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予你狂热》爆炒小黄瓜

5、Chapter 5

　　记得三十年前，魔物出现得还没有这么频繁，大多数都安分地待在数千米之下的海沟里。然而近几年，它们却纷纷从海沟钻出来，漂流到岸上，开始侵占人类的地盘。没人知道它们是如何适应从海底到陆地的变化。

　　不过，她的养父跟她说过，这些海沟魔物只是看似适应了陆地的环境，实际上还保留着深海生物的特性，比如怕热、畏惧强光、心跳缓慢等，必须寄生在陆生动物的体内才能存活，而梅格口中的魔物，正是海怪克拉肯脱落的触须。

　　克拉肯是一种生活在海底的史诗级怪物。

　　传说中，它的触须能有一座小岛那么长，经常将海面的船只拽入深海。偶尔，它也会浮到海面上，伪装成一座鸟语花香的岛屿，等待过往的船只靠岸。试想一下，当水手们抛锚下船，又饥又渴地走上岛屿，希望能摘到一些野果，或猎到动物喝血解渴，谁知穿过茂密的丛林，看见的却是一张尖牙密集的血盆大口……

　　幸运的是，这种恐怖的生物，暂时还没有办法抵达陆地，只能在海里兴风作浪。但它不时会脱落一根触须，派遣它们来到陆地上，为它寻觅人类作食物。听说，只要不停地吞食人类，它就能得到在陆地生存的力量。

　　克拉肯触须没有智慧，不会操控人的思维，只会慢慢地侵蚀人的内脏。脱离母体后，它会化为一滩无色无味的水，直到在人的胃部落地生根。刚开始，触须的吸盘会黏附在胃的内壁上，如饥似渴地吸收养分，然后生长出一根又一根的肉芽。一年以后，这些肉芽就变成若干根触须，从人体的各个“出口”里挤出来。

　　梅格这个情况……触须显然已到了“发芽”的阶段，再过不久，她的身体就会彻底沦为培育触须的器皿。想要驱除触须很简单，却又不简单，必须找到一个精通魔法的猎魔人，把触须引到他的身上，让触须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再用驱魔火焰——G先生之前用的那种幽蓝色火焰，把触须烧成焦灰。因为猎魔人的自愈能力比血族还要强大，驱魔火焰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但是，到哪儿去找这种水平的猎魔人？就算找到了，对方也不一定会施以援手。毕竟这个办法并非万全之策，需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哪个猎魔人会冒着被魔物寄生的危险，去救一个小小的舞女呢？

　　克莉丝有些复杂地望向梅格，她很喜欢也很同情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但实在帮不了她什么。被克拉肯触须寄生，她应该必死无疑了。

　　“医生……医生来了！吉里夫人，医生来了！”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拄着金属拐杖走过来，他穿着白衬衫和茶色背带裤，右脚没有穿鞋，是木头与黄铜制作而成的义肢。

　　“医生，请你一定要治好可怜的小梅格！”

　　“求求你！”

　　吉里夫人也声音干涩地说道：“拜托您了。”

　　医生回答：“我尽量。”他艰难地半蹲下去，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取出一根装着蓝色溶液的试管，直接滴向梅格的触须。

　　克莉丝睁大双眼，刚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蓝色溶液如同一颗垂落的泪珠，“啪嗒”一声，碎裂在暗绿色的触须上。像被烫伤了般，触须痉挛着抽搐着，是一条挣扎扭动的爬虫，疯了似的想缩回梅格的肚子里。女孩们都发出庆幸和惊喜的叹声，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才是最可怕的——梅格的肚子早已容不下那些触须，刺激触须缩回去，只会让她的肚子破裂开来。

　　电光石火间，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撞开那个庸医，徒手攥住那根往回缩的触须。

　　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吉里夫人更是气急败坏地呵斥道：“卡罗莉娜，你这个疯子，快放开触须！你心肠怎么这么坏，是不是想让我的女儿死？快松开！”

　　没有时间回应她的质问。触须受到惊吓后，颤抖着想逃回宿主的身体里。克莉丝闭了闭眼，飞快地在脑中搜刮储备的知识，几秒钟后，闪电般捏住梅格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另一只手探进她的嘴里，一把掐住触须的根部，令它暂时动弹不得。

　　一个女孩吓得脸都白了：“卡罗莉娜……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梅格……我以为你只是贪财而已，没想到你这么坏，一定要梅格去死……”

　　她冷冷地扫她们一眼：“想让她死的不是我，是这个庸医。”说着，她转头看向那个医生，语气凌厉地质问道，“谁教你对付克拉肯触须用267号溶液的。267号溶液能灼伤血族，却无法伤害其他魔物，只能刺激它们，令它们情绪狂暴。如果不是我及时拽住这根触须，它已经缩回去，把这个小姑娘的肚子搅成肉泥了。”

　　吉里夫人陷入沉默。女孩们哑了片刻，之前那个女孩小声问道：“医生，你手上的溶液……肯定不是267号溶液对不对？是这个小婊.子乱编的……对不对？”

　　克莉丝冷漠地看着医生。

　　医生被她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冷汗大颗大颗地流下：“我、我不知道……学院没让我们背溶液手册，我只知道这个溶液能对付魔物。对了，”他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我背包里有猎魔人协会编著的驱魔手册，上面肯定有这个溶液的编号，让我看看。”

　　然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戴上眼镜，拿出一本五厘米厚的书册，慢悠悠翻了起来。

　　克莉丝忍不住朝天花板翻了翻眼睛。说他是庸医，他还真把庸医的作风贯彻到底。很想把这人手上的书一脚踢飞，但如果不让这个蠢货找到溶液的编号，这些人估计不会听她的指挥。

　　三十秒钟后，他失声喊道：“天哪，这个溶液居然真的是267号溶液……这位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

　　书上的知识，你说她怎么知道的？

　　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胡扯说：“我奶奶是远近闻名的巫医。”话音刚落，就有女孩尖声反驳道：“什么巫医！你奶奶明明是愚昧的印第安人！”

　　克莉丝没有理她，用下巴指了指医药箱里的粉红色溶液：“把它给我。”

　　医生满脸犹豫：“这个……小姐，你有行医证吗？这些溶液都是协会管制的器械，必须持相关证件才能使用。”

　　她平静地说道：“这是120号溶液，作用是镇静和缓解狂躁。另外，从你把蓝色溶液滴在触须上那一刻，这个小姑娘就成为了你的事故病人。若她死去，我有权请医疗法庭介入调查，要是被他们知道，她的死是你滴错溶液导致，不管你考取了什么等级的行医证，有无背景关系，都会被吊销。不想她死，就按我说的办。”

　　他握紧双拳，咬紧牙关，好半晌下定决心般，把医药箱的粉色溶液递给她。

　　克莉丝立刻撬开试管的木塞，直接向触须滴去。效果立竿见影。几乎是一瞬间，扭来扭去的触须就停止了挣扎。

　　她松了一口气，擦掉额上细汗，再度伸手：“绿色溶液。”

　　医生却没有递过来，而是伸长脖子，远远地望了望梅格的情况，说：“触须已经平静下来了，应该没事了吧？”

　　克莉丝抓起触须晃了晃，吓得周围的女孩惊叫不止：“这玩意儿还在她的嘴里，你跟我说没事了？”

　　医生讪讪地笑笑：“那你说下绿色溶液的编号和作用。”

　　“54号溶液，麻醉和致幻。”

　　他翻开手册，手忙脚乱地找到绿色溶液的编号，心服口服地把绿色溶液递了过来。

　　她平复了一下焦躁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把溶液滴在触须上。

　　“第三排第二个浅绿色溶液给我。”不等医生询问，她头也不抬地补充道，“37号溶液，肌肉松弛。”

　　三十秒钟后，他在手册上验证完毕，把试管递到她的手中，动作逐渐变得小心且恭敬。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也从怀疑鄙夷变成不可置信。

　　……

　　一口气用了六种溶液，还差最后一种。她看一眼医药箱：“第六排第三个紫色溶液，缩小魔物体型。”

　　医生踌躇着拿起试管，又放了回去：“这个太贵了……是所有溶液中最贵的一种，你们还没有付钱……”

　　“哦。”克莉丝点点头，“那还是让她死吧，反正不是我的行医证被吊销。”说着，她准备站起来，医生和吉里夫人连忙按住她。

　　“救救梅格，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吉里夫人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地说道，“求求你了。”

　　她顿了顿，侧头看向医生，摊开手掌：“给我。”

　　七种溶液滴下去，触须萎顿地垂下头，变成一根又软又细又小的肉条。在37号溶液的作用下，吸盘的肌肉渐渐松弛，不再黏附在梅格的胃壁上。她终于能放心地在梅格的嘴里拉拽触须了。

　　只要动作足够轻缓，不把昏迷的触须吵醒，应该能让它和宿主安全分离。这是她根据现有条件，想出来的一套紧急方案……不知道有没有用，希望有用，不然挨了那么多道鞭子才背完的溶液学，就全还给那个老变态了。

　　她活动了一下手指，重新抓住触须。

　　这一刻，演出厅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瞪大眼看着克莉丝动作。

　　咚，咚。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只听“咕唧”一声，仿佛雨天胶底鞋与青石路摩擦产生的刺响，一半的触须都被她拔了出来，湿淋淋的，带出一滩脓黄色的黏液。

　　有人已忍不住干呕起来。

　　“好、好恶心……被这么恶心的东西寄生，梅格太可怜了……如果我是她的话，肯定恨不得当场死去。”

　　“对对。”居然还有人附和她。

　　救人要紧。克莉丝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尽量不去听那些傻瓜言论，专心致志地对付触须。

　　谁知，傻瓜蠢货总是扎堆出现。

　　就在她快要把触须全部拽出来时，一个清脆高亢的女声响起：“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排演了这么久？我在后台等得快睡着了，一个幕间剧，动作能不能快一些……啊啊啊啊啊——有怪物！！！”

　　不愧是剧院的首席女高音，这嗓门，这音域，这气息，轻而易举地就把触须吵醒了。

　　前功尽弃。

　　——不，也不算前功尽弃，毕竟已经把触须从梅格的身体里拽了出来。

　　就是……寄生在了她的手臂上。

　　本想故技重施，用54号溶液麻醉它。但它吃过一次溶液的亏，说什么也不肯吸收溶液，并且变得比之前焦躁十倍，吸盘牢牢地黏附在她的皮肤上，不到片刻就勒出她的血管和青筋。

　　“很好。”她想，“新的人生依然从做好事就倒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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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触手play来了！（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