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的职业操守[快穿]》墨小辞

14、暴君在线砍人（14）

　　沈惊雷迈着顺拐的步伐，踉踉跄跄地出了宫。
　　“陛下，您怎么……”沈如玖嗔怪地望向郁长泽，本来想说他怎么也开始调皮了，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说道：“我三哥恐怕要当真了。”
　　沈惊雷这是第一次面圣，对于陛下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那个一言不合就砍人的暴君身上，压根听不出陛下只是开玩笑，也没胆子反驳他的决定。但是沈如玖毕竟和郁长泽相处了一阵子，对于他这种喜欢看热闹的心思不说了解了个十成十，至少也有个七七八八，一下子就看出来他在吓唬自己的三哥。
　　郁长泽笑得一脸开心，“正好磨一磨他的性子，玖儿不必担心，他的心思在京城，定然会想办法的。”
　　沈如玖一想便明白了。
　　三哥哥的性子向来很是跳脱，对脑子里稀奇古怪的点子不少，且一向对舞枪弄棒敬而远之。这样一来，他肯定会私下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她无奈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午后的阳光正好，驱散了不少寒气，沈惊雷特意给妹妹带来的礼物虽然土豪了些，做工却都很精致，用起来格外养眼。郁长泽也没客气，直接让人搬了张小桌子，放到累丝镶红石小火炉一侧，用着沈惊雷带来的一套繁复而精美的青花缠枝茶具，美滋滋地享用了一顿下午茶。
　　沈惊雷找上李尚书的时候，李尚书还在唉声叹气，不知道自己好好的儿子，为什么突然就被陛下调到了江南去治水灾。
　　李夫人倒是心宽得很，劝道：“老爷别太担心，文靖那孩子你还不知道？这些年跟着文先生学了不少东西，就连文先生也夸他才高八斗呢。”
　　李尚书摇了摇头，不吭声。
　　自家的孩子自己知道，李文靖固然才华斐然，可到底只是个弱冠少年，这么一下子给送到江南那群官狐狸嘴边，能不担心吗？
　　李夫人想了想，补充道：“陛下不是任命他为八省巡抚了吗？还给了个督察院右佥都御史的身份，这样一来，既可以统摄江南，又能越级谏言直达京都，陛下如此周全，想来定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尚书难得点了点头，面上忧色稍减，“陛下思虑周全，临行前我又让管家跟去了，大约没问题。只是他那性子……”
　　李夫人没吭声，她也是担心的，只是一再安慰自己罢了。
　　就在这时，府里的小厮来报信，说是大将军府的三公子来拜访。
　　李尚书和夫人面面相觑，他们和将军府，好像没什么交集？
　　不多时，李尚书在书房见到了来拜访的沈惊雷。
　　他看着面前的俊俏的粉面少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京中盛传，沈将军家的三公子不务正业，不但对家传的武艺一窍不通，反而天天搞些劳什子的香精，话本什么的，和那些个商人打成一团，很是被人看不上。
　　不过现在看来，面前这少年郎身子骨虽然不如他那两个兄长，不过气质却也不输，一看就是脑子里有点东西的。
　　再说了，他堂堂户部尚书，还不至于目光短浅，看不起商人。商人怎么了？没有商人，吃穿用度难不成自己动手不成？更别提商人每年为国库做出的贡献了。
　　待沈惊雷一丝不苟地行了拜见礼，他对这个少年的印象已经很不错了。
　　两个人互相问候了几句，沈惊雷才说明来意。
　　“按你所说，那棉花倒大有用处？”李尚书有些惊诧，任谁听到要用花瓣做御寒的被褥，都有些不敢置信。
　　要说花瓣御寒，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性价比委实太差，得多少花瓣才能缝制一床被子？更别提花瓣腐烂的速度，晒干后容易破碎……这些都是问题。
　　沈惊雷也不着急，他来之前就已经提前想好了各种说辞，此时一一道来，显得不慌不忙。
　　“李大人有所不知，这棉花，其实并不是一种花，”他无奈地笑笑，解释道，“之所以命名为棉花，只是因为它的形态与花有些相似，其实棉花是已经成熟之物，在此之前，棉花也是会开花的，那时候才是正常的花瓣。”
　　他说得认真，在最初提前棉花之时，事先声明了这是一个外来品种，有些奇异之处，再加上李尚书对他印象不错，因此细细思考了起来。
　　沈惊雷一看有戏，更加振奋，也不敢在这时候藏拙，生怕真的被送去边关，给蛮族送上军功，于是继续说道：“我这次特意带了几盆采摘好的棉花，就放在前院，李大人可否赏脸去看看？”
　　沈惊雷一直彬彬有礼，虽说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但是看他面色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再加上他是沈将军的儿子，李尚书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答应跟他一起去看看。
　　实际上，宫中的花房早就传来了消息，若是棉花种植的量满足不了陛下，就需要他帮忙，专门批出一块地方，用来种植棉花，这会儿既然沈家的小公子认为这东西有用，那他去看看也好。
　　万一有用，正好顺水推舟，扩大产量，既满足了陛下所需，也惠及了百姓，同时还能给户部添些收入，怎么看也是好事儿。
　　两人到了前院，沈惊雷带来的一个小厮正在这儿等着，他身旁还放着一个箱子。见到两人走过来，小厮连忙恭敬行礼，随即在沈惊雷的示意下，直接打开了箱子。
　　在亲眼见到棉花之前，李尚书一直无法想象，花瓣要怎么用来做被子，或许棉花有哪里不同？但是看到棉花之后，他还是惊了下。
　　这棉花……看样子还真不是一种花，只是名中带花，让人误解良多。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随即拿出一捧棉花在手中仔细感受。
　　许久，他感叹了一声：“都说三公子不务正业，堕了大将军府的声名，现在看来都是谣传，虎父无犬子啊！”
　　沈惊雷相当低调的垂下头，谦虚道：“哪里，李尚书才是为国为民，国之栋梁！”
　　亲眼见到了棉花，验证了做成棉被的想法，又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个马屁，李尚书心情大好，话匣子也打开了。
　　他仔细揉搓着棉花，忍不住问道：“这棉花松软轻盈，触手生温，确实不凡，若是做成棉被，御寒效果定然出色，只是有个问题……”
　　沈惊雷好奇：“不知是什么问题？”
　　李尚书：“既然是做成被褥，睡觉时必然会不小心压住，这棉花其他方面都不错，只是我观其形态，若是被长时间按压，好像不能像绒毛一般恢复原状？若是如此，即便可以御寒，恐怕百姓也还是会选择原本用芦花稻草等物做的被子了。”
　　事实上，以前也不是没人想过各种被褥的做法，大多数都是停在了这一步。被压实后的被子，不仅使用时舒适度会变差，御寒效果也会打个折扣。
　　沈惊雷脑袋极速转动，拼命想着现代做棉被的流程，他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真是太为难他了……
　　他哪里能知道……不对！他想到了！
　　虽然没接触过过做棉被的流程，但是现代信息庞杂，有些东西就算不接触，也会偶尔或听或看那么一两句。提到棉花，除了棉被，棉花糖，还能想起来的，不就是弹棉花吗？
　　他当初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还以为就是用手指在棉花上弹指头，惊讶了许久，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弹棉花是个什么流程，但是没关系，只要知道这个词，有了这个提示，剩下的交给伟大的劳动人民，必然能解决这个问题！
　　想到这儿，他故作思索，有些苦恼道：“李大人有所不知，我当时从海商那里购买这棉花，其一是它形态古怪，其二便是那海商说的，这花可用来做成棉被。只是我当时事务繁忙，只匆匆听了两句，事后也没再遇到那个海商，恐怕他人已经返程出海了。”
　　李尚书有些失望，不过这事也算是意料之中，毕竟沈惊雷也算是个将军之子，能送来棉花，提出棉被这个想法，已然出乎他的意料了，总不能等着人家一个大少爷，告诉自己棉被怎么做吧。
　　就在他凝神思索的时候，只听沈惊雷道：“虽说只匆匆谈了两句，不过有个词我倒是依稀记得，那海商说了个‘弹棉花’，因为新鲜，我倒是记得很牢固，不知可否派上用场？”
　　弹棉花？弹？
　　李尚书皱眉思索，双眼一点点发亮。
　　原来如此！
　　“好小子，老夫明白了！”李尚书大笑一声，眉开眼笑道：“你这次算是立了大功，老夫这就入宫面圣，你若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老夫说！”
　　老爷子果然上道！
　　沈惊雷心中一喜，找李尚书果然来对了，不愧是辅政大臣，不但关注民生，脑子也不一般，不仅立刻想到了弹棉花的方法，还能了解他的来意……果然不能小看这些老狐狸啊。
　　沈惊雷心中思绪不断，面上却十分恭敬，谦虚道：“李大人折煞在下了，在下只是听说了这花有用才送来给大人看，要不是大人有大才，一下子想到解决办法，恐怕我这会儿还只能对着棉花发呆呢。”
　　李尚书见他不卑不亢，遇事不骄不狂，顿时更有好感，开怀道：“你也别大人大人的喊了，多生疏，若不嫌弃，便称我一句世伯即可。”
　　这可是意外之喜，沈惊雷也不遮掩兴奋的表情，拱手道：“多谢世伯看得起我，此事若成，我想到世伯手下帮忙把这件事做好，不知……可有难处？”
　　李尚书一听，大手一挥，“这算什么，老夫一会儿就让人带个腰牌给你，这事儿你若做成了，我便如实禀告陛下，让你正式入我门下。”
　　沈惊雷真情实感的道谢。
　　哈哈，等自己静悄悄地把这事儿给办好，冷不丁地成了李尚书手下的人，看陛下还怎么把自己送到边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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