的站在窗边,昂首闭眼,一副很舒适惬意的样子,旁边的蝴蝶在呼扇翅膀,都不能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