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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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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钱小楼和孙诏的这次谈话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孙诏不明白钱小楼的脑子里想什么,他烦闷地靠在阳台上抽烟,也不管那边把自己裹成一团的钱小楼。
这不是一个夏季的夜晚,所以即便是天气闷热的桃城,在这样的晚上也依旧是凉爽的,孙诏靠在阳台上抽烟,对面是低矮的平房,他能够看到巷子里忙忙碌碌的人们,吹来的风是凉爽的,他看了一会儿回头,看着坐在床上不说话的钱小楼——
“我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与往常的暴躁不同,现在的孙诏出奇的平静,他看着钱小楼,平静得抽着烟——孙诏喜欢抽的烟不算贵,烟味很重,经常会把钱小楼熏得咳嗽。
他走到钱小楼的床边,掀开他裹着的被子。
他把一件宽松的毛衣扔给了钱小楼,“穿好。”
钱小楼没见过这样的孙诏,他心底还是有些怕孙诏的,这会儿没了耍性子的小心思,乖乖得套上了浅灰色的毛衣,下面依旧是那条宽宽大大的牛仔裤——看上去就像穿上了不合身衣服的布娃娃。
孙诏这会儿却没有在和钱小楼说话,他们离开了那个出租房,孙诏在前面走着,钱小楼在后面跟着……孙诏的走路速度很快,很快他就绕到了另外一边的居民楼。
南区这片的楼房几乎都是90年代的时候建造的,外表看上去是水泥的色泽,墙壁因为风吹雨晒变了颜色,现在上面更是订满了绿色的牛奶箱和各种贴在墙上的牛皮癣。
钱小楼踩着运动鞋,抬头的时候,发现在夜色里,有一户人家上挂着一个霓虹色的灯管……他还准备再看一眼,就被孙诏推了进去。
这栋居民楼里是没有公共的照明的——或许曾经是有的,但是有人不愿意分摊电费,楼梯道里的那盏灯便被人故意破坏了,所以现在人们只能抹黑前进,钱小楼不熟悉这里,所有走得很慢,他晚上的时候视力不太好,不过这件事他没和孙诏说过。
他慢吞吞地在楼梯道里磨蹭着,脚下起码踩几下才敢真的落上去,这个楼梯道的1~2层是没有窗户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钱小楼只感觉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借着感觉摸着墙壁慢慢走,或许是太过黑暗的缘故,他能够听见一旁孙诏的呼吸声。
突然钱小楼没踩稳,踉跄了一下,还没等他发出惊呼,就被孙诏拉住了胳膊。
钱小楼闻到了孙诏身上的烟草味,他悄悄拉住了孙诏的胳膊,“好黑。”
孙诏不耐烦得啧了声,但还是没有甩开钱小楼,他拉着钱小楼慢慢往前走着,过了2层,楼道里就有了从窄小的窗户口里透出的光亮……钱小楼眯了下眼睛,觉得楼梯道里顿时亮了很多,但他还是没有放开孙诏的手臂。
他们慢慢得在楼梯道上走着,然后到了7楼的位置,孙诏突然停下了脚步,还没等钱小楼问什么,他就捂住了钱小楼的嘴。
“嘘。”他又推着钱小楼往下走了几步,然后把他往自己怀里按了下。
钱小楼满头问号,他想问孙诏,但是嘴巴被人捂住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孙诏的怀里……然后抬头的时候,就被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吓了一跳。
一个穿着短裙的女人被人按在了楼梯道上的栏杆上,按着他的人看上去起码50岁了,有些肥厚的手掌真顺着她的腰线来回滑动……钱小楼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
或许是担心上面的人发现,孙诏把钱小楼搂得很紧,让他有种自己要喘不过气的感觉,他眯着眼睛抬头,就看见男人的手慢慢伸到了裙子里——
呕,钱小楼的心底突然有了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他难受得紧,又不想被上面的人发现,只能把头拼命得往孙诏怀里钻,仿佛这样就能好受一些。
孙诏似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松开捂住钱小楼的手,另一只手则在他的背后慢慢顺着气。
钱小楼刚刚觉得自己好一些,突然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动静,那声音比画面更让他觉得反胃,他的手抓着孙诏的外套。
就感觉孙诏把他抱到了怀里,用夹克外套把他包裹了起来,手指也塞到了他的耳朵里,替他阻隔了那些声音。
可即便如此,钱小楼还是能够听到那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突然有些明白孙诏为什么要带自己过来——终于,动静停歇了,钱小楼趴在孙诏的怀里,他听到了脚步声,那两个人似乎又走回了楼上。
孙诏移开了堵住钱小楼耳孔的手指,“走吧。”
他说着就拉着钱小楼继续上楼,很快就来到了8楼。
8楼的门上依旧挂着一个霓虹灯,孙诏拉着钱小楼,沉默地敲了一下门,很快门就在他们两人的面前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她化着妆,叼着一根细长的香烟,见到孙诏的时候,表情有些诧异,待看到钱小楼之后——
“带过来开荤的?”
“收钱的。”
“那带小孩子来做什么。”女人说着,她吐了一口烟在孙诏的脸上,但还是避开了,让孙诏和钱小楼走进了房间里。
钱小楼有些害怕,手抓得紧紧的。
“坐。”女人说,然后示意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我去拿钱。”
钱小楼不敢动,他规规矩矩得坐在沙发上,除去客厅,这间房子被分割成了很多的小隔间,另一旁的沙发上也坐了个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20岁左右的模样。
她穿着一件睡袍,有些新奇得打量着钱小楼。
“孙哥。”她声音柔柔的,“这个就是你养的那个男孩吗?”
钱小楼没明白她的意思,他视线一转,就能看见女孩的大片胸膛,她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还盘腿坐在了椅子上。
“红姐都说,你养了个男孩玩,不来找她了。”她说着咯咯笑了起来,她看向钱小楼,“孙哥技术是不是挺好的。”
钱小楼在南区长大怎么可能不明白女孩里的暗示,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把自己和孙诏误解成了那样的关系,但是见孙诏没什么表情,自然也不敢多做解释。
说话间,有个穿着牛仔裤的男人从隔间里走了出来,他走到女孩的身边,低头亲昵得亲了下她的脖颈,然后才注意到了一旁的孙诏和钱小楼。
“终于要卖了?”他走到钱小楼身边,蹲下来看着钱小楼,他伸手抬起了钱小楼的下巴,“啧,长得确实不错。”他油腔滑调地说着,手还在钱小楼的脸上摸了几下。
钱小楼恶心得够呛,他下意识想躲,但是男人的手又摸到了他的大腿上,他又气又委屈,不明白孙诏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也不明白为什么孙诏不阻止男人。
他感觉自己的大腿上的那只手,在慢慢往下滑动——
“放手。”
在男人即将摸到钱小楼腿根的时候,孙诏终于按住了男人的手。
“哈,我懂。”男人虽然没动了,但还是捏了下钱小楼的大腿肉,“待价而沽。”他低头在钱小楼的脖颈旁嗅了下,“你自己没动过吧。”
“动了就不值钱了。”
他说着就挥挥手,又走回了女孩的身边,坐在了椅子上,让女孩坐在他的大腿上——只不过他的目光一直在盯着钱小楼,让钱小楼恶心得够呛。
所幸,原先去取钱的女人很快就拿了信封从屋子里出来,她把钱递给了孙诏,目光在钱小楼和孙诏还有远处的男人身上打转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孙诏打开信封看了眼,“走了。”他冲钱小楼说。
钱小楼马不停蹄地跟着孙诏离开了房子。
当他们终于离开了这栋楼,钱小楼撑着墙壁干呕了起来,孙诏手上拿着装钱的信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恶心吗?”
“被别人碰的时候难受吗?”
他走过去,掐住了钱小楼因为干呕,眼眶发红的脸,“你知道吗,耗子应该算是你能见到的人里长得算好的了,起码他年轻,长得不算差,更多的比他老,比他胖,比他恶心,让你吃这些人的口水你愿意吗?”
他掐着钱小楼的脖子,“你要是愿意,我宁愿现在就掐死你。”
“因为我不愿意。”
……
“咳咳。”沈溪咳了几下,他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怀疑刚刚被唐安礼直接掐出了红痕。
何明超刚刚喊了卡之后,沈溪就忍不住了,他没想到唐安礼的力气居然那么大,那一瞬间他居然真的有种自己要窒息的感觉。
不过也就是2、3秒的时间,很快唐安礼就意识到了沈溪的脸色不对,急忙放松了手臂上的力道。
“还好吗?”唐安礼走过来,又拍了下沈溪的胳膊,“刚刚没注意,力气大了点。”
沈溪挥挥手,他很想对唐安礼说别在意,但他现在咳得厉害,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唐安礼见状坐在他旁边,替他拍着背,顺了一下气——
“咳、谢、咳咳、谢唐老师。”沈溪觉得自己好了一些。
“我看一下你的脖子。”唐安礼说,“好像红了。”
沈溪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皮肤就这样。”他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解释道,“稍微一用力就会留点痕迹,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事。”
唐安礼的表情却不是这样的,“我看一下。”分明是不相信沈溪的解释。
沈溪只能扬起脖子,示意唐安礼自己真的没事儿。
唐安礼的手指慢慢触碰着沈溪脖子上那些看上去有些夸张的印记,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了沈溪一样,却让沈溪觉得被唐安礼触碰的那片肌肤像被羽毛摸过一样,弄得他全身痒痒的。
当然唐安礼靠近的时候,沈溪能够闻到他身上那股很淡的香水味,鼻尖都是那股木质香调与皮革的味道,尤其是唐安礼似乎想看得更清楚……凑近的时候,沈溪几乎能够感觉到对方喷洒在自己脖颈上的呼吸——
唐安礼的手指磨蹭了下那片痕迹,“何导刚刚把我骂了一顿。”
“他说我是嫉妒后辈,才下这样的毒手。”
沈溪听了,也被何明超的话逗笑了,他抓住了唐安礼的手,眼睛笑得弯了起来,“没事的,这些痕迹明天就没了。”
唐安礼看着沈溪,也没有抽出被他抓住的手——
“是吗?你以前也遇到过?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