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再来》今尹长陵

17、芥蒂

　　8班的张哥教数学，爱好却有些古朴，白酒卷烟秦曲儿，教训人的时候远没有秦腔利落，大多时候是一个放羊的老张，只管羊回家，不顾羊吃草。

　　新学期三个月，这伙子小青年扒出了各老师的老底，一个个试出了教室隔壁办公室的wifi密码，顺便循着组合式破解了各办公室的密码规律，不久在同学间人手一份抄录。

　　唯独张哥老道修，秦腔听得上头可乐，连连看玩得欢起哪记得装wifi。位于张哥办公室旁的同学们哀怨非常啊。

　　张哥这会儿一边卷着烟一边问候，“最近状态不好啊。”

　　“最近成绩......还行，吧？好像没拉后腿啊。”许晨被张哥叫来，有些忐忑。

　　“那看你天天下课趴桌子上，没精打采的，和新月关系好，就多出去耍耍。”掸了掸多余的烟草，又接着说，“没事也多去操场跑两圈，小孩儿朝气蓬勃点。”

　　“啊？哦，没事儿。”

　　“生活上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也直说，找张哥，同学也都好好处。”卷完一根在鼻子前嗅过去随手垫在了耳后。看许晨真没什么事又打发回去了。

　　神色萎顿多时的许晨提不起玩闹的兴趣来，扒7班的频率也下降了。岳钊找过来倒是频繁了。

　　那天两人在说话，岳钊突然问起，“你和路明熟吗？”

　　“不熟啊。”许晨一顿，“现在是侧后桌。”

　　“他好像一直看你。”这句话说得有些迟疑。

　　回头看过去时，隔着窗玻璃，路明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笔，眼神似有些聊赖，似有些不经意，也没有被抓包的慌乱，又缓缓把目光投向岳钊。

　　“大概是看你吧。”许晨继续扒在阳台上，没甚心思。

　　“这几次过来找你，他经常盯你。”岳钊陈述了一个事实，这会子语气肯定了许多，看向面前的人时却表露着不解。

　　许晨回神，努力分辨着对面人眼里的情绪，是单纯的疑惑，还是别的什么，乱成一团的脑袋里突然抓住了什么，“你是不是，还不认识他？”

　　“认识，打游戏经常碰到。”岳钊不明白许晨有此疑问。

　　“还有呢？”

　　“还有什么？”军训那时候，岳钊大概只记得问罪，根本没去注意告白对象是哪个人吧。

　　“他是军训时候的那个人，sunshine。”许晨定下心，在岳钊的心里种下那颗芥蒂的种子。

　　岳钊和路明，许晨说不清他们会不会是好朋友。他们呼朋引伴，是天生享受焦点的那一类人，能搞事不畏事。

　　旧纪元浑着的岳钊也曾夜半与一众伙计翻墙泡吧，第二日作为冒头的那个被严惩不贷。

　　相比来说，岳钊刚直谨慎些，对于某些鄙意行为善抽身远观，路明更多送人情讨人情，耍得起玩笑压得下脊椎骨，划下心窝子的范围才跟你掰扯明白嬉笑怒骂。对于一出无甚干系的闹剧，前者观局不搅局，后者经常打着诨子入局交个朋友做个人情。

　　可这样两个人若是成为了好友，当哪一个开启上帝视角，这般关系该多荒谬，不若从一开始划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