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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刺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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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去时正是三月春光正好,归来已是初秋落叶时节。沈婉儿掀了帘子往外望去,一路皆是与北齐不同的风光。这一句来言冰云虽态度大转,有时也能说上几句暖心的话来宽慰她。只是他终究是性子冷淡的人,倒是范闲曾与她说起过,北齐景色萧瑟,庆国却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美景。末了还坏笑着说,你可让你的言公子春日带你踏青春游,夏日去看十里荷花,秋日闻三秋桂香,冬日赏冰雪美景。他刻意强调“你的言公子”话虽是对她说的,看的却是言冰云。而言冰云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话多”只是手中拨弄火堆的木棍顿了许久……
沈婉儿很明白,他这一路越是柔情呵护就证明她如今的处境越是艰险。兄长惨死,且背负谋逆之罪。她身为北齐通缉重犯,北齐不会放过她。而庆国又一向视她兄长为大敌,庆国大抵也不会放过她罢。她虽是望着外面,却无心观景。终是回过头来看坐在他身侧的言冰云。“你这一路净顾着我了,我的伤是无碍了。你的伤怕是回去要养上好一阵子了。”言冰云放下手中的账本看向她“你不必操心这许多事,你也不必怕,范大人是院长心腹,陛下跟前的红人。此番出使他是有功之臣,保你的命绰绰有余。”沈婉儿低头笑了“你知道的,我虽是闺阁女子,却从不畏生死。我有一句话,在心里藏了一路,我怕到了庆国便没机会问了,所以冰云”沈婉儿抬起了头“你看着我”言冰云望向她的眼睛,“我哥死于上杉虎手下,其中内情,你可知晓?”
“知晓”
“因何事?”
“上杉虎义父肖恩死于你兄长沈重之手,他是为了复仇”
“可有其他原由?”
言冰云顿住了,正欲开口,车外有人大叫“有刺客,保护大人!”言冰云正欲下车,却被沈婉儿按住手“你回答我,有没有?”四目相对间,言冰云终于开口道
“没有”
沈婉儿如释重负终于放下了手,低声道“你要小心”言冰云点个头便下了车。蒙面刺客已与使团侍卫交战起来,来人都是七品以上身手,范闲已是以一敌十腾不出手。已经有人发现了言冰云大叫道“取范闲,言冰云首级,主上重重有赏。”身手最好的几个已经分成两拨分别攻向范闲与言冰云。对方人手众多,范闲自顾不暇,言冰云旧伤未愈,高达双拳难敌四手。使团竟隐隐有落败之势。不多时言冰云身上已经挂了彩,右臂中了刺客一剑。沈婉儿看的胆战心惊,几次意欲下车,却次次听到他喊到“待着别动,别让我分心。”千钧一发之际,竟听到了大队人马的马蹄声,沈婉儿循声望去,只见众人一身黑色盔甲,骑黑马而来。使团护卫中有人大喊“范大人,是黑骑,是黑骑”纵使沈婉儿远在北齐,居于深闺也听过监察院黑骑的名号。不消多时,几十名刺客已无一活口。
范闲一面替言冰云上药,一面脸色凝重“这黑骑来的还真是好及时!”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手上力道也重了,便是言冰云如此隐忍之人也痛的闷哼出声。一旁焦急的沈婉儿一把夺过了药瓶“你轻一些,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哪里经得起你这样折腾。”范闲终于回过神有些讪讪的笑了“对不住了小言公子,就让沈姑娘替你包扎好了,她比我有经验”言罢跳下车去,黑骑来的快去的也快,倒叫范闲无名的恼火,他急于回京弄清楚一切,可使团刚刚经历刺杀,不得不停下休整。
沈婉儿小心翼翼地包扎着伤口,言冰云低头看着她伏在他身旁认真的样子,却感觉有温温热热的东西滴在手臂上。他伸出左臂抬起她的下颚,食指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哭什么”沈婉儿有些慌乱地低下头“你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呢”言冰云却一本正经道“沈大小姐,你这样可是不行的”沈婉儿抬头不解“你说什么?我弄疼你了?”言冰云却摇头“我这点小伤你都要掉眼泪,往后岁月漫长,我又是监察院的人,比这严重的伤都像是家常便饭,你这一辈子的眼泪岂不是都要流完了?”沈婉儿愣了愣,随后破涕为笑。“是啊是啊,也不知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要我流尽这一辈子的眼泪去还”恰巧范闲听到,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你倒是有三分像林妹妹,只是这小言公子比起宝哥哥可太不解风情了。”两人皆是一脸茫然,范闲摆了摆手“预知后事如何,且看我儋泊书局大作《红楼》,多多捧场啊”然后留下两个相视无解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