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人的爱情》石珀

8、第8章

　　当叶魏德夫妇和林羡赶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一片，明晃晃的医院大灯照得人有些晕眩。袁娜可便是这家医院的妇科医生，她早早地站在门口等着林羡她们，当林羡搀扶着林茗玉走进急诊室的时候，袁娜可却对他们说道：“伯父伯母，叶慕的伤可能比较严重，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看着袁娜可一脸正色的样子，林羡的身体也不由地颤抖了起来，林茗玉一路流着眼泪过来，到了医院反而连哭都哭不出，原本雅致的脸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娜可，慕慕她……到底……怎么样了？”叶魏德深深吸了口气，皱着眉头问道。
　　袁娜可低声说道：“可能要……要截肢……”
　　话落，林茗玉忽然晕了过去，叶魏德也失声哭了起来。
　　“妈，你怎么样？妈……”林羡蹲在地上抱着林茗玉喊道。
　　袁娜可叫来了护工将林茗玉推进了休息室，挂了点滴。她掏出纸巾递给一旁的林羡和叶魏德道：“伯母只是受惊过度，伯父你先休息下，我去手术室看看叶慕的情况。”
　　叶魏德点了点头，林羡看着袁娜可走出门的身影忽然想起来什么，匆忙追了出去喊道：“娜可，等等……”
　　“林羡？伯母有什么事？”袁娜可问道。
　　“不是，丁……丁彦然呢？他在哪里？他们告诉我，丁彦然和她是一起的。”林羡的泪水不断地往外涌着，她听到了叶慕的消息是多少的心痛，要是连丁彦然都那样了，那她该怎么办……
　　袁娜可看见她快要支持不住的样子，连忙抱住她的肩膀，笑道：“看你那样子，丁彦然福大命大，现在啥事儿也没有，好着呢！”
　　林羡呼出了一口气，抹掉了脸上的泪水说道：“那他现在在哪里？还有叶慕的伤，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截肢这么严重？”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现在丁彦然也在手术室外，外科和骨科的同事都在帮叶慕动手术，我可以进去看看情况，等我出来再说，不然你也跟我过去，和丁彦然在外头等会？”
　　袁娜可说完，便匆忙地往手术室走去，林羡一路小跑地跟着，她的心脏一阵阵地抽痛，虽然今天叶慕对她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但是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妹妹，因为这事，养育她二十多年的父母更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她的心简直痛得快麻痹了。
　　“林羡……”当她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便看见丁彦然只身一人坐在休息椅上，头上的纱布还透出点点猩红。
　　“彦然……你有没有事？你们怎么会……”林羡扑倒在丁彦然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丁彦然抚着她的脑袋，安慰道：“我没事，真的……对不起，林羡……”
　　“怎么会这样？”
　　“我们从外景地上了高速，后来一辆卡车就对面对的冲了过来，我踩刹车都来不及，就……”丁彦然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黑色眼眸里出现了深深的恐惧，“其实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把方向盘往左边拉，叶慕那边就不会被卡车撞到了……”
　　“丁彦然，这不是你的错！”袁娜可从手术室里出来，拿下了口罩说道。
　　“怎么不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不是为了自己躲开卡车，就不会让叶慕受那么严重的伤了。林羡……对不起……”
　　“丁彦然，你是不是被林羡传染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抗？这算你哪门子的错？开车的人遇到危险本能的就是自己那边躲开，哪有傻得让自己撞上去的！更何况，是那个卡车司机醉酒驾驶！”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林羡看着眼前两人争辩不休的样子，脑袋嗡嗡作响，“娜可，叶慕她到底怎么样了？”
　　袁娜可看了眼几近崩溃的林羡，有些歉疚地说道：“叶慕的右腿可能保不住了，粉碎性骨折，有严重创伤，若是不截肢的话，感染引起并发症就不好说了……”
　　话落，林羡颓然地跌坐到了椅子里边。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三个人都坐在外边静静地等待，截肢，对于正值青春的叶慕来说是残酷的。但是对于手术室外的人来说，同样也是难以愈合的创伤，也许正因为如此，很多事情都有了不一样的结局。
　　几个小时之后，叶慕躺在推床上被送到了ICU病房，林羡和丁彦然戴着口罩，换了无菌的消毒衣，进去看着躺在那里的叶慕。依然是那么的漂亮，只是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而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是雪白的被子下，空荡荡的右腿……
　　林羡不敢想象若是让父母看见会怎么样，从小便被视为掌上明珠的叶慕，若是这般，可能会伤透父母的心的……要是叶慕自己醒来了，又要怎么办，她那么好强，那么爱漂亮，要是发现没有了腿，她会接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