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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十章 西行奇遇伏狼王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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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两年过去，这两年中修界发生不少事，可我能记得的只有两件，且都与南茗相关。
修者立名有两则，则一为修考，两年一次，由世家钦点，此为正统；则二战书昭告，挑尽天下名士，一级五战捷，无败，则进，供世人流传，此为偏径，而南茗选的便是这第二条路。
聚仙大会后，凡地阶以下名士皆得其战，每月初五便有修帖浩浩荡荡流传：
“南羽派南茗挑夜雨堂昭香，胜！”
……
“南羽派南茗接蔺华郡主战，得胜！”
……
“南羽派南茗连五胜，无败，进启级！”
……
“南羽派南茗胜广庆门楚寒。连五捷，入地阶！”
一时间，群修动荡。
一连十月，南茗由信级直步地阶，是以“小战神”著称。
而这第二件事，便是南羽派的由来。话说，聚仙大会后，东明修者归，途经漠东交界，不知为何，南茗公然断剑叛离原主，脱校服而去，后于解悠山自立门户，创南羽一派。最初，众修皆以其大逆不道、背离师门对其嗤之以鼻，而后，随之征战四方齐连得胜，修界里响起另一种声音：东明有女，以武为刚，创南羽，战群雄，唯姓流芳，世称“东楚”！
我时常想起最后一次见南茗时，她铁骨铮铮的背影，或许她生来便是反叛者，不拘世俗，不畏强敌，只是没想到，我的名字会和她的一起为世人称道，“中杰锦绣，东楚争茗”。
……
天边泛起鱼肚白，我立于树尖，抖了抖衣畔的霜，心想，“等了这许久，怎得还不见人？”
正想着，就见一袭白衣自天边策马奔腾而来，待其靠近，我一跃而起，脚踩枝叶飞速向前。
一人一马，狭径狂奔，一影一鞭，丛幔飞烁。
回望身后越来越远的人，我止不住狂笑，“枕莫，你到人世走了一遭，这功夫倒是退步不少！”
枕莫不言，忽然腾空而起，化马为剑，笑道，“想超过我，再练几年吧！”说着，雾起招落消失的无影无踪。
“瞬行术！可恶！”
我一挥灭灵，加快脚步狂奔，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望见山门。
山口处，老黄头正坐在大石上，一口一口抽着烟，见我回来，赶忙将烟袋卷起往石后一藏，笑盈盈道，“二小姐起这大早，锻炼身体呐？”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越发生气，挥起灭灵朝天一鞭，鞭声鸣响，我飞速奔向前山。
只听身后老黄头喊：“我抽烟的事别告诉老爷啊！”
“知道啦，知道啦！”
我一路奔向书房，刚到门口就见枕莫慢悠悠从里面出来。
看见我，他淡淡地笑，“回来了？”
我哼一声，一把推开门，径直走向姐夫。
见我进来，姐夫将手中的红信对折，放入桌前一摞书中。
“怎得跑的这样急？”
我顾不上答，端起桌上的茶大口大口喝光，将杯子狠狠一置，大声问，“姐夫，你何时教我瞬行？”
他眸中闪过一丝笑，纹丝不动道，“不急。”
“哈，怎么不急？我都急死了！姐夫，你就教教我吧！”
他拿起一本书，慢悠悠翻开，“你为何想学瞬行？”
我往门外瞅一眼，愤然道，“你没见枕莫是怎么欺负我的，这些年他功夫上胜不过我，就只会用瞬行做筹码，我不想次次输给他！”
“就为这个？”他挑眉轻笑，指尖捻着书页。
“大约还有……”我极轻地叹了口气，“我想到外面看看，山川大河，这册子上画的，许多我都未曾见过。”
我指着他手畔的书，那是本游记手札。
他轻轻将书拿起，翻了一翻，“你容我想想。”
“多谢姐夫！”我笑着起身，见桌上的茶杯空着，遂拿起壶往里面添了些水。
忽而想起，似乎是我将茶喝光，正想换套杯具，就见姐夫若无其事地端起，吹了吹上面的浮叶，我的脸蓦然烧热。
“姐夫……”
他轻轻抿茶，而后用指尖拭去水渍，复抬眸看我，那双眼在朝阳晨辉中份外温柔。
“还有事？”
“没，没有了。”
怕他看出我的窘状，我赶忙伏了伏身退出门外，方才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的灼热感总算消散。
枕莫还等在院中，见我出来，他走过来，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瞧着就像是在嘲笑我一般。
我顿时没好气道，“干嘛，等在这儿看我笑话？”
“属下不敢。”他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递给我，“这是给东仙首送贺礼时，他家的小姐给的，要你亲启。”
“廖敏？”我迟疑着接过，“不是他爹过寿吗，怎么还给我送礼？”
打开锦盒，我迎着光向里望去，一枚绣工精细的荷包跃然眼前。
我将荷包取出，才发现里面装的似乎是沙子，恍然忆起两年前某个雨天，我与她隔着雨幕在亭中跳方格的样子，心里一瞬变得柔柔软软。
我吸了吸鼻子，对枕莫道，“若你下次去东明，记得替我谢谢她。”
“好。”
我捧着锦盒往外走，身后传来一声唤，“二小姐……”
我回头，逆着光看向枕莫，他立于园中，身影萧瑟，脸上的神情被直面而来的光遮掩，恍恍惚惚。
过了许久，他才道，“东明那边的人，二小姐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我：“……”
我还记得大雨中姐姐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一瞬钝痛，连手上的锦盒也跟着变得沉重。
“知道了。”我淡淡冲他笑，“话你带到便好，剩下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是……”
回到房中，我从柜子里取出包袱，里面是为去西岐准备的衣行装。
将锦盒放入其中，我拿起置于最上方的手帕，一层一层揭开，里面露出的是枚五瓣梅花镖，花瓣上黏着的血液已然发黑，可我依旧记得它钉在我手背的模样。
这次的聚仙会将在西岐举行，届时，众修齐聚，我不仅会见到廖敏，也一定会见到那个一把火烧掉靖灵，在我手背留下两寸伤疤的人。
推开窗，我逆着阳光看手背上的疤，蜿蜒曲折，宛如一条浮动的茎脉，幽幽刻入我的心头，时刻提醒我那一夜的流离与悲伤。
唇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我冷哼一声，将手隐入袖中，这一回我定要亲手揪出此人，也叫他尝尝这锥心刺骨之痛！
微风吹过，掠起我的发，迎着风，我望向窗外，莲塘已结新芽。
这片塘是重葺靖灵时姐夫命人建在我房后的，只要推开窗便能看到一池青莲，郁郁葱葱，就像提醒我不必悲伤一般。
我叹了口气，默默趴于窗檐，念着姐夫曾经说过的话，“该来的，总会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