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与20个男生的罗曼史》一竖一点

12、我们本无缘，全靠我死撑（4）

　　联欢会还是要举办。舞蹈又不是没他不行，只是有他更好而已，只不过两个人的故事意境，换成一个人罢了。这些都不是最打击我的，击溃我最后一道防线令我彻底崩溃的，是当主持人报出其中的一个节目名字，和表演人员的时候。
　　一首男女对唱的英文歌，《歌舞青春》的电影插曲之一，演唱者是他，和她。
　　他们一起上场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天大的笑话。
　　节奏欢快，歌声优美，气氛热烈，起哄声不断。看着他和她互动的表情和动作，看着他和她同样灿烂的笑容，看着他的热情、主动，我才知道，在我和她中间，我一直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我假装融入欢乐的气氛中，在旁边飞快地撕碎了很多彩纸，起哄地洒向他们，营造喜庆的气氛。教室里尖叫欢呼顿起，我隐进人群，在角落看光芒万丈的他们，零落四周被踩在脚底无人问津的纸屑，就像我那一刻彻底被碾碎的心。
　　幸好，我藏得快，没有人看到，在他们背后我格格不入的异常。

　　即便如此，期末分文理的时候，我差点因为他，因为想和他一个班，选择了自己不擅长的理科。幸好，在最后一刻收手得及时。

　　等自己清醒之后仔细想来，这段历程，就像那个话剧比赛一样。是我自己写的一个剧本，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所有的人物感情，一切的暧昧和特殊，都是我自己构想出来的。
　　我入戏太深，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沦陷在自己构造出来的世界里，渐渐对这种感觉上了瘾，分不清虚实，找不到自己。是我太傻，即使在各种难堪、失望过后，依旧执迷不悟地相信着其实只是自己创造出来的Happy Ending。
　　更现实的是，自撰的这个剧本里，根本没有什么主角、配角，有的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想象和回忆，“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所以“故事如果注定悲剧”，那在这个过程中，在面临选择的情况下，直接拒绝我多好，又“何苦给我美丽”，还“演出相聚和别离”......
　　我和他本无缘，那点看似亲近的距离，全靠我死撑。

　　那扪心自问，我到底有多喜欢他呢？好像，也说不上有多喜欢，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自己的执念，是在三个人的关系中，自己的那一份“自尊心”、“好胜心”和“不甘心”的执念。比起对他这个人的感觉，更多的是想在这个混乱的关系中“获胜”，甚至有点享受着那个年龄里面多愁善感、患得患失、为情所困的心境。
　　所以那些什么的痛苦、难受，也只不过是我咎由自取吧。

　　分班前，全班同学最后一次聚集在一起，算是为选文科的同学举办了一次欢送会。我给班级的每个人都发了一张空白的留言纸，唯独没有他，也没有她。
　　学校人多，班号离得远，分班过后倒是也没再见过。
　　不了了之。

　　出戏有段时间，一天突然想起来，在刚开学军训那段时间里，一次让我“闻名全年级”的事件。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和他有关。
　　分配给我们班的那个军训教官，像是那届教官里最差的一个。教学语言太磨叽，话多还说不明白，教动作也教不明白，可就偏偏规矩特别多。可能因为自己之前一直不受重视被打压，这次好不容易站上了“高位”，为了彰显权力，就想要所有人都听他的、臣服于他的感觉。再加上“为师不尊”，训练、说话时总是有意无意地靠女生特别近，总之班里没有人待见他，尤其是女生，看见他都要退三步。
　　一天上午训练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又开始作妖。“秋老虎”来势汹汹，那天天气特别热，闷得人透不过气，经历了一上午高强度的训练，班里的同学都有点承受不住，尤其是女生。所以在最后一个站军姿的项目中，不少人因为站不住而有点摇晃，排面就显得有点乱，在他的眼里，就是大家状态散漫，没有听他之前的教导，对他不尊重。
　　于是他生气了，骂了一顿之后撂挑子不干了，就让我们一直在太阳下面站着。骂累了之后问我们谁是班长、负责人，让我们问问大家能不能好好训练，然后想好后给他一个交代。我犹豫了一会，实在是不想出面面对他，更何况他对女生......但周围的女生们明显已经支撑不住，都靠着最后一股傲气坚持着。
　　他站在我的斜后方，我转过头问他“你去还是我去”，他没说话，看都没看我一眼，一动不动。我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这回他两边的人都听到了，看看我又看看他，可他继续装聋作哑，无动于衷，眼睛仍没动一下。
　　得，指望不上。我咬咬牙出列找到教官，说我们班可以继续训。教官得寸进尺说听不到，我的情绪也忍到了极点，一下子爆发出来，大声地喊“大家有没有信心？”，眼泪在开口的一瞬间已经流了下来。那教官不依不饶，觉得我们声太小，喊了三遍才放过我们。班里的女生们因为我、因为辛苦，也都哭了。
　　我因为这一事件，因为那三遍“含泪啼血”撕心裂肺的哭喊，一战成名......
　　对这个举动，我不后悔，我只后悔那时我为什么没有早点认清他的真面目。
　　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心，遇事不主动去抗，反倒让一个女生拼到前面。尤其是在问他和他交流的时候，他不吱声不回复不拒绝，哪怕不想去说一声“你去我不去”也行，可是什么也没有，视而不见。就像之后发生的许多事情一样，对我的邀请、举动、选择，一直视而不见。

　　早点认清了，或许也就没有之后那么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