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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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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钊最近感冒了。身体底子好心理就是有依仗,摆出一副大无畏不惧风不惧寒的模样,三四天里更加重了。许晨去医务室拿药,从大间直进了药房。
小医生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只来得及匆匆嘱咐一声等会儿。
许晨慢慢转悠出了药房,掀开大间的帘子才看到旁边榻上打着点滴沉睡的人,路明,原来今天的课缺席是因为生病啊。
现在不是流感季,来打点滴的人不多,只有隔着远远的三张榻子上有人。路明像睡得不安稳,手边的报纸掉到了地上,被子裹得严实差点蹭到了左手上的针药。
许晨走近了去捡报纸,路明的眉头皱得很深。她想起,第一次的嫉妒是岳钊,第一次的心疼却是路明。
那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二个暑假,约着小姐妹耍,新月的消息来路多,路明暑期一直在重庆跑,两份工,挺忙的,听他打电话嗓音都哑着。新月说得累,许晨听得也累,一边听心里一边疼起来,她有点想明白妈妈说每次看爸爸喝醉后赖在地上靠在床边发泄着中年男人的无力与失意的心疼是什么感觉,疼他这么辛苦,疼他这么累。
许晨正要放下报纸,路明却醒过来,见来人安静了几秒,又很自然地打招呼,“是你啊。”
“嗯,你报纸掉了。”许晨心里想,他很少让人尴尬。
“你不舒服?”路明正要掀被子坐起来,许晨着急忙慌按下他,针要掉了。
“不是,来拿药,医生出去了。你阑尾炎?”许晨看了眼生理盐水。
“嗯。”
“有暖水瓶捂着么?”
“没。”路明把暖水瓶往里塞了塞。
“那......我找找吧。”许晨找进药房看到了一旁柜子上的暖水袋,偷摸摸接了热水递过去。
“哪来的?”这暖水袋的样子和藏在被子里的那个病号款简易热水瓶比起来精致多了。
“大概是医生的,吧?”许晨摸摸鼻子不确定。
“不怕医生找你?”
“罪证在你手里啊,我拿了药就走。你好了还回去就行了。”
“......”
“你还看英语报纸?”
“老陈说听我读英语他牙疼,还不是为了不让他牙再疼,练练。”老陈是8班英语老师,是这么说来着。
“吃饭了吗?”
“给岳钊拿药?”
“......嗯。”
“韩兆去打饭了,魏卓昆被对象叫走了。”死党三人组啊。
气氛有点奇怪,许晨想再进药房等着。
“许晨......”路明似有话要说,“明天下雨。”许晨只等来这么一句。
她知道后一句是什么,记得带伞。
许晨和路明从来都很有默契,两人想法同步,三观大体同步,初次交流就能因为人脑的器官和意识的问题讨论得热火朝天,上升哲学高度,发挥各种诡辩技巧。有分歧的大概是对于一个夜晚出差回来的爱人,路明认为该去机场接应,许晨则认为该在家里备好热菜与热床。
医生回来了,许晨紧跟着钻进了药房。
第二天,万里无云。
背包里背着伞的许晨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即使再默契,脑子缺根弦的许晨有时候吝于去想路明的未尽之意,或是,他原本要说的是明天天气很好,而不是明天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