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潋》不饰

22、吾亦护汝

　　只那一声，楼内的喧哗戛然而止，所有的眼睛都投入台子正中间那抹水蓝上。
　　双手再拨，那蓝鸢冲上了云端，与云影共徘徊，在天空展翅翱翔，闪出快乐的笑容，所有人深深地望着，仿佛那只鸟就盘旋在头上发出享受天空的叫声。
　　双手渐渐拨动的急促起来，蔚蓝的天空变得昏暗，雨滴狠狠地打在蓝鸢身上，琴音变得低缓，那蓝鸢在暴雨下被打得羽毛零零落落，声音凄凄沥沥，众人被感染，不免哀伤起来。
　　离潋眼光投射在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水蓝身影上，若有所思地说：“此女子倒是有些特别。”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的话。
　　宴宸虽也是如此觉得，但听离潋这般夸赞，竟反口道：“我倒没觉得。”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离潋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却见宴宸一副心虚地盯着那台子，似很认真的看着。
　　刘殷殷默默地，隐没在众人中，她拉了身边的丫鬟的衣袖，在她耳边用仅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命令道：“裳儿，去吧。”
　　裳儿点了点头，悄悄下楼去，没人看的到她眼中莫名的狡黠。裳儿，是东方皇送予刘殷殷的护卫，助她计划。平常在刘殷殷身边，伪作普通侍女。
　　突然，在大家视线里出现一蒙面的绿影飞上台去，随着那水蓝裙女子的琴音悄然舞动。腰肢似无骨，众人只觉蓝鸢被雨水打湿了浑身的羽毛，羽毛由蓝转青，那绿影俨然一只高傲的青鸢展翅。有了绿影的加入，便使众人的联想清晰起来。
　　那水蓝裙女子瞥了她一眼，面色如常，好像这个节目本来就是有绿衣女子的加入，只是她心中暗暗推测来人是何，有何用意。右手一弹，银针便此入绿影的穴道，绿衣女子轻轻地便倒地，似青鸢落水，她还在继续弹着。不过如此，也不知是哪方派来的太不中用了。
　　紧接着，小二装扮的无常似无意打掉一个杯子，一声杯碎，分布在各个阁间的无常瞬间抽出缠在腰上的软刀，朝宴宸这个阁间攻来。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皇亲国戚，贵族商人则是惊地大叫，拿着自己的仆人挡住自己，生怕被杀。有些皇族看见自家奴才保卫在自己身前还不够，硬是拽着自己的女人挡在身前，确保自己的安危，却口中还说是保护她们。
　　而易安阁间的两个无常在还未抽出软刀时就被青睇、夜轩他们缠住，交战起来。
　　“怎么每次都让我们解决这些小角色，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夜轩一边出招一边打趣道。“自大狂。”青睇没好气道。
　　小角色？想自己十三无常竟被人如此说去，手也愈发狠厉起来，而青睇和夜轩确纷纷躲过。
　　装作富家子弟的三个无常刚要进到宴宸那阁间援助自己的同伴，静静站着的墨北和手执扇子的锦瑟就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北啊，这宴席确实蛮热闹的，什么宵小都来凑。”锦瑟嫣然一笑，勾魂的眉眼只盯着墨北。
　　“嗯。”沉默寡言的墨北能蹦出个字已经让锦瑟很满意了。
　　“口气倒是不小！拿命来！”两人已被激怒，心里只想着先杀了他们再说。墨北一掌将其中一人拍开。锦瑟如个纨绔的公子，执着扇子的手轻轻地点在无常身上五处八穴，那无常便动弹不得。
　　“小弟弟昂，一点都不可爱。”锦瑟靠近无常，用扇子打了下那无常的头，那无常被气的就差七孔流血。他大喝一声，震开穴道，将软剑搅了几圈猛的向他劈下。锦瑟见势不容小觑，翻身躲开，认真打了起来。
　　凤仙楼外的六个无常听见楼里的暴动，立刻冲了进去，在门口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子挡了去路。
　　这男子全身被黑色包围，那暗黑的眸子似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会掀起半点波澜，如一个神般俯视着他们。
　　六个无常只觉那气势逼近自己的喉咙，已知多言无益，如若他们六个都打不过这一个人，那他们还是别混了。拔剑，六人瞬时分列，成一个六角包围着那黑衣男子。
　　楼内厮杀已开始，诡异的是那琴音没有丝毫拨动，仍然再奏响。宴宸他们这个阁间有三个无常，剑影从背后而来，宴宸和离潋的身子分别向两边闪去。
　　这三个无常显然是十三无常武功最高的几个，竟能和离潋周旋几个来回。
　　没人注意那水蓝长裙女子，她右手执起五根银针，针尖泛绿附在琵琶琴弦上，猛力一勾，借琴弦之力，银针飞射，带着一股狰狞的弦断之音。一切都那么美，表演有始有终，青鸢从水中冲出，又恢复了蓝羽，原来那不是蓝鸢，而是蓝鹰。
　　宴宸见那三人只攻向离潋，在想加入战斗时，看见那闪着银芒的针，一脚就踢断三楼的红木护栏，五根银针全部射到红木之上，被银针刺上的红木周围开始腐烂，蓝衣女子前面那五根银针不过是为接下来的五根银针打掩护。在她发射了前五根后，紧跟着左手将断弦末尾用力按在琵琶上，但这次却没有声音，这次，才是真正的刺杀。宴宸眼见踢非了红木后，竟毫无声响地从红木中间直直又飞来五根银针，一用内力想将其震开，却怎么也使不出来。不知为何，没有理由，又亦或是？他只是那样从背后地抱着离潋，银针深深扎入后背，刺痛感使神经更加清醒，右手狠狠握紧，滴出血来，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蓝衣女子这才离开，笑的妩媚，她怎么会就这样冒然来行刺呢？她的任务是刺杀潋公子，这么条大鱼，岂能掉以轻心，她让武功最高的三位无常服下仅有的三份解药后再让他们带着“入肤”——一种暂时封锁人内力的无味熏香前往离潋所在的阁间。
　　离潋被紧紧地抱住，“砰”心猛地跳了一下，在他怔愣的片刻，三个无常趁他慌神，剑便刺来，宴宸抱着离潋，双脚腾空，向两个无常踢去，被踢的两人一时控制不住这么大的劲，破窗，飞出了凤仙楼。宴宸刚才那奋力一踢，毒针又入骨入肉三分。
　　离源即刻反应过来，一个男子这般的抱住自己，不管是为何，都不允许，猛地推开宴宸，宴宸背后狠狠着地，银针全部没入身体，
　　楼上，离潋手中的天蚕银丝暴怒，没有任何缝隙的缠在那剩下的无常身上。
　　楼下，那被银针封住穴道的绿影，右手高高抬起，衣袖中精致小巧的弑箭指向了那抹雪白。
　　“嘶”离潋那无暇的双手拉紧银丝，无常血肉模糊被银丝绞杀。
　　“呛”绿影白皙的手指按下袖筒，弑箭便脱离水袖，直直射去。
　　“砰”宴宸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从地起身，不顾一切地把那雪白扑倒。
　　“噗”温热的血花带着宴宸的气息喷洒在雪白的衣衫上，妖邪诡异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