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皋》汤小圆

20、巧遇争执

　　次日清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敲破了洛钰的美梦。洛钰坐起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揉眼睛踩上鞋子磨磨蹭蹭的来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迎面扑来一阵水汽夹杂着泥土的土腥气。薄薄的雨丝连成水雾眼前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瞧这样子今天是出发不了了。洛钰扁扁嘴心情也因着淅沥的雨花变得些许忧郁。
　　转身回到桌边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隔夜茶，仰头灌下去。被凉的猛一激灵，这才感觉自己真实的醒过来了。清了清因睡了一夜略显浑浊的嗓子。坐在桌边开始思考是去梳洗还是再回床榻上接着睡。最终困意战胜了梳洗用膳的欲望，抓了抓在床上本就拱了一夜已经十分凌乱的头发。脚步凌乱的往床边走去，小手还在不停的捂住嘴巴打着哈欠，眼角也开始积聚起泪花，抽了抽鼻子躺在了床上。
　　“咚，咚”敲门声传来，洛钰的眼神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洛钰醒了吗，是我。方便进去吗？”仂骓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洛钰陡然放轻松，懒洋洋的起身踩上鞋子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的仂骓身着一件并不厚重的白衣，脸色微微泛白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就知道你刚醒，饿了吗？用点早膳吧！是下去在大堂用还是在房内让店小二送进来？”
　　“我不饿不想动……”刚说完肚子就特别不给面子的传来洪亮的“咕噜”一声。洛钰的脸顿时羞得通红，撒气般的拍了两下肚皮。
　　仂骓瞧见他这孩子气的动作眉眼间带上无奈的笑意，“好好好，是我饿了，不知岑公子可否陪在下用一些早膳呢？”
　　洛钰双手背在身后，眼神中闪过尴尬之色，下巴高高翘起。“好吧，看在你饿了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用一些吧。”伸出脑袋左右看了看赶紧把仂骓拉进房内。“我还没有梳洗，你先等我一会儿，待我收拾一下。”
　　恰好此时岑乐端着梳洗的物件走进来，阿竹手里则提着一壶热茶。二人脚步匆匆的走进来。岑乐伺候公子梳洗时，仂骓就坐在桌边喝着热茶暖暖身子。因着下雨天气寒凉以至于在门边站了片刻此时身子就略感不适。并未声张只是端着茶水小口的抿着。
　　洛钰收拾完以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终于不再是刚睡醒时的懒散模样又恢复成了俊俏的少年郎。眨眨眼睛期待的开口，“仂骓，咱们去大堂用朝食吧，在二楼的大堂中找一处挨着窗边的清静之处。这个小镇上鱼龙混杂说不定我们就能听到什么消息。”
　　仂骓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这个主意。四人不再停顿快步走向大堂，店小二瞧见几位贵客从楼上下来，不敢怠慢赶紧迎上去，满脸热情的笑容恭敬地开口“几位爷要用点什么？咱们这的朝食品类齐全，什么都有？”脚步不停的将他们引至窗边的四方桌处，抽出肩膀上的搭巾麻利的擦了擦桌面和凳面。然后低眉顺目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把你们店里招牌的朝食来几份就可以了，速度快些。”落座后洛钰首先开口。
　　“好的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店小二恭敬的转身走回后堂。
　　洛钰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水汽立马涌了进来，雨丝微微打湿了他的脸。洛钰眯了一下眼睛抹了一把脸，似乎瞧见有一人骑着马赶过来。皱紧眉头晃晃脑袋想要看的更清楚些时，才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便不在意权当自己看花了眼。摇摇头被凉意激得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把窗户关紧，乖巧的坐回凳子上。
　　仂骓瞧见他的动作疑惑的发问，“怎么了，可是瞧见什么不妥？”
　　“没有没有，雨汽太大什么都没瞧见，看今天这鬼天气，估计出发不了了。”洛钰摇摇头抱着胳膊瘪瘪嘴。
　　仂骓眉头微蹙刚想说话，就看见店小二端着吃食过来。手指动了动不再说话。
　　“客官这是咱们店里的招牌，酥心卷、蟹肉包、胡饼、银耳莲子羹还有一些小菜。客官您看可以吗？”将吃的一样样的摆在桌子上，低头询问。
　　“可以了，有需要会再叫你，先下去吧。”洛钰朝岑乐使了一个眼色，岑乐立刻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打赏店小二。店小二眉开眼笑的收下，连连道谢退下了。
　　因着出门在外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岑乐和阿竹也同二人同桌吃饭。就在这时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四个人扭头后才看见是慕容兄妹二人。慕容清走在前面脸上端着客气的笑，“岑公子和仂公子起来的挺早啊。”
　　“慕容公子早啊。”几人相互见礼，随后慕容兄妹二人落座于岑乐和阿竹的位置。岑乐和阿竹早在瞧见慕容兄妹时就已经起身恭敬的站在自家公子身后。洛钰朝着旁边的桌子抬抬下巴，他们二人就退到旁边的桌子。洛钰又招来店小二帮他们点了一些吃的才扭回头。
　　“呵……岑公子对待手下真是极好啊，慕容清真是佩服。”慕容清微微眯起眸子，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直直的看着洛钰。
　　洛钰轻笑一声“慕容公子客气了。”权当没有听出慕容清话中的讽刺。脸上的笑容凝了一瞬笑的更加灿烂了。“慕容公子也没有用早食的吧，来来来一起啊。”说罢招过店小二又多加了几样吃的。
　　而仂骓除了刚开始和慕容清打了招呼后便不再言语静静的吃着饭。慕容清在不经意间瞥了仂骓几眼，看见他的脸色好似苍白了几分眼中闪过不满。仂骓一直不曾抬头也就忽略了慕容清的眼神，他生怕看见慕容清后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不敢直视慕容清，怕自己的恐惧被人察觉出来。
　　洛钰则是瞧见慕容灵后心生欢喜，眼中满是温柔的情意。轻轻的将桌子上的碟子向慕容灵那里推了推。脸上挂上了两朵红云，轻声开口“灵儿，多吃一点。”拿起筷子轻轻的夹了一块儿酥心卷放进了慕容灵的碗中。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慕容灵点点头抬头看了洛钰一眼就赶紧轻轻的低下头，脸色微微泛红。“嗯，谢谢岑公子。”
　　慕容清见此情景扬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轻轻咳了一声开口打断了二人之间交流，“昨天的事我的手下调查的差不多了。一会儿二位可以来我这儿听一下。另外在这里请允许我以茶代酒敬二位，给二位道歉。在我这儿发生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我监管不力。望二位海涵。”说完将茶水喝下。
　　洛钰赶紧端起茶杯，“慕容公子言重了。此事全然怪不到你身上，事发突然这是宵小之辈的挑衅，不关你的事。待吃完这些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猖狂。”看了仂骓一眼，仂骓低垂眼眸掩藏起眼中的复杂情绪。二人仰面喝下手中的茶水。
　　突然一阵吵闹声传来，几人看向出声处。便瞧见几人拉拉扯扯的从远处走过来，身上都穿着蓑衣带着斗笠，雨水正不断的从身上流淌下来。几个人寻了大堂中间的桌子围着坐下来，看了看窗边的洛钰他们，上下打量了一下，便收回了注意力。把手中的大刀放到桌子上，一边脱掉身上的蓑衣斗笠一边大声说话。
　　“这鬼天气，眼看着就能赶到了。结果被这场雨给拦在半路上，真晦气。”说话的是长着满脸大胡子的高个子男人，一脸的凶神恶煞，眼神中满是凶狠。
　　“于师兄，小声一点儿，这儿不比家里。左右不过耽搁一天，等到明日天儿晴了，咱们就继续赶路不会耽搁的。”劝慰他的则是他身旁略微矮小的男子，虽然长相平和但是眼神中透露着精明。说完还四处看了看，当看到洛钰他们时眼神中闪过疑惑。
　　高个子男子不耐烦的抱着胳膊眼神中满是不屑。“师弟你也太谨慎了，这次出来师父就是让我们练手的。你就等着瞧，那武林大会的第一一定是我的，谁跟我抢那就是自寻死路。”
　　矮个子男子眼神中满是嘲讽嘴上却劝慰着，“师兄所言极是，谁能打得过咱们门派。师兄又是个中翘楚，定能将第一收入囊中。师弟就先恭喜了。”说着双手抱拳冲着高个子男子作揖。
　　“哈哈哈……大言不惭，就凭你们也想争当盟主，简直是痴人说梦！”旁边桌子上一位穿灰衣短衫的男子大笑着打断了他们的话，同桌的几位也都不留情面的哈哈大笑。
　　被称为于师兄的人两眼一瞪满脸通红，立刻拿起来桌上的大刀就要动手，灰衣男子看这架势也不甘示弱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就在这时矮个子男子拉了一下于师兄，靠近他附耳说了几句话。高个子男子皱紧眉头过了片刻才收回大刀。灰衣男子也被同桌人劝得收回佩剑。二人这才咬牙切齿的坐回自己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