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猗嗟（银魂GINGTAMA同人，高杉BG，结合史实，玛丽苏倾向）》奈落13

10、第十章

　　（十）

　　自从知道吉田松阳被投入了传马町监狱，我就很少再见到高杉了。相反，倒是将军大人不时会召我去他的府上。

　　身在吉原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打听各种消息都会经过一定渠道，费时又费力，但在这里，消息本身正如游女一般，召之即来。我利用自己的身份，一直关注着高杉的动向。

　　反正我也不在乎幕府是不是已经看出来我的阴奉阳违，毕竟这是件很讽刺的事——虽然我并没有直接为他做什么，可总也算是没向幕府完全投诚出卖他，甚至顶住将军大人那边的压力默认了他在我这里的所作所为——但是，事实上在他眼里，我的不可信程度比起幕府来说也就只差那么一点而已。

　　高杉偶尔来我这里，也不再讨论时事，而是像一个真正的浪荡子一样狂歌痛饮。他送我的扇面上也尽是一些“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醉红袖”这样的疯言疯语。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一面偎红倚翠，另一面却是按兵不动，真不知道他那天在我这里那样失态到底是不是在做戏。

　　“听说松阳先生已经把他要暗杀老中间部栓胜的计划和盘托出了。”我弓着身子附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道。这是我刚刚从将军大人的枕边听来的消息，目前除了我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我相信他肯定明白，这样的罪足以判吉田流放之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究竟是不是对他身陷囹圄的老师真的漠不关心，或者说，是要放弃了。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放弃自己的后半辈子继续和将军大人对着干，尽管这个男人有着俊美的皮相和横溢的才情，尽管我已经不能再自欺欺人、暗示自己对他并没有一点点的萌动。

　　即使我对这个国家的现状不满，但至少我现在锦衣玉食，被将军大人所宠幸，那“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生活不在我目前的考虑范围，虽然我之前曾为之而努力过。

　　“松阳先生就是这样一位值得尊敬的人，连忠君忠国都如此坦荡磊落。”他喝着酒，立刻回应了我这明显的试探，话语毫无破绽。

　　“果然是位了不起的人啊。”我笑了笑，不再继续下去。原本还准备了许多试探的话，可他的表现已经令我放了心。

　　毕竟还是男人，说起谎话来要稍逊一筹。高杉越是表现得毫无破绽，就越是漏洞百出。比如他至少应该停顿一下再回答，再比如掩饰不住神色间骤然流露出来的痛苦的时候至少应该闭上眼睛。

　　看着这个骄傲的男人故作镇定地继续高歌取醉，我忽然忍不住想要奚落他一番：“看来想要救出松阳先生，若非威神，即须业力，非此二事，终不能到。”

　　“你是说，过犹不及……么。”他直勾勾地看向我，眼神陡然冷却下来，毫不掩饰的杀气渐渐弥散开来。

　　我顿时打了个冷战。“听天由命”这种表面上是安抚，实质上却极为敷衍的劝慰的话，果然触到了他的逆鳞。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一反常态什么都不做的原因。敢情是生怕他的任何细小的动作都会触怒幕府，连累到那个狱中之人么。小心谨慎到了这样的地步，果然是因为太过重视的缘故吧？

　　很奇异地，竟然会生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那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温馨和依赖，我竟然会从面前这个满身杀气的男人身上感受到。

　　然而尽管我此刻心下感动，但还是暗暗叫苦，也不敢向他道歉，只能等着他自己撤去杀气。虽然有时会觉得此人或许可以成为我这样莺燕之女的良人，但这种生命无保证还是有些令我望而却步。我是个怕死的女人。

　　“小丝。”他只低声说了这样一句，便再次微笑起来，用亲吻为我喂酒。

　　不做任何解释，本身就是在解释。我回以一个微笑，感谢他的大度，尽管这也许是因为他不希望被或许隐藏在暗处的密探之流看到我们之间剑拔弩张，但我更愿意相信这完全是出于他的怜惜和自【间隔符】制。

　　我把酒咽了下去。看着他自斟自酌的自在模样，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个极为荒诞的念头——也许自己可以试着去游说一下将军大人，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效果。即使我比不上幽王的褒姒，难道还比不上昭王的幸姬么？

　　但这念头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便被我丢了出去。这可不是自寻死路么，我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女人，还做不到这样仗义。我暗自鄙夷。

　　都说女人是感情至上的动物，所以女人的仗义只限于异性。但我还没有打算做他的什么红颜知己，最多只是有好感而已，我管他去死。

　　这想法像锁链一般缠得我的心一阵闷痛。我从他手上抢过酒杯狠狠灌了一口。我还真是自私得要命。他不动声色地用唇为我擦去嘴角流下来的酒，随后轻浅的啄吻在我的脸上散落开来。

　　“小丝，你在赌气么。”温热的鼻息拂在我的颈边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低柔的耳语，全身顿时一个激灵，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真是可笑，我刚才在幻想什么？难道还真为他做起打算来了么？我暗自讽笑。

　　高杉的唇带着上翘的微笑吻了过来，我刚想闭上眼睛，准备半真半假地陶醉在这个亲吻中的时候，唇上猛然一疼，我瞪大了眼睛，正对上他眼底的带着警告的盈盈笑意。

　　这是惩罚么？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连累了吉田松阳，于是也不能容许我小小地跳出剧本、增加不必要的可能性么？

　　我只是顾及自己的性命，他却要考虑吉田松阳的处境，对比之下我还真是自私得很。那么我是应该夸赞他的道义，还是应该鄙视他比我更甚的自私？

　　我舔舔被他咬疼的上唇，冷笑着主动加深了这个恶意的亲吻。真是抱歉，女人天生就应该自私一点。我就是要我行我素，不去理睬他的谨言慎行。我带着小小的报复和得意，用力咬破了他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