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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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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江云深虽不愿在南平县多待,但三军会盟兹事体大,他既已在陈鸿济那里表明‘投诚’之意,便不能草率离开。
盟谈本不关江云深的事,陈鸿济为了让江鹤骞难堪,故意要他随行,还一口一个侄女婿的唤,尽显看重之意。
同他们一道来的,也就两三个帮里兄弟,若在南平县遇到麻烦,他们几个人恐怕难以招架,宁阑珊便没有出过客栈,也就和这些军长太太们串下门。
卢玉蔓被江鹤骞一家摆了一道,卢膺余虽让她保密,暂时不将此事同外人说,但她和卢碧瑜是堂姐妹,素来亲近。
昨晚卢碧瑜和凌少白大闹一场后,便同她一起过夜,夜间聊着便提及了此事。
卢碧瑜听说宁阑珊的丈夫便是江云深,对她更是妒恨难忍,便谋窜着卢玉蔓来寻她问个清楚。
她们来时,宁阑珊正和贺太太几人在房间打麻将,宋重岭在门外报了音,她没有理会,宋重岭便知是回绝之意,拦着让她们改日再来。
卢碧瑜一听这话,便恼了,也不顾大家小姐的优雅,让随行的手下把宋重岭推搡到一边,推门就闯了进来。
贺太太几人愣了一下,但见宁阑珊还镇定自若的在出牌,便也没有搭理她。
卢碧瑜把跟在她身后的卢玉蔓推到宁阑珊跟前,催促她向宁阑珊发问,“你快问她呀,有我在,怕什么!”
宁阑珊恨卢碧瑜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重活一世而有所减淡,如今是见了便心烦,但如今不是报仇之际,等着他日凌家沦落,她自是要好好的踩上致命一脚。
宁阑珊安然自若,摸了牌,见卢玉蔓还一直温吞着不说话,只好先开了口,“来找我之前,没跟人打听过我是谁?”
卢碧瑜傲气得很,并没有把宁阑珊太当回事,“我知道你是陈大帅的侄女,我和玉蔓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论起……”
“我可不是说这个!我家是□□起生,我可是杀过人的!”宁阑珊说这话时语气带笑,抛出牌,又故作威胁,“你不怕?”
卢碧瑜瞧她的模样自是不信,“你少唬我,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个清楚!江云深为何会娶你,可是被你家和陈大帅逼迫!”
不等宁阑珊答话,贺太太便说道,“这位妹妹说话真有趣,在闽南谁不知道,江县长是娶了宁小姐才飞黄腾达,攀上陈大帅这样的亲戚!”
这话一出,卢碧瑜便哑声不再发问,扯了扯卢玉蔓的衣服,让她来问。
宁阑珊同卢玉蔓重生前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但如今江云深说起是旧婚约的另一方,待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他当年流落泉港,若非我父亲收留,恐怕早死了!他有多恨江家,便对宁家有多恩义,江淮之地,江大帅不死,他是不会踏足的!”
卢玉蔓本就软弱,加上江家欺骗多时,她如今也只能拿旧婚约说事,“我与云深哥早有婚约……”
宁阑珊不等她说完便直言打断,“那还真是不巧,我与云深成婚已有半年之久,若你不嫌委屈,贴上去问问他,愿不愿收你做个妾!”
卢玉蔓是大家小姐哪受过这般气,当下便泪眼盈盈,卢碧瑜想替她出手教训宁阑珊,被她拽住了胳膊,摇头拒绝,把委屈的表现得淋漓尽致。
宁阑珊怜香惜玉的心思虽有,但花在卢家姐妹身上不值当,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忘了说了,在宁家他是上门女婿,做不得这个主!你不妨求求我!”
卢玉蔓当下就哭着从房间跑了出去,卢碧瑜跟着去追,她这耳根子才清静下来,给等着赢牌的贺太太打了张好牌,“二筒!”
“胡了!”贺太太想赢这张牌许久,奈何三家都抱着不打,宁阑珊是谢她刚才帮自己,才拆了牌,打给她赢的。
当日下午天快黑了,江云深才回到客栈,宋重岭自是诸事都要跟他讲,白日卢家姐妹来找麻烦,被宁阑珊气哭的事,他更是讲的绘声绘色。
江云深得知她没吃亏,反倒让对方受了气,白日所感的不悦,一并都消散了。
宁阑珊自与他成婚以来,并不像旁的妻子那般给丈夫宽衣问暖,他回来早晚,她也都不过问。
宁阑珊对男人会忠贞如一并没有多少把握,毕竟凌少白虽说是为了迎她过门,才娶了卢碧瑜,但凌母催促压迫之下,他还是和卢碧瑜同了房,且不止一次。
所以她对江云深在她去南洋这数载,有没有流连花巷,亦或同旁人相好,是没有询问过的,但倘若他日后,除她之外还有旁人,她自是不会容忍。
江云深进了房间已有一会儿,但瞧她似乎没有注意,才开口问白日的事,“听岭子说,卢家姐妹俩来找过你了!”
江云深说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回过神颇有些不悦的说,“女人间的撕扯,你关心作甚,她二人嘴笨的很,我三言两语就惹得哭哭啼啼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江云深瞧出她不高兴,便坐在她旁边,宽慰她,“若是再来,便让岭子把人赶走,省的你见了心烦!”
宁阑珊没好气的从他旁边挪到床里侧,“一时半会儿是没脸再来寻我麻烦了,只怕会去找你哭诉呢!”
“我同她又无什么情分,自不会见她和理会她!”江云深瞧出心思,调笑着问她,“莫不是吃醋了?”
若说吃醋,其实犯不着,他和卢玉蔓就如他所说,没有什么情分,宁阑珊心中惶惶不安的是将来。
江云深见她毫无笑意,便朝里侧靠了靠,头还没搁到她肩侧,便听见她说,“江云深,你有如今这一切,是宁家给了你资本,你日后若是负我,亦或忘本,我绝不会……”
自成婚后,她极少叫他全名,听她这样说,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当下吻了上去,没有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她由怒转羞,江云深才将她揽在身侧,“何须为了几个旁人,伤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她对江云深做不到,爱凌少白那般丢掉自尊和身段,她有前车之鉴,便不会重蹈覆辙,她想要江云深赋予她对等的爱意,坦诚和忠一。
但现如今,他对宁阑珊有所隐瞒,怕被她瞧出来,便只能先允她一颗定心丸,“阑珊,信我!”
他眉宇堪是深情,她一时也辨不出真假,只是‘信我’这二字,令她身浮云端,竟生出了要许身于他的心思。
她的右手攀上他的左肩,上半身几乎爬伏在他的胸前,左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于脖颈处献上亲亲一吻,她这般主动,江云深自是没犹豫,侧翻便将她压在身下。
吻细密的落了下来,眼角,鼻尖,唇瓣……慢慢往下,她的双臂攀附在他肩上,承受着他轻缓有度的热烈,便是疼,她也只是揪着被子,把头埋在他颈窝哼哧。
虽无花烛相映,但房间台灯却是一夜通亮。
翌日清晨天刚亮,便有汽车从客栈门口经过,鸣笛声将刚刚熟睡的江云深惊醒,怀里的宁阑珊也有所扰,但实在困倦,发丝蹭了蹭他的下颌,便又在他胸口睡了过去。
他用右手托着她的头,慢慢挪动身体,左手取了枕头给她靠着,动作轻柔,她并没有醒。
衣服昨日性急,扔的纷乱,自是要换洗,便从行李箱给她寻了套高领的洋装,出门前还吻了吻她的手掌,吩咐宋重岭不让任何人打扰她休息。
陈鸿济作为东道主,还为这次会盟布置了教场,让三军的能者进行比试。
江云深一直跟在陈鸿济左右,江鹤骞心里憋屈,便想在比试中压闽军一头,灭灭陈鸿济的威风。
江鹤骞虽固守自封,不侵占他方,但养的兵却是能者无数,几轮比试下来,苏军竟连胜几场,闽军还有几场竟弱于浙军。
陈鸿济有些坐不住,背过外人还给了他们好几个耳刮子。
江云深不想蹚这浑水,便一直默不作声。
互博比试,闽军派出去的好几个人都败给了江云康。
眼看败势已成,陈鸿济竟把江云深叫了过来,“侄女婿,听说你拳脚功夫也俊的狠!去给我长长脸!”
江云深没法拒绝,只好换了身好打斗的军装。
江云康正洋洋得意,便瞧见他上了台。
江云康也恼他,放着江家不回,投靠陈鸿济,“靠女人才攀上陈大帅这颗大树,你能有什么真本事!”
江云深的功夫和枪法并没有什么人特意教他,都是一轮又一轮的血拼之下,为求自保学会的,他杀樊倞虽是失手,但终究是过了心软这一关。
“老子在泉港刀尖舔血以命换生时,你估计连枪杆子都举不动吧!”江云深不和他墨迹,上去就钳住他的双肩,左腿一个横扫,就把江云康翻倒在地。
江云康想靠腰力起身,但双臂被钳住,双腿也被江云深用弓步绷着动弹不得,根本没法再施展。
江云深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拽起来,一个过肩摔到擂台上,也没有留情,直接一脚踢到台下。
陈鸿济造擂台四周铺的都是石子,当下就把江云康后背磨出血痕来。
“好!”陈鸿济当然是喜不自胜,连带着赞许,“宁远衡这女婿招的不错啊!”
自己儿子有这番本事,江鹤骞心里也是自豪,只是他投靠了陈鸿济,而非自己。
之前他以为江云深是因为宁家的亲戚关系才被陈鸿济看重,现在才知道他有真本事,自是郁结难平。
闽军也因江云深上场,才胜了这一场,陈鸿济便他的名字加到了后续比试的名单上。他也算得了机会,在江鹤骞面前一展本领。
这一日下来,江云深替闽军取胜了好几场,三军比试也算平分秋色。
当晚陈鸿济还在教场准备了篝火晚会,想让江云深好好露露脸,他不想卷进陈鸿济和江鹤骞的明争暗斗里,便称宁阑珊病了,没多留便驾车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