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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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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城,虽说叫夏城,不过这冬天确实格外的冷,此时已近年关,街上采办年货的人,叫卖的小贩好不热闹,就连入了冬便秃着的树枝也被挂上一串串火红的灯笼,路面上的积雪被孩童们推成形状各异的雪人,许久没有这么热闹平和让人心情愉悦的景象了。
蒙振东从商会出来,神色不愉,这几个老家伙明里暗里说他宝贝闺女有损蒙家脸面。他奶奶的,他们算什么东西。
司机见状更加眼明手快。车子开的缓慢,蒙大当家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今个什么日子了?”
前排的秘书立马回答“腊月二十五了。”
“过节了啊,怪不得处处张灯结彩,这么热闹。”蒙大当家看向窗外,家里很久都没热闹过了,几个小妮子也该回家了。
接到家里的电话,蒙依做了几次深呼吸,声音欢快的答应母亲,电话里,母亲的嘘寒问暖还是让她湿了眼眶,压住哭腔,赶紧找个理由挂断电话。春节,母亲让她和夏以安一起回蒙家过年,结婚一年了,今年还是头次回门,理应带着夏以安一起的。蒙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今个是第三天没回家了,她也三天没去找他,理应冷静了。
“小芊,去把前几天玉熙坊送来的旗袍给熨好。”
“是的,太太。”
蒙依望着镜中些许苍白的脸色,扫了些腮红,涂些正红色的唇膏。
“太太,是要出门吗?”小芊帮着蒙依拿件驼色的大衣。
“让司机把车开来,暖气调高些,去公司。你给我拿个暖手袋来。”蒙依畏寒,这旗袍虽说料子厚些,可那叉子开的有些高,半截小腿在外面露着,走路带风。
镜中人红唇微启,肤白如脂,姣好的身姿在鲜艳旗袍衬托下更显妩媚。
“蒙依,你可以的。”脸上娇笑,自己给自己打气。
小芊刚想去敲门,被蒙依制止了“去楼梯边守着,不准人过来。”
“是的,太太。”
面上浅笑,轻轻推开门,夏以安正在办公,听见声响,目光清冷看了蒙依一眼,只一眼便继续手中的事。敢这样随意推门进来,除了她找不出第二人。
蒙依有些委屈,随即软软的撒娇“真是的,人家几天没见你了,你不想我呢?”
从她进来,夏以安鼻尖都是她的清香,像是雨后,花瓣上沾有露水的味道。
无奈,夏以安当她是个透明的“人家都要冻死了,你不心疼”说着,就往夏以安怀里钻。
夏以安放下手里的文件,飘了她一眼,无懈可击的妆容,要不是她半截雪白的小腿在外面露着还真看不出她冷。
“给我暖暖”使劲往他怀里钻。
夏以安不动,也没推开,也没抱她,随她像个猫似的窝在怀里。
闻着专属他的味道,清淡的夹杂着烟草的味道,心踏实不少,头又往他胸口缩了缩,她是真的很想他,双手环住他的背。
“母亲,想让我们回家住几天,过年了,总想团聚。”
夏以安居高临下的看着缩在自己怀里得女人,微卷的长发搭在自己衬衫扣子上。
“条件”清冷的声音一针见血,夏以安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有种男人特有的沙哑。
贪婪的汲取属于他的温暖,蒙依头也没抬,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静默,过了一会,面上巧笑嫣然望着他刚毅的下巴,心口疼得厉害,倏的收回摸向他脸庞的手,蒙依退出夏以安的怀里,坐到离暖气最近的沙发上。
随着她的离开,胸口处有些凉,如剑般的眸子打量猎物般冷冽的打量蒙依的脸。
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更冷了,“我听你的,你要什么条件,我名下的股份,行不行?”现在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些股份了,当初结婚,她入股夏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让她回夏家老宅。”清淡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么好听的声音从来说出口的都是让她难过的话。
努力维持着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要不是手抖得厉害,蒙依真想当做没听见。夏以安口中的她是谁,虽说她化成灰蒙依可能认不得,但这辈子想忘也忘不了的。林乔,夏以安的初恋,夏以安的前妻,夏以安爱护备至的女人,最主要还是夏以安他女儿的妈。当初林乔拿钱走人,承诺再也不回夏城,现在才两年不到的时间,她要来要女儿,要回夏宅,这个蒙依无论无何都做不到。
公司的事蒙依从来不问,但她会来找夏以安,三天前,说巧不巧,见了这辈子她最不想见的人,还是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嘴角带笑,更像是嘲笑,“好久不见,蒙小姐。”
蒙依太熟悉她那双眼里的不屑,好多年前,她和夏以安并肩站着的时候,她就那样瞧着自己。蒙依视若不见,冷静的从她身旁走过。她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也不可能再让她来作践自己。
林乔回来,蒙依的死党不可能不知道,只有夏以安不想她知道,封了消息,那现在这大次次站在自己面前又是什么意思。
“默默病了,林乔回来照顾她。”夏以安一副拽了八百的模样,不是商量,列行公事一般冷冽平静的通知她。
蒙依被气笑了,“做梦!”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三天了,夏以安没回家,蒙依也没去公司找他,缩在家里难过。从他们结婚,这还是蒙依第一次隔这么久看他。
想起那天的不欢而散,蒙依心口发酸,她觉得自己应该离开,“除了这事。行了,你忙吧,炖了你爱喝的汤,晚上回吧。”
眼睛酸疼,心口疼的厉害,又一次落荒而逃。
小芊瞧着蒙依难过,煮了姜茶给她送去“太太,去去寒。”
蒙依裹着被子,目光空洞。
夏以安站在窗边看车子缓缓开走。她那张努力想笑却扬不起嘴角的脸浮现在眼前。“通知给太太做旗袍的店,应该关门了”
秘书愣了一下“是,老板。”
旗袍店老板接到通知差点没晕死过去,简直是晴天霹雳啊。
秘书提点一句“这么冷的天,你袍子做那么短,也不怕冻坏了人。”
老板欲哭无泪,认命了。
夏以安想起那天她连装都懒得装一下的模样,一副要吃人的愤怒样,揉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