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人心易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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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表妹怎么样了？”
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因无休止的疼痛袭来冷汗直冒，虽然止住了流血，但是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血痕遍布，实在骇人。
她在疼痛中昏迷，又因为剧烈的疼痛醒来，反反复复，嘴里永远重复着一句话：“表姐，我好疼，我好疼。”
这番场景，闻着伤心见着落泪。
齐络萱的眼泪就没停过，带着哭腔不停追问白发大夫。
大夫眼眸中写满了不忍二字，轻轻叹了口气，“老朽现在暂时用药吊着她的命，只是她的伤口都是铁钉所致，要特别注意七日风，齐姑娘，接下来需要你帮忙。”
“我能做些什么？”齐络萱用手帕拭去眼泪，焦急的问道。
“老朽刚刚已经让人去准备鲜松树根，待取来后用火烧，淋取汁液，需要你将汁液擦遍她所有伤口，防止感染七日风，之后再用金疮药替她上药，这七日她不能碰水也不能见风。”
大夫的交代，齐络萱铭记于心，担忧地问道：“会不会很疼？”
“老朽让桓王多叫几名婢女，到时候钳制住她，你好上药。”
闻言，齐络萱眸中的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流，“大夫，可否用麻沸散？”
白发大夫摇了摇头，“老朽并不建议，她的伤口太多了，伤得又重，若是用上了麻沸散也只能止片刻的疼痛，待麻沸散的药效散去疼痛袭来，会比之前更盛数倍，老朽怕她一时之间会受不住。”
“那不能多用几次麻沸散吗？”
闻言，白发大夫连连摇头，阻止道：“麻沸散若是用太多会让人上瘾，到时候想戒掉就更难了。”
齐络萱紧紧咬住下唇，泪流直下，一时间只觉老天是如此的不公平。
这时，婢女将备好的松树根拿了进来。
白发大夫看着齐络萱，出声安慰道：“别哭了，振作起来，你表妹需要你。”
齐络萱点头，再次擦拭掉眼泪，眸中充满坚定，“我们开始吧。”
——
门外廊庭，谢淮昀负手而立，凝视着前方，女子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从房内传来，让人听得揪心。
顾长奚缓缓走来，在谢淮昀身侧驻足，两人并肩。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无声的沉默蔓延，女子那痛彻心扉的哭喊声回荡整个廊庭。许久之后，房内的声音渐渐停至，女子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少顷，白发大夫率先从房内出来，感叹了一句，“真是造孽。”他也顾不上跟谢淮昀说些什么，抬腿就走，急着赶往药铺抓紧去配药。
紧接着，齐络萱也从房内走出，将房门轻轻带上，大步走到桓王面前跪了下来，“桓王殿下，可否借民女一辆马车？”
“我派人送你回去。”谢淮昀眼眸掠过跪着的齐络萱，淡淡的开口。
齐络萱心中悲愤，她摇头，“民女不回去，民女想去趟宁宅。”
“你想去找宁祁？”顾长奚叹道。
“民女想去问问她，同为女子，她为何这般狠心，我小姨不过是误杀，她竟还千里迢迢赶去珈州，只为了寻找我小姨杀人的罪证，若非怕她判处小姨死罪，表妹便不用出自下策，也会用遭受这些罪，民女很想问问宁大人，她如今可还满意。”齐络萱第一次如此厌恨一个人，同为女子她竟然毫无怜悯之心。
谢淮昀脑海闪过宁祁穿着官袍的模样，微微眯起凤眸，“她是本殿下亲自推上去的。”
“不关殿下的事情，都是我的错。”顾长奚琥珀色的眸子尽显黯淡。
“初入官场她想投石问路，你觉得被她当成石子的是韩夫人还是你我？”平淡的语气，却让人觉得寒气侵袭，心生胆颤。
顾长奚低垂下头，长长的眼睫毛轻颤，投射出一道扇形的阴影，掩藏住眼底真实的情绪。
宁祁变得太多了，她将自己的内心垒起了一道厚厚的城墙，谁都无法勘破她真实的想法，但是若说她变得枉顾无辜、心狠手辣，顾长奚是不信的，一个多月前她能一个人守在晋颍桥，只为护住无辜的百姓，一个人不可能短短时间内就由善转成恶，或许……
或许她是有苦衷的。
“她若有苦衷为何不和本王说，她想科考想做官，她可以寻我也可以寻你，哪怕是去找璩行玦，为什么偏偏选择了陈老？”顾长奚无意识呢喃出声，听到这话，谢淮昀怒而开口。
这些年他已经学会了收敛情绪，如今却因为宁祁，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殿下。”顾长奚轻轻摇头。
谢淮昀忽而清醒，他轻轻阖上眼眸，片刻后，敛去所有情绪，“本殿下要韩夫人活，她阻止不了。”
桓王再次看向齐络萱，“你不必去找她，她现在是官身，之后的事情涉及的都是朝上的事。我先派人送你回去。”
无论桓王和宁祁现在关系如何，他是认可宁祁科举之事，她费尽心机就为了进入官场，今日若是他让齐络萱一个女子去质问她就是在辱没她，现在早已不是私事，涉及的是朝廷两派之争。
齐络萱忍不住握紧拳头，无论是刚刚谢淮昀和顾长奚的对话还是如今桓王的这句都在表明宁祁对他们而言是不一样的，只是两年的同窗情谊，他们却如此记挂于心，哪怕事已如此，桓王还是维护宁祁，连让她去质问都不肯，若是她……若是她学着宫里那位，是不是也能在他们心中谋得些许位置。
——
大理寺天牢。
大理寺少卿走到韩素芩牢房前，就见赵巳正守在牢房门口，一见到他，面色略显尴尬。
“少卿大人。”
少卿见他眼神闪躲，觉得有些蹊跷，问道：“有人在里面。”
“并无。”
少卿看了赵巳一会，忽然想到什么，眸色一变，“韩夫人呢？”
赵巳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口，“宁大人给韩夫人换了新的牢房，另外派人看守。”
少卿蹙眉，暗忖只是换牢房倒是没什么，“既然如此，你为何守在这里？”
“是宁大人让下官守在这边，宁大人说，若是少卿大人前来提审案犯，就让下官告知少卿大人一声。”
少卿心中不明，宁祁猜到他要来提审韩素芩，提前换了牢房的事情随便打发个人过去告知他一声便是，为何要让赵巳守在这里，等他来了才告知。
“带我去韩素芩所在的牢房。”
“宁大人说……”赵巳偷瞄了一下少卿的脸色，继续道，“韩素芩是杀夫案的重犯，是由她负责的，无关之人不能轻易见她，防止有串供之嫌。”
赵巳话落，少卿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宁祁她什么意思？”
赵巳低垂着头，哪里敢应话。
宁祁告假几日，再回大理寺，简直是脱胎换骨，之前虽然隐有锐气，但到底态度温和有礼，谁曾想重回大理寺，那气势逼人，她就坐在那边看着他，一字一句吩咐他，若是他敢不应，她真的会让他死，那眼神到现在赵巳想起来都后背发凉。
“哼，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去会会她，本官倒要看看，大理寺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做主了。”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人心易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