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我的女朋友是男的》海边那只狗

3、第 3 章

　　嘶……头痛。
　　陈圆圆揉着额头，睁开眼，猛地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的胸膛上，这个人，没穿衣服！陈圆圆想起身，一动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痛，尤其是他不可言说的地方，酸胀酸胀的，再抬头一看和他 睡在一起的人的脸。
　　他觉得，出大事了！
　　陈圆圆和靳越睡了！
　　重点是，陈圆圆喜欢的是女的，靳越是男的！他理想中的第一次，应该是和他心爱的人，她躺在他宽大的胸怀中，害羞的醒过来，而不是现在这样，他醒来在一个男的怀中，欲哭无泪。
　　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陈圆圆不清楚，在他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后，靳越醒来了，他表示，他昨晚也喝醉了。
　　两人相对无语。
　　靳越看了看陈圆圆黑下来的脸，沉声说道：“归根到底是我的错，我不会说出去。”
　　这情况，怎么像是渣男语录？陈圆圆丧着一张脸，狠狠地瞪了靳越一眼，摔门而去。
　　靳越打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你大爷的！”
　　离开宾馆前，靳越注意到床单上的丝丝暗红，掩脸，昨天的战况是有多激烈，把他那里搞出血了，靳越有些羞愧，不知道为自己睡了一个男的，还是潜意识里发现自己是个攻。

　　陈圆圆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除了老二，其他两个已经坐车回去了。
　　“你身上有一股动物们发春的时候的味道。”老二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老四说的没错，你度过了很愉快的夜晚。”
　　陈圆圆呵呵，不想提让他身体还不舒爽的事情并且提醒老二：“你不回家？”
　　“我不回去。车费往返200，如果我在学校度过七天，每天10元，七天也就70，比车费实惠。”
　　陈圆圆：不愧是老二。
　　国庆七天，陈圆圆除了在家当死宅，完全没出门。俗话说得好，远行是宝，在家是草。在家待的第五天，陈圆圆被陈母赶出家门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老大和老四还没回来，仍旧是老二在阳台晒太阳的身影。
　　“……我上次就想问你了，又不是冬天，你晒什么太阳？”现在虽然是秋日，但太阳还是很猛，热辣辣的刺人。
　　老二闭着眼说：“冥想和美黑。”
　　“美黑我懂，冥想是什么玩意？”
　　“减少运动量和消耗，体内能量在没有消减的情况下不需要额外进食补充能量。”
　　……为了省那点饭钱至于吗！？

　　开学后的第二个月，老二谈恋爱了，他的女朋友是个富二代，据说是看上了老二的那张脸，主动表白。小姑娘第一次表白的时候被拒绝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第二次表白，还是被老二拒绝了。
　　“你为什么拒绝我？”小姑娘哭着问，不是说好的女追男隔层纱吗？为什么事情不一样？
　　老二冷着脸回答：“女朋友太花钱。”
　　老二恋爱故事讲到这儿时，301的三只表示对他谴责。
　　“然后呢？”老四睁大着眼，故事总不会到此结束。
　　“然后，她说她可以养我，我就答应了。”
　　老大&陈圆圆&老四表示：踢翻这盆狗粮并且表示鄙视！
　　小姑娘叫靳菜菜，长得很可爱，总是带着笑，很喜庆。老二说的。
　　“和靳越一个姓？”陈圆圆随口一问。
　　老二眨眼：“菜菜说，靳越是他表哥。”
　　这世界真小，陈圆圆想。

　　靳越在国庆回来后的一次意外中，加入了上川大学私下流行的一个微信群基佬群。
　　A君：第一次和对象M，请问需要润滑油吗？
　　B君：车轮都需要润滑，你觉得呢？/滑稽脸
　　C君：同上
　　……
　　R君：+1000
　　靳越眉头一皱，想了想，打了一句话发送。
　　JY：如果不用润滑油呢？
　　楼下一群队伍排队回他：那他肯定对你是真爱。
　　真爱？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两个字，靳越嘴角微微翘起，完全忘了那天晚上他们是喝醉了。

　　进入11月，秋叶落下，校园里满地金叶，风刮过，冬天来了。
　　也许是因为冬天，陈圆圆怕冷，减少了运动量，他摸了摸肚皮，好像长了点肉，而且他最近越来越嗜睡了。
　　老大说春困夏倦秋乏冬眠，他是到了冬眠的阶段。
　　陈圆圆看了看和他一样到了早上起不来的舍友们，觉得老大说的很对，就是这肚皮肉。
　　老大教他在床上做平板支撑。
　　如此练了几天，陈圆圆摸了摸又紧实了的肚皮，满意的笑了笑。
　　但，陈圆圆还是嗜睡。
　　这天，陈圆圆睡过头了，他扫视宿舍，没人。一看手机，9点！糟糕，今天是峨眉师太的课！
　　慌慌张张套上外套，陈圆圆一路往馨艺教学楼狂奔，冷风刮过他的脸，吹得他眼睛发干。
　　好不容易跑到教室门口，后门锁了！只好走到前门报告的陈圆圆揉了揉被风吹的有些发红的双眼，紧张的喊：“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峨眉师太&全体同学：迟到就迟到，你哭什么？

　　可能是空腹跑步，中午的时候，陈圆圆的肚子有点痛，他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发抖。
　　下午没课，老大和老二都出去了，宿舍只有老四一个人。老四看不过，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热水治百病。”
　　看着老四正经的脸，陈圆圆有些感动。
　　到了下午，陈圆圆睡了一觉醒来，肚子果然没事了。
　　然而，到了12月下半旬，陈圆圆觉得自己的肚子平躺下有些硬硬的还有搏动感，他怔了怔，想起前不久自己肚子痛的事。
　　百度一下：肿瘤、息肉……
　　陈圆圆觉得，事情大条了。

　　周末的时候，陈圆圆去了市医院挂内科。
　　医生：“哪里不舒服？”
　　陈圆圆摸着肚皮说：“我这里有个硬块！”
　　医生让陈圆圆躺在病床上，轻按他的腹部：“痛吗？”
　　“不痛。”
　　“最近有什么症状吗？”
　　“特别想睡觉。”
　　医生给他写了份医嘱：“先去做个B超。”
　　陈圆圆忐忑地拿着单子交钱去排队了。
　　做B超的过程中，检查的小姑娘拿着仪器在他肚子扫描，她看了看电脑，用着怪异的眼神看了看陈圆圆，拿着检查单问：“陈圆圆，男？”
　　“怎么了？”陈圆圆紧张地攥紧裤子。
　　“你怀孕了，怎么挂了个男号？”
　　陈圆圆呆住了。

　　陈圆圆哭了，在医院大门哭的很伤心。他一直都忘了，虽然他没有来大姨妈，但属于女性特征的某个部位还存在，他还是“她”。大姨妈使他清醒，没有大姨妈的他过的太快活，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而已，现实告诉他，他沉醉在梦中太久了。也是他的错，以为那天在宾馆房间看到垃圾桶里有小雨衣就没有理会，万万没想到。
　　陈圆圆想打掉这个孩子。可是他手头上只有几百块。
　　他觉得人生很不痛快。小的时候，他寄居在小叔叔家，爷爷奶奶对他非打即骂，埋怨陈母没有生一个男孩，埋怨陈父不离婚再娶一个能生男孩的老婆，一直过了10年这样的生活，才被接回陈母陈父身边。陈父陈母察觉到他的三观歪掉，想挽回一切，可是已经迟了。
　　有时候，他想，错的是他吗？还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
　　他怨恨爷爷奶奶，却无法怨恨陈父陈母。他厌恶自己的性别，讨厌自己胸前的两块肉，恨不得切了丢掉。
　　好不容易忘了那些不开心的，如今又想了起来。
　　打胎，不够钱。彻底变性，也不够钱。
　　陈圆圆觉得自己活得挺废。

　　既然有人改变了一些东西，陈父陈母忘了他原本的性别，那这件事就不能让陈父陈母知道。陈圆圆找人借钱，打算在放假前打胎。
　　都是学生，哪来的那么多闲钱。
　　老二问他借钱干什么。
　　陈圆圆沉默了很久，告诉他自己要治病。
　　老二打量了他许久，说他可以帮陈圆圆向菜菜借钱。
　　这件事被靳越知道了，他跑来301找陈圆圆，被告知陈圆圆已经去了市医院，等找到陈圆圆时，他正坐在妇科手术室外的凳子上。
　　靳越满身大汗、气喘吁吁地走到陈圆圆面前。
　　“你来妇科治病？”
　　陈圆圆双手发白，他不想看到靳越。
　　“贾梅前说，你得了病得借钱做手术，你来人流室做手术？”
　　旁边的也在等手术通知的小姑娘看了靳越他们一眼。
　　陈圆圆不理他，靳越也想不明白。一个男的怎么可能来做人流，难道他是来陪……想下去，靳越脸色有点不好了，陈圆圆不会搞大了女生的肚子吧？
　　“12号，陈圆圆，到你了。”一名护士喊。
　　人流室门推开了，一个小姑娘抱着肚子扶着墙走出来，陈圆圆接着走进去。
　　靳越皱眉，怎么回事？他拉住护士问。
　　“哦，那个陈圆圆啊，怀孕三个月，今天做人流。你是她男朋友？”
　　靳越怔住了，一个念头在电光石火间闪过，他推开人流室的门，握住准备做手术的医生的手：“不好意思，她今天不做手术了！”
　　陈圆圆白着一张脸躺在手术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