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再来》今尹长陵

23、第二次机会1

　　许晨走过去收了重口味的菜，瞪了眼新月，又拿出怀里的清粥素食摆上去，忙活完立马打了招呼想逃离尴尬的气氛，借口说回教室帮忙整理假期作业。

　　路明也说拿完药一起回去。

　　“陈舟舟你叫来的？”

　　“小苹果你放的？”

　　走出医务室，两人相视静默了一瞬。

　　“我嗓子有些不舒服，和舟舟一块来拿药，见着新月才知道生病了。舟舟去打饭，不知道是肠胃炎。”

　　“你们的关系今天很好啊。”许晨揶揄了一句，平日看着没甚交集的两个人。

　　路明咳了一声，刮了刮眉尾，接着说，“韩兆单纯，就是置气，纸老虎一样一戳就破......”

　　许晨落后了一步，看着路明上楼梯的背影有些恍惚，声音也渐渐漏过耳去。

　　旧纪元的2015年，一次意外，路明磕到了眉尾眼角上，骇得许晨不轻。自此他就有了没事刮擦眼角的习惯，像是古装电视剧里的老谋士轻捻长须眉眼露精光的样子。

　　路明说，这就像用中指推眼镜表达愤怒一样，无形中又可以多装一分逼。

　　走到拐角，路明慢下来等身后的尾巴，看到尾巴冒出了头继续道，“有时候需要点刺激，刺激身体做出反应，推他一步，大脑就慢慢想明白了。”

　　“你不怕把他刺激颠过去了？”许晨跟上路明的脚步，思绪也努力跟上他的话。

　　“不会，这刺激才哪到哪，就调味料而已，真能颠过去他刚才就应该扭头就跑，再躲宿舍里整晚上抱着手机愁眉不展等电话，连个袜子都没劲洗，而不是拽个凳子跟个二大爷一样坐那。那小子遇着刺激不仅不会跑，还会变斗鸡。”这语气很是自信。

　　2013的开年，铁杆联盟央着宿管阿姨和几个班主任换了宿舍，又窝回到一起搞事情，个个在班上也意气风发起来。路明提起韩兆在宿舍的萎顿一副不入眼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还要他真喜欢。”又开始老父亲般语重心长。

　　“唔，这么会套路人啊。”

　　“《绿光》不也是套路他去见新月？”

　　“......陈舟舟也不一定就喜欢新月啊。”许晨转了话题。

　　“你不了解男人。”路明有些得意，“女生不喜欢对象的妹妹长短，男生更不会喜欢媳妇儿的哥哥弟弟。占有欲是本能。”

　　“听着你很有情圣的潜质。”

　　“情什么圣，一个都还搞不定。”抱怨的声音弱下去，模糊在喧闹的教室里。

　　许晨坐在座位上，将各科作业挨个儿整理过去。

　　路明坐下不一会儿，又转到了他同桌的座位上，乔庄择大概吃饭还没回来。

　　许晨听着后桌转笔的声音，每次冰凉坚硬的的笔壳碰到指甲，微弱的金属碰撞声，应该是乔装择的钢笔。

　　正比照黑板上的作业任务勾画习题，后背被弹了一下，许晨往后看了一眼，路明撇撇嘴不痛不痒地道了歉。

　　转笔声不停歇，那人转的得了趣儿，许晨时不时被弹一下，后来没了脾气，想着只要不把墨汁洒出来，又低头忙活着，彻底无视了这般挑衅。

　　似乎发现没什么意思，转笔声音停下。许晨暗自出了口气。此时身后却有气息靠过来，路明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发茬将将擦到许晨的后背。

　　他侧脸枕在臂上，距许晨的肩骨不到十公分，看着窗外，聊赖间换了个姿势，下巴抵住双臂，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纹路蔓延，蔓延到尽头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影。

　　“为什么他可以有第二次机会，我没有？”

　　声音很低，像是密语，不过三十公分的传播范围，像是在问桌子，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许晨，问窗外，问天外不知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