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会变成猫》一颗芋圆

11、第 11 章

　　沉浸在购物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许芸和小桃二人已经逛完了一整条长街。

　　果然女人一旦买起东西来没有不疯狂的。这么一路走下来，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是拎着大包小包了。

　　小桃现在有点领会许芸说的购物的快乐了。

　　“小桃，我好累啊！”买的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许芸只觉得她提得手指都快要发麻了。

　　“小姐，我也好累！”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手上个个沉重的包裹。快乐是真的，不过这些东西重也是真的。

　　“哎呀。我不行了，我们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许芸把看准路边的一个石墩，把东西暂时搁置在上面，叉着腰气喘吁吁地对小桃说道。

　　小桃也跟着许芸把东西放了下来，四周张望后，她对许芸建议道，“小姐，现在估摸着日头应该是午时了，反正离约定会合的时间还远，要不我们先去前面的那个酒楼吃个饭。”

　　许芸朝前望去，果然不远处有一个叫飘香楼的酒楼，看着还挺像模像样的。“行，那就去那儿。”

　　两人又提起力气坚持地把东西拎着进了飘香楼。走进店内，立刻有专门招待客人的小二迎了上来。许芸向他要了间二楼临窗的雅间，点了菜，便和小桃二人闲聊着等候。

　　还没聊上多久，许芸忽然听见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给，拿了就快走，别再这晃悠了啊。”

　　“谢谢老板。”

　　“老板好人有好报。”

　　然后就是一声声此起彼伏的争抢声。

　　“给我！”

　　“给我！”

　　许芸好奇地打开窗子往下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抱着一大碗饭菜，用手抓起碗里的食物就拼命地往嘴里塞，而其余和他差不多衣着的人则是在抢夺他手里的碗。

　　“小姐，这些应该是江南过来的难民。”小桃也随着许芸的目光一起向楼下望。

　　“江南今年犯了水患，不少人的房子都在这次洪灾冲垮了，田里的农作物也大多被淹坏了，百姓没有东西吃，所以都往着京城这边来碰一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总比无望地一天天等着饿死强。”

　　水患一事许芸也有所耳闻。不过前几天不是说萧启拨下了国库一半的钱去赈灾了吗？当时她听到的时候还很是感叹了一番，觉得萧启虽说是个渣男，但做皇帝还是很尽职尽责的。

　　可为何现在还会有这么多的难民？

　　许芸把小二叫了过来，指了指楼下，问道“这些灾民是怎么回事？”

　　小二只顺着许芸所指往下瞅了一眼，瞬时就了然了，似乎早已对下面的情形见怪不怪，他很快地向许芸答道，“那些人啊，客官你有所不知，他们都是江南那边逃难来的。因为我们店是经营酒楼生意的，所以每日饭点他们都会过来要些剩饭。”

　　“您也知道，我们开门做生意的，门口围一群人像什么话，而且那些人也的确可怜。所以我们老板吩咐，把每日客人吃剩的饭菜都留下来打包给他们。而他们呢，也会按时在这等着，要完也就去下一家了。”

　　“您问这些事，可是他们有打扰到您了？”小二小心地问询道。

　　“没有没有。”许芸连忙摆头，“你可以帮我喊他们其中的一人过来吗？我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客官客气了。我现在就去。”得了许芸的吩咐，小二紧忙就下去了。

　　不多时，一个青年模样的人在小二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青年显得有些局促，显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位衣着华丽的富家小姐忽然叫他过来是要做些什么。

　　“你不要紧张。我就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

　　许是许芸轻柔的声音缓解了他的忐忑，青年到底没有像刚才那般不安了，“小姐请问。”

　　“你是从江南过来的。”

　　“回小姐，小人是的。”

　　“朝廷不是有发布赈灾款吗，为何你们还会在这里讨食？”

　　“京城物价贵，朝廷发放的钱即使是省着花也没能吃上几天饭，但日子总得过下去，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让小姐见笑了。”

　　许芸心中疑惑，半个国库的钱，平摊到每个灾民身上也不少了，即使物价高昂，怎么也不至于只用得了几天吧。压住内心的不解，她又问道，“除了发放银两之外，我记得好像还设了地方每日布饭施粥，那些也不够吃吗？”

　　一提起这个，青年似乎情绪有些激动，“您是不知道，那些施下来的粥米少汤多，而且每人只能领一碗。哪里是能让人饱腹的啊？所以每日领了粥后，我们就赶紧到往这边来了，您别看这些虽然是剩饭，但是是实打实得有分量，每天我们都是早早地候在这抢着吃，来迟了的还没有了呢！”

　　许芸听到这里有些难过，她自从穿到原身身上后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然而和她同一片天空下，却还有食不果腹，只能靠他人施舍度日的人。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然而此时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却又是另一份感触。

　　她望向小桃，询问地开口道，“小桃，我们带出来的钱还剩多少？”

　　却看见小桃眼泪汪汪，于是她又试着唤了声，“小桃？”

　　“啊！小姐。”小桃这才回过神来，用袖子一把拭干眼泪，好像是意识到许芸接下来要干啥，急忙地就把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递给许芸。

　　呃，倒也不必如此激动。

　　许芸数了数，除去她和小桃吃这顿饭的钱，然后再留一些零碎作为备用，剩下的钱应该够让楼下的那些难民一起吃上一顿了，于是她把这部分钱抽出来递给小二，认真地嘱咐道，“在大厅里摆一桌吃的，把那些外面的人都叫进来吃饭吧。”

　　小二楞了一愣，不过立马就又反应过来，从许芸手里接过了钱，赞美许芸道，“客官真是个大善人，小的这就替您去办。”说完就下楼准备去了。

　　青年则是不可置信地望着许芸，他这一路逃难过来，看尽了人情冷暖，没想过今日竟然遇上了个菩萨般心善的人物，“小姐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此话说罢就要向许芸跪下。

　　许芸眼疾手快地扶起了他，这古代人说话就说话，怎么这么喜欢给人磕头呢，“小事而已，不足挂齿，你也下去吃饭吧。”

　　在青年走之后，许芸看着似乎还沉浸在情绪中的小桃，问道：“怎么好好的，说哭就哭了呢。”

　　“小姐，他们太可怜了。”

　　原来是为这个，比起她这种普通人家的孩子，看多了人间疾苦，小桃一直随着原身待着富贵人家的闺阁之中，估计这是她第一次亲身接触这种事，情绪波动大些，也不是很难理解。

　　“是啊，马上就要过冬了，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熬过这个冬天。”许芸撑着头，看向窗外，皱着眉地感叹道。

　　“可是皇上不是拨下很多款救济这些难民了吗？为什么会不够用呢？”

　　“难道？”小桃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震惊地捂住嘴巴。

　　许芸知道小桃在说什么，小桃能想到的她也早就想到了。无论是发放给每人的银两过少，还是粥中大米不多，种种迹象，都指向唯一的可能，有人暗中克扣了银两。

　　这种事情许芸在历史课本里没少见过，什么贪污赈灾款啊，贪污军饷啊，往往牵连面甚广，一旦追根究底地查下去，无一例不是震惊朝野的大案。

　　更别说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敢在这里动手的，不用想，肯定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大官。

　　“你的猜测是对的。”许芸恹恹地对小桃说。

　　“小姐，真的吗？这可怎么办啊？”

　　“我也想不出办法。”许芸有些无力。

　　她如今虽说是一个皇后吧，但她这个皇后跟个纸糊的没什么区别。难道她要去直接把这些告诉狗皇帝？暴露她出宫倒是没什么，但鬼知道萧启会不会相信她，她在萧启那里可没有像珍妃那样的真爱滤镜，别到时候不但办不成事，反而被安上个后宫干政的罪名，那她就可真是太惨了。

　　许芸都说想不出办法，小桃就更没有什么主意了。

　　因为心里头装着事情，二人这顿饭都吃得有些食之无味，各自在草草地扒拉了几口后便放下筷子了。

　　刚才被许芸叫过去的那个青年一直在等着许芸吃完后下楼，此刻许芸的身影才刚一从楼梯上出现，就被他眼尖地瞧到了，他连忙站起身来，和同桌上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整桌人也都随着他一起站了起来，纷纷向许芸这边望了过来，对她投以感激的目光。于是在许芸路过楼下大厅时，道谢声此起彼伏地在她耳边响起。

　　“小姐，您这样积德行善会有福报的！”

　　“大恩人，谢谢您！”

　　许芸有些不好意思，她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小事，帮不上什么大忙，面对这些灾民诚挚的感谢一时间有些愧不敢当，她匆匆告了别，“没事，那个你们好好吃，我有事就先走了”，便和小桃逃一样的出了酒楼。

　　一路上，许芸仍然在思虑刚才的事情，她叹了口气，这里是封建王朝，没有完善的法治，也没有像互联网这种可以快速传播信息的渠道，想要解决这贪污一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她现在就没有这个能力去做到。这是她在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小姐，要不我们去报官吧！”小桃感受到了许芸的闷闷不乐，向她建议到。

　　“官官相护，说不准我们前脚去报官，后脚就传到了贪污的人口中了。”

　　“那要怎么是好啊？难道就不管这些难民了吗？”小桃着急了，“要不，我们去告诉老爷，让他写折子奏请皇上彻查此案？”

　　许芸心下一动。小桃说的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她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此案事关重大，如果让原身的爹去提出来，难免被贪污的人怀恨在心，她不能因为自己想要去实现正义就脱一个无辜的人一起下水。

　　“老爷平时就一直教导小姐，让小姐善良正直，如果被老爷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必他也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小桃后面的话倒是让许芸想起来一些关于这位史部尚书的事情来，她在来此之后也没少打听原身父亲的信息，据说是一个极其刚正不阿，正气凛然的人物，在朝中更是清流一派之首。的确很大可能如小桃所说，不会放任着有人贪污赈灾款而不管。

　　“况且我们府离这里这么近，我们稍微绕一绕道就可以走过去了。小姐，我们就去告诉老爷这件事，让老爷来处理，好不好嘛？”小桃扯着许芸的袖子哀求道，她很为那些吃不饱饭的人担心，更是痛恨那些没有良心到连救济款都贪污的人。

　　也罢。狗皇帝既然能拿一半国库的钱来救灾，想必对这次的灾情也很是重视。如果原身的父亲上书，他应该会彻查此事，作案的人也一定不敢在这个关头对许父动手，要不然就暴露了自己，等到整个案件水落石出，他们被定罪后就更没有能力做些什么了。而许父作为揭露这件事的人，说不定还会被萧启嘉奖。

　　这样想着，许芸下定了决心，“好，我们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

　　本来趁着告知许太傅贪污一事的机会，小桃是还想和许芸一起顺便回一趟尚书府看看的，但许芸想了想，她现在是偷偷出宫不便声张，二来她也不是原身，让她就这么贸贸然去见原身的亲人难免有些尴尬，就没有答应。

　　小桃虽然失落，但也知道此时的确不是回府的时机，便没再多言。二人经过一番思虑后，另想出了个法子，她们找来纸笔，除却隐瞒了许芸也出宫了的部分，完完整整地把今日的见闻记录了下来，并用信封妥善地封好，打算把这封信留给许太傅。

　　做完这些，她们便一起朝尚书府走去。在离尚书府没有多远了的地方，许芸停下了脚步，她现在不方便露面，于是在路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先站着，目送着小桃一个人去送信。

　　小桃行至尚书府门口后，把信交给了府邸门口的一个侍卫，并向其仔细地嘱咐道，“把这封信拿去亲手交给老爷，不要弄丢了。”

　　这个侍卫来尚书府也算是不短时日了，自然是认出了这是以前待在小姐身边的侍女，点着头双手把信接过，连忙进去呈给许尚书了。

　　递过信后，小桃没有久留，立马就跑回来向许芸复命了，“小姐，事情办好了。”

　　“嗯，我看见了。”

　　时间也不早了，二人琢磨着小宫女也应该采买完了，于是她们也就没在宫外多逗留，径直便去寻小宫女去了。三人在会合过后就一起回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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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020年的第一天，祝福在大家新的一年里都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