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鱼》若兮念兮

5、第五章

　　“老大！快快快，这题教教我呗。”数学课下课后，刘良拿着数学练习册从最后一排跑到第三排徐萱的座位上，她抬起头转过身迷茫的扫了一眼身后埋头做题的崔景恒。
　　“学霸就在我身后，你咋不去找他，反倒来找我？”
　　刘良瞥了一眼崔景恒：“他？切。”
　　“怎么？小夫妻吵架了？”不明就里的邵宏志一边喝酸奶一边从他们身边经过。
　　“滚吧，谁跟他小夫妻。”刘良不爽地瞪着邵宏志，扭头打算离开，却又被徐萱叫住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玩笑都开不起？来来来，姐教你。”
　　徐萱让刘良搬把凳子坐旁边听她讲，虽说徐萱成绩不好，但人数学成绩在班里也能算前十，“首先呢，你先把这个未知数设x，然后另一个设y……”
　　“怎么回事啊？崔哥惹他了？”邵宏志瞧见着这边气氛尴尬，就直接去问沈泽易。
　　但没想到趴在桌上的沈泽易睁开眼，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其实这件事的还得追溯于前天的晚自习……
　　“崔哥，我放弃了，这题他妈太难了，这什么玩意儿啊？未知数一大堆，这大爷的玩我呢？”刘良因晚自习没人陪他玩游戏，只能和崔景恒同桌换了座位，乖乖拿出习题做。读完题目之后，开始暴躁对崔景恒吐槽。
　　“解题呢，就是要慢慢解，就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的剥。”好脾气的崔景恒放下笔，耐心的安慰他。
　　“为什么要一层层剥？直接切开不就完了吗？”
　　崔景恒正打算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叮”。
　　甜在心头：小哥哥，在吗？
　　崔景恒皱了皱眉，抬手删除微信好友的时候刘良凑了过来。“怎么着呢？有小姐姐送上门来啊？哎？好端端的你删她干嘛？”
　　“我不谈恋爱。”说实话，崔景恒长得也不赖，只是他这人太过于古板，很少女生跟他接触，也就刘良每天厚着脸皮来抄他作业。
　　“你是真不想谈，还是不喜欢女的啊？”刘良把脸凑近，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刘良低沉又带点调戏的声音让崔景恒一怔，把他推开了，但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给个话啊，崔哥。”被推开的刘良没有发现这个细节，继续穷追不舍地问他。
　　“做题！别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崔景恒重新拿起笔，低头看题目。
　　刘良借着没有老师管，再次凑近，但被崔景恒躲开了，他干脆直接出声：“你该不会是个gay吧？”
　　我去，这声音分贝虽小，但是在安静的教室中却显得格外明显，都纷纷回头看着他们。崔景恒恼了，站起身轻声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走出教室。
　　为此，刘良觉得很过意不去，但又觉得自身又没错，如果当时崔景恒好好说话的话，也许，也许就没这些事了。而崔景恒自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有理会他，不管刘良是来问题目还是来抄答案，都撇开头没有说话。
　　“哎？俞宁，吃早饭没？包子吃吗？”邵宏志见沈泽易没有给自己明确的答案，就转身去找俞宁。今天早上他包子买多了，已经分了几个，还剩一个打算问问俞宁吃不吃。
　　“不吃。”
　　下节是英语课，对于沈泽易来说没有什么可听的，也就偶尔蹦出几个“hellow,bye”一些简单的词汇还能听懂，对此被俞宁嘲讽了一个晚上，更过分的是，俞宁还打算以后骂他全用英文，反正他也听不懂。
　　可沈泽易就算不听，也不安分，非得让俞宁也听不好，“前桌？要不今天我请你吃饭？”他用笔戳了戳俞宁的后背。
　　“不用。”俞宁低头抄黑板上的笔记，冷淡的拒绝了。
　　“今天食堂有糖醋排骨，而且听说是来新大厨了，价格比以前涨了一倍，你确定不趁机让哥好好请你吃一顿？”有些人的热情来得突如其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俞宁没有回答，仔细想了想觉得请就请吧，既然他想花钱就满足他吧，“行吧，如果你抢的到的话，那就随便你。”
　　俞宁答应下来之后，整节课沈泽易都掐着时间，准备到点狂奔食堂。但不巧的是，他刚踏出门，手机响了。
　　一看备注，他二话不说立马接了起来，还挥挥手让俞宁先去食堂排队他随后就来。
　　“喂，哥，我现在上飞机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就能到了。”电话另一头的沈善此时托着腮看着外面还未起飞的机场。
　　沈善是沈泽易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她的妈妈在去世后把她接到了沈泽易家，沈母知道后不仅没有说什么，还把她当做自己亲身女儿看待。沈善初中毕业后就被送到了国外学习，今天打算回国，并且以后常住国内了。
　　“一个小时后？那需不需要哥来接你？”沈泽易对这个妹妹也是非常宠爱的，经常照顾她。
　　“不用啦，你要是来接我就得逃课了，要是被妈妈知道又要说了。”
　　“那好吧，那你到了之后给我发信息，我放学来看你。”
　　“嗯嗯。”沈善摘下帽子，拿起一旁的礼物盒欲言又止，过了几秒她才开口，“那个哥，小鱼哥哥他会来看我吗？我这次给你们带了礼物。”
　　沈泽易听到后一怔，抿紧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他和那个人之间发生的意外，身在国外的沈善并不知情。
　　“他。他最近在别的地方旅行，很快就会回来，等他回来就来看你，你把礼物藏好了，到时候在亲手给他好吗？”
　　沈善握紧手里的礼物盒子，目光重新落到窗外。两年了，两年了啊哥，你和小鱼哥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次次的隐瞒，找借口不让我见？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为了保障飞机导航及通讯系统的正常工作，在飞机起飞和下降过程中请各位乘客开启手机中的飞行模式。现在由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妥善安放在头顶上方的行李架内或座椅下方。”
　　“哥，那一言为定。飞机要起飞了，等下飞机再说。”
　　沈泽易挂了电话之后，靠在了墙壁上，举起手臂贴在额头前。几秒之后他直起身，抬脚往食堂走去。
　　今天食堂吃饭的人格外多，也许都是慕名而来，尝尝新厨师的手艺，要是放在平时，都基本一下课就往学校外跑。
　　站在人群中的俞宁格外显眼，挺拔的身子，单手插裤兜，低头看着手机，乖巧的排着队等待。
　　“前桌，还没排到呢？要不你先去找座位，我来站。”沈泽易走过去勾住他的脖子，说道。
　　“还有四个就到了。”俞宁放下手机，扫了他一眼之后就看向前方。
　　“等哥有能力自己赚钱了，就带你去各地美食。而且是VIP专属，不用排队的那种……”他还没说完就被俞宁打断了，“不用，等待的过程挺好。”
　　吃完中饭，沈泽易没有回教室，而是独自去学校小卖部找了邵宏志。
　　“要烟吗？”邵宏志拆开，抽出一根递给他。
　　“不用，戒了。”沈泽易推开烟，摇摇头。
　　“什么时候戒的啊？”邵宏志收回烟，自个点燃了一根，“找我有事？”
　　“我妹回来了，她向我提起了他。”
　　“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找借口敷衍过去了呗。”
　　“不打算坦白？小姑娘应该懂你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并排走在小卖部后面的小路上，随便找了路边的座位坐下了。
　　“他是对善善好，可是……我怎么说呢？说他和我分手了？还是他出事了？”
　　邵宏志看着手中的烟，轻轻捏住，像是在思考什么。
　　“泽哥，我真的说实话。其实是你自己过不去自己那一关。是，他姐姐对你做的事是过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有选择去遗忘？俞宁很像他吧，就因为像，所以你对他的态度也用在了俞宁身上？还是你只是玩玩的而已？”
　　听了他的话后，沈泽易张开手臂，搭在靠背上，头向后仰去：“我怀疑不仅是像，也许他本来就是。”
　　“那你现在算什么呢？你一方面在自我内疚实现当年的承诺，一方面又想追？”
　　其实沈泽易与其说是实现承诺，更像是在将功补过。当年俞梓叶来学校替她弟办退学手续时，沈泽易去找过她，她知道沈泽易的父亲当初欠下了许多债，就冲着这一点，她让沈泽易不要出现在她们面前，作为补偿，帮他爸还清债务。
　　“沈泽易，从今往后你再也不准出现在他面前，你们家不是欠债了吗？作为补偿，我们可以帮你还，但请你见到我们绕着走。否则我弟的受的伤我让你加倍偿还，让你一辈子对你犯下的错误感到内疚！”
　　俞梓叶的话句句刺痛沈泽易的心，他无力还嘴。但从今以后，他的梦里经常出现满身鲜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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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