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神》龙十九雪

2、2

　　王子名叫明。
　　明独自一人，已经在外历练了足足三个月。
　　他一直向着西边走，因为想看看东王国之外的广阔的世界。他的这场历练没有明确目标，看民众的意思，似乎是想让他吃足够多的苦，反省至深，便可以回国了。
　　老实讲，历练中的明并不觉得难熬或孤独或忧伤——他反而浑身充满了劲儿，似乎是为有史以来第一次获得完全的自由而感到万分快活。
　　由于总是走乡间小路，一路上没遇见过几个人的明更不用看人脸色，也不必装出刁横的样子，这一切都让他轻松极了。
　　明快活的脚步不停不止，他太喜欢这场随心所欲的长途旅行了。有时候他会一边走一边欣赏乡间田野，他觉得路边的野花并不比皇宫花园的玫瑰逊色。有时候他干脆整天不行进，在一处他尤为喜爱的地方扎营露宿，看太阳落下，又看月亮升起。
　　明随性又平静的旅行生活像一面小湖，没有波澜，直到有一天傍晚，他在路边看到一团灰色的不明物体。
　　年轻人总有抑制不住的好奇心，这一点就算是明也不例外。他悄悄凑上去，他看得出这团灰色隐隐在动，像动物在呼吸。
　　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它。
　　灰色物体似乎吓了一跳，它整个一颤，随后慢慢地变换着形状，仿佛一个人在转身。
　　明不禁向后退了几步，他盯住这团灰色，看着它的一举一动。
　　它转过来了。
　　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灰色真的是一个人——里里外外都是人的模样。只是它浑身都是灰色的，全身上下只有灰色。
　　明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生物，他只是突然注意到它脸上还沾着几滴灰色的眼泪。
　　“你是什么东……不不不对，我是说，你是谁？”明向那团灰色问道。
　　灰色也向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盯着明，小声说道：“我……我只是路过！你……你又是谁？”
　　“我才是真的路过！你这家伙怎么一身灰……我看你非常可疑！”明伸手握住了好久不曾动过的佩剑，心下第一个念头却是自己这么长时间没练过剑了，不知道还记得多少剑法。
　　灰色又后退了几步，支支吾吾地挤出声音：“我……我……”
　　“快说你是什么东……不对，你是谁！”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