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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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再次正面遇上她到了我念博士的时候了，我开始要给本科生代些无关紧要的课程。
不知道是不是跟我读的课程有关，尽管才二十几的年龄，却在本科生喧闹的课堂上觉得自己有些苍老。
感觉我的身影渐渐隐退在了黑板里，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一个念着课件的刻板符号。
我每天都是很疲惫地早早赶到教学楼，想当初我是趾高气扬地天天迟到的，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一阵小跑赶过来，早餐也未来得及买。推开教室门时都摇头苦笑自己的狼狈。
冲上讲台时，放定手里的包，待要喘口气，发现下面的学生样貌好象不是平时见惯的样子。
难道教务处又给我新开课了，真是没天良了。
这时候唐老师偏偏来到了门口，一袭水蓝色的长裙，脆生生地站在那里。
见到了我她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看教室门牌，继而微微笑着看我。
向来平静的眼睛里多了些调皮的笑意。
我瞬间大窘。
连忙走出门口，跟她道了声歉，眼睛没敢看她，盯着她凉鞋上的脚趾头。
我又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要跑开时。
她在背后叫住了我，薛老师，你的包。
她侧过身去，我瞥见了她侧面掩不住的笑意。
于是某只番茄在众人面前落荒而逃。
12.
那节课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上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课件念得更是干巴巴的。
下面的学生一律都是昏昏欲睡。
那时候我刚刚开始给学生上课，总怕有些东西忘了讲，于是总是把东西全部打在PPT上，照着念比较保险。
后来被批评了，上课没有激情。我就在PPT只列一些提纲，全部打印在纸上，拿在手里念。
念一段怕他们不懂，又讲解一番。
哲学的课程在这里想必很多人没有认真上过，老师讲的方式倒是其次，内容条理逻辑思维才是紧要的。
正如我们当时上康德哲学那个老师讲课最是古板，而我们在下面却听得热血沸腾。
可是，我是给外专业的学生上一些导论课，于是我的课程学生评论当然不怎么样。
这一节课，我完全不在乎学生怎么看了。
这件苦差事变成一件更苦的事情，我失魂落魄给他们讲柏拉图的洞喻。
仿佛耗尽全身精力一般，课后我瘫在教师休息室，感觉更是疲惫不堪，有着浓重的无力感。
13、
门被推开了，外面学生的笑闹声呼啸进来，门很快被随手关上。
我抬眼看是唐老师，连忙起身，镇定下来问声唐老师好。
我念博士的时候唐老师已经晋升为教授，开始带博士生了。
尽管她才三十八岁，是本校最年轻的教授博导，然而她带的博士生就跟我一样年龄大小，她刚才还称呼我“薛老师”，想着有些滑稽。
但是除了问声好，我也没办法再寒暄些什么。
她倒是神态自若，将讲义放在桌子上，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
似乎是等着我开口，可我实在感觉太无力了，继续沉默，我歪着头靠在椅子背后望向窗外，旭日初升，我像是躲在黑暗泥土中的生物，对阳光有种畏惧。
半晌她才叹了口气道，薛老师还没吃早饭吧。
我笑笑道，可不是么，匆匆忙忙的，教室都走错了。
她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扑哧笑了。
我有些茫然地看她。
她还是几年前我见她的那番模样，一件碎花的上衣，清清爽爽。
依旧是寻常普通的眉眼，可是刚才那一笑，嘴角一弯，眼角却是多了些妩媚。
我不禁心神一荡。
唐老师长得并不漂亮，即使是她最狂热的追求者也没有漂亮来形容她的。
然而，也不能用一般形容中年女知识分子的“气质”二字给她。
那两个字用在她身上也是俗了。
她总让我想起程灵素，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感觉是深谷中的一股泉眼，平和从容。
如今这个程灵素也没意识到她笑起来那番风情动人，实在是很少有人看见她笑成这样。
一般见到的都是她在学生面前和蔼的淡笑，或是在同事间更加淡的微笑，给人感觉亲切有礼，但是并没有人真的敢靠近她，如我之前见过的很多次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6章 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