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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现实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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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柳歪了歪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是自己的身体，披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袍子，干干净净的衬衫上，什么都没有。他一低下头去瞧，鼻梁上架着的眼睛就砸了下来，他慢悠悠伸手去捞，眼镜便打在他手腕上滚下去了。
“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又觉得有点好笑，“我死了，我死了。”
他念了两遍，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
0和1的光流呼啸着汇成一堆，汇成一个小男孩的样子，小小的身体还未完全成形，胳膊腿儿的还是一串数字呢，他就张牙舞爪地跑了过来，小拳头砸在柳的头上身上，却没能打着，穿过了柳的身体。
他用那如同柳一般的声音尖叫着，用如同柳一般的脸哭着，却用着和他完全不同的语气情绪。
“你怎么！你怎么！又死了呀！”
柳慢吞吞地把小孩搂进了怀里，抱了满手空，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只是想，第一局游戏之后那个尖牙利齿嘲讽他的小孩，原来也会傻乎乎地哭啊。
第一次……是第七次。
又。
所以他在第六次游戏的时候死了一次吗？
“那怎么办啊。”他笑着问。
“怎么办！怎么办！”就算打不着，小孩还是用力挥舞着手来打他，数字流散了又组，组了又散，在黑黝黝的世界里放了烟花，“你以为还能重来一遍啊！”
……不能重来了啊。柳又笑了笑。
他的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像电脑死机了一样，可以慢悠悠的运转着，反应着，只是一步一卡，一步一停罢了。
小孩还在哭，怪吵的，却又因为这多了几分鲜活气。
“你上回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啊！你说啊！”
“照顾好自己……”柳努力回想了一下，刚才全部的记忆都回到他脑子里了，一时间真不好分辨，他摊了摊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是我忘了，都忘了。”
柳不是个喜欢推脱责任的人，对错分明，可他偏就想和着孩子开开玩笑，大概是因为这是自己的造物的缘故吧，大概是因为，想起了什么的缘故吧。
小孩原本那句话后便有些后悔，听他此言更是紧张兮兮地去瞧他的脸色，发现他真的在回忆那些事儿时，不由得脸色白了白，“忘了吧，忘了好。”
他急急切切地喊着，手指勾了几波数据流过来，打散重拼。
柳又笑，伸手也去拨那荧光点点的一片，“不是不能重来了吗？”
“我说什么你都信啊！”小孩拉着光带扭过身子，用屁股冲着他。
“我信啊。因为柳莲二从来不说谎的。”
小孩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来，琥珀色的，晶亮的眼底一抹数字流一闪而逝。
是啊，柳莲二从不说谎的。他说会照顾好自己是真的，我说不能重来也是真的。
“真就最后一次了。”小孩严肃着一张脸说，“再死，就永远回不来了。”
柳笑了，像是把这段时间丢的全部笑容都补回来了，他隔空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说了一声，“好。”
小孩咬咬嘴唇，抬手，程序运行。
周围的黑暗潮水一般退了，又是那件四壁雪白的房子，墙上挂满了画，只最后一幅还空着，柳伸手，去推了门。
他的身上全是血渍，还穿着那件烂糟糟的裙子，头发混着污渍干涸在脸上。
系统音还叮咚叮咚想着，是上一回游戏的报酬，用着熟悉的阴阳怪气的语调念着。
柳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最后的世界。
另一度空间里，小孩照本宣科念完系统提示，引着数据流组合成一个大屏幕的样子，看着那个一身脏兮兮的青年走进游戏里。
忽然间他的手指颤了颤，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坏了！”他喊。
“坏了坏了！”
“怎么会是这个！怎么能是这个！”
他有一点气急败坏，清秀的小脸都扭曲了起来，片刻又似想通了什么一样，舒展开来。
“没事的，没事的。”
“他忘了，都忘了。”
小孩紧紧地抱住自己，蜷缩成一串数字，唯有声音还空荡荡地响。
“再做一遍，结局是一样的。”
“没事了，没事了。”
——
最后一趴。感觉我写结尾特别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