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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十一章 重逢南羽花和尚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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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姐夫携姐姐同众仙主寒暄，待及入殿，他蓦然回眸，朝我招了招手。
阳光下，他逆着人流冲我笑，好似回到了多年前，春日温暖的午后，他立于樱树之下，对我说，“我们回家。”
我一瞬晃神，未及相应便觉后背“咚咚”作响，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小锦，你可想死我啦！”
侧目，我迎上二虎的笑脸，再回首，那温暖的笑容消失在人群中，杳无音信。
我干脆停下身同二虎寒暄，瞧着他英俊的面庞，不觉感叹，“你小子两年未见，可真是越发俊朗啦！”
“哪有！”他笑着，脸颊悄然一抹红，“不过就是坚持练功罢了。”
“行啊，二虎！”我握拳垂他，果然结实，“不亏是当先锋的好料！”
“那是！”他扬扬头，转眸望向我身后，“这便是雪狼王？”
“是啊！”我将狼王推至前，二虎连连后退，“它，咬人吗？”
“不咬！”我拍了拍狼王，指着二虎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记得以后要护着！”
狼王“嗷呜”一声，凑上前闻了闻二虎。
二虎小心翼翼地抚摸狼王，而后憨憨笑道，“真……可爱！”
对于这个评价，狼王只“哼”一声，并未抗议。
这下二虎可来了劲儿，一边摸着狼王一边扭头招呼，“哎，快来看雪狼王，小锦教的特别好，不咬人！”
我这才发现，一众师兄弟齐齐整整立于殿前，“虎视眈眈”望向这边，见二虎无事方才敢靠近。
至前，铁蛋作揖，恭恭敬敬行礼，“雪狼王，在下斯君亮，久仰狼王威名！”而后，伸手摸了摸狼王。
之后，换另一弟子，颤颤巍巍拜道，“狼王，在下丘峰，敢问狼王可否让弟子瞻仰一二？”
见狼王无动于衷，他方伸手，还未触到鬃毛便“呼”一下跳至铁蛋身后，长舒口气，“吓死我了！”
我：“……”
雪狼王：“……”
就这般，蓬莱弟子一一上前叩拜，也一一得狼王“垂青”。
就在一群人欢呼雀跃之际，我看清人群后远远立着一紫衫白袍的少年，瞧着像是蓬莱弟子，便问，“那是谁啊，怎么不一起来玩儿？”
有人回头喊，“大敦，傻站着干嘛，快过来呀！”
我才恍然认出，那人竟是两年前师入蓬莱的敦彦崇。
夕阳下，敦彦崇远远望来，就这么静静望着，一瞬回神，竟一言不发地转身跑开了。
我莫名，“他这是……”
二虎拍了拍我的肩，“没事，不来也罢！”说着推我入殿。
步入正殿，我们才发现满座同堂，竟又是蓬莱一处空空荡荡，遂赶至师父身后落座，所幸他老人家正与姐夫畅聊，未发现自己被“弃”之实，倒也无妨。
乐声渐起，把酒言欢，就在众修畅饮之际，忽闻殿外一声鞭鸣，有人喝道，“南羽派掌门人南茗到！”
身侧杯盏碎裂，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冷笑，“不肖子孙，这么大排场！”
我侧目望去见说话之人正是“土地公公”，此刻，他黑着脸，待婢女上前收拾残局，便一声不吭地离席而去。
远远的，一袭湖蓝色戎装，如风浩渺，如海波涛。这身俏影被浩浩荡荡的随行者簇拥，缓缓走向大殿。
我望着人群中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看她上殿，看她扣拜，听她一字一句气宇轩昂，“南羽派南茗，携座下修士，拜见诸仙首！”
“拜见仙首！”
众人齐呼，气势高昂到像是要掀翻屋顶。
殿上寂静无声，过了好久，西圣才开口，“我当是谁家的孩子，这般英武，原来是‘东楚’！”她扫了一眼殿上，招手笑道，“快起来，到南魔身旁坐吧，你俩一个脾气，定聊得来。”
我转眸望向大嫂，见她唇颊冷笑，待南茗近身那笑才逐渐转暖，对她礼谦地点点头，再无多言。
南茗倒也不在意，落落大方地撩衫而坐，缓缓斟上一杯酒，抬眸迎上我的目光。
“言笑嫣然百媚生”形容的便是这双眸子吧。她分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未做，可我却读出满目苍华，傲武半生。
我笑着，同样斟了一杯酒，朝她敬了敬，扬头饮尽。
她将酒靠近唇边，依旧望着我，而后饮尽，向我示了示杯底。
我垂眸，以笑释然，不得不说，我是真的有些羡慕她，曾几何时我也想创立个门派，没想到时过往昔，居然由她捷足先登。
我微微叹息，悄悄起身走至殿外。
今晚的霞光格外美艳，我立于山边，看谷涧辽远，融雪潺潺。
我从未见过如圣天山一般寂静浩渺的地方，不由自主往更深处走去。
绕过偏殿，眼前是一片古林，枝梢为风雪结霜，无叶却一派欣荣。
我缓缓向前，忽听身后有人唤，“你去哪儿？”
待看清来人，我不禁嗤笑，“你终于肯理我啦！”
冰枝雪叶中敦彦崇脸色苍白，一双灰眸微微躲闪，不肯直接我的目光。
“马上要殿试了，你还不回去？”
我摇头，“里面太吵，哪有这方清净。”说着，复向前，见他没跟来，回头问，“要不要一起走走？”
他没回答也没动，我便自顾自向前走去。
身后响起脚步声，我没动声色，只觉身旁多了个人。
一路向前，一路无言，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同他安安静静走在一起，毕竟是打了那么多年，想到这，我不觉轻笑。
“你笑什么？”
“没想到，你我也有不动手的一天！”我侧目看他，见他耳边一圈红晕。
扭头，他逃过我的视线，别别扭扭道，“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
“那倒是！”我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那时不懂事，你别介意。”
他恍然回头，望向我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我轻撩发丝，一派潇洒自如，“觉得爷爷我会道歉，是吗？”
他一撇嘴，转回头去，“就知道你不会！”
“哈哈哈哈哈……”欢畅的笑声响彻雪林。
那时的我早已忘记，曾经有一个少年，立于残阵前，盯着我眸色幽深，“你打赢了我，我会记得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