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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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在还未认字的时候就已经敢于跟康熙表达对女子缠足的不满，并且在他表达的过程中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是以康熙在批改奏章时，也会挑出一些相对简单的案例说与胤祚和胤礽听，并让他们兄弟二人各自说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胤祚对于康熙的教导方式其实是持不同意见的。在胤祚看来，让两个孩子同时学习处理奏章并没有没什么错误，但如果其中一位是一国太子这种方式就不太适合了。
在这个封建社会里，由皇帝亲自教学，是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孩子们是最希望能够得到来自皇父的表扬，孩子们是不懂得什么叫做分寸感的，一起学习的过程中如果发生学习能力超过太子的情况，一次两次，太子不会有什么特殊感觉，三次四次，皇上也会更加的看重这个孩子，可若是次数多了，太子难保不会担心康熙会因此而不喜欢他，从而使得胤礽变成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太子如今不过才9岁，放到现代还是个三年级的小朋友呢。
因而最怕两个孩子会为了得到康熙的看重，不断的内耗，最终将良好的兄弟感情内耗成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
也幸好陪着胤礽一起学习的人是拥有着成年人心态的胤祚。
辅修过心里学的人，在日常生活中会不自觉的更关注孩子们的心理健康。
因此，在回答某些康熙的提问时，会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存在感弱化，即便他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也会在与胤礽沟通后，由他这个太子去说出答案。
胤祚的所作所为都被康熙看在眼里，对于胤祚能时时刻刻都能够尊重太子的行为是极为满意的。若是胤祚能够保持如此初心，未来的大清国在兄弟二人齐心治理下定然国运昌盛！
胤祚和胤礽也在一次次的讨论处理方案中更加默契，彼此之间的信任更加紧密。
因此康熙也不再像最初那般，要求兄弟二人必须分开作答了。
这一天康熙照例在歇晌儿的时候，叫来胤礽和胤祚，带着他们一起批阅奏折。
这次的奏折上写的不在是地方小事，而是康熙特意拿出来从胤祚这里“找灵感”的。
在以往的奏折分析上，康熙发现胤祚有极强的观察力，甚至有时候连他都会忽略的一件小事儿，却会被胤祚发现，并且利用上从而达成他布局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今天康熙拿过来的奏折是刑部送上来的会审后统一意见。按大清律例，凡重辟者应在九卿会审后，由刑部将会审后的统一意见奏报给皇帝，再由皇帝决定是否按刑部给出的意见判案。
所谓的重辟，便是被判了重罪的犯人，或死刑、绞刑等。这样的案件是必须呈报给皇帝，由皇帝来决定是否按刑部的意见执行。
这自古以来凡是定刑重辟者无不审之又审，便是在临刑前一天还要再复审两次，临刑当天仍可复审一次。因此每一个被判处秋后问斩的犯人，都是由皇帝亲自朱批下令问斩。
若是因为皇帝判错了案，冤死了人，再叫人鸣响了登闻鼓，那可是将要被记录在史记里，要留下一辈子的污点了。
而治世明君都是往往极为重视自己身后名的人。
此时的康熙还不知道，正是因为临时起意拿来像胤祚“找灵感”这张刑部的折子，才让他真正的看到了胤祚不在藏拙、锋芒毕露样子。
此案起初是一个佃户上山去挖走藏于树下的传家宝，但是传家宝没挖到，却挖到了一具身穿红色肚兜的女尸，那女尸死了有一段儿时间了，身上的骨肉还没有完全消失，一半骨一半肉的，舌头还伸着老长，顿时将那佃户吓的魂不附体，急急忙忙丢下铲子便去县衙报了案。
衙役们很快便来到了现场，随即又在女尸附近又找到了几具同穿红色肚兜的女尸，细数之下竟有12具之多。然而县令却没有接到一桩丢失女子的状令，实在是蹊跷至极！
在京畿附近出了如此大的命案，顺天府伊也坐不住了。
让县令命将尸体带回县城，发布告示，叫人来认领尸体，看能不能从中寻找出蛛丝马迹。
在三到四天的时间里，尸体陆陆续续的被认领走了。在与家属的问话中得知，这些死者生前都是张家大院做工的丫鬟，最早一个去做工的丫鬟是两年前，期间从来没有回过家，最近一次去的是在半个月前。
这些人家皆是穷苦人家，将女儿卖入东家做活，赚上一笔银子好讨生活，因此女儿卖了给人家就是主家的人了，即便是两年未回家也只当是主家严，不让回去罢了。
而张家大院背靠大山，距离埋尸地点很近。这些姑娘们又都卖入了张家大院，张家大院里的人便成了县令首要怀疑的对象。
而张家大院目前总共就四个主子，其余都是下人。一位是年俞五十的老封君，一位是三十岁左右的小脚女人，还有一对10岁的龙凤胎。两个女人都是寡妇，好在夫君生前挣下一副好家底，又有30多亩的良田，可以说是整个张家村里最富的人家了。
儿媳妇看着柔弱了些，但是那老封君可是个泼辣的人物，带着儿媳妇和一对孩子倒也无人敢欺。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顺天府伊哪里坐得住，得了消息后便亲自带人去了一趟张家大院。
张家大院附近的村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骇人听闻的时间。
一时间村子里面人心惶惶，但即便如此，见了顺天府伊还不忘说张家人的好：“张家的两位婆媳是个慈善人，租子收的是最少的，逢年过节还会给佃户们分发鱼肉，凡是主家有人过生辰便会去给乞丐施粥，说句不好听的，这老张家就剩下四口人，还是那老弱幼小，若是说这些人都是张家人害的，那绝对是绝无仅有。还望大人能明察。”
待府尹见过张家四口后，倒也却如街坊四邻所说那样老弱幼小，若想悄无声息的杀人掩埋确实是不可能。
眼看有点线索，这又成了个无头案了，府尹正烦闷不已，准备告辞之际，却转眼看到管家的眼神有些漂移不定。随即想到，管家是个男人，长得也壮实，若是完成那杀人掩埋的事儿想来也是办的了。
府尹一使眼色，身边人会意，着人看着那管家，便去搜那管家的房间，这一搜到是搜了个人赃并获，那红色的肚兜还有好几件，还是没有用过的。于是就将这老管家缉拿归案。
最开始这老管家嘴硬不肯认罪，这可将府尹气坏了，这人如此歹毒，抓了个人赃并获竟然还不肯认罪，一顿皮鞭炖肉喂下去，很快的就招了供。
胤祚拿来随奏折一起附上的供词一看，气乐了，这不明显的屈打成招嘛！
仅凭几个肚兜在管家屋里就能确认杀人犯，简直就是瞎胡闹！
就这也能称为是人赃并获，如此不负责任的顺天府尹，定要仔细的查上一查，说不定屁股后头有多少的冤假错案！
胤祚将奏折狠狠的摔向自己的桌案，小胸脯气的起起伏伏：“刑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不要进水！”
康熙和胤礽从未见过胤祚生过这般大的气，也不曾听过胤祚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打他出生以来，这还是康熙和胤礽第一次见胤祚发脾气。
此时的康熙却皱起了眉头，这本奏折康熙是事先看过的，供词和案情基本相符，康熙虽然也有想要看看胤祚能否从此案中再发现新的疑点想法，但是康熙对此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只是想要胤祚和胤礽知晓刑部的奏折要如何去批阅。
“怎么？你何出此言啊？朕看着案情和供词并无出入，刑部乃六部之一，此本奏章乃是刑部会审后的结果，你一黄口小儿今日若不能说服于朕，朕可决不轻饶！”
“皇阿玛，六弟他……”胤礽看着康熙严肃的脸色，急忙开口，只不过话只开了个头，就被康熙伸手止住：“太子不必求情，他今日若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朕定叫他涨涨记性，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哼！”
胤祚着实是被这审案方式给恶心到了，看着奏折上有如此多的疑点，供词中却一句都没有解释，气愤之下口不择言，现在经康熙的提醒发现，刚刚那番话确实不该出自他口。
胤祚叹了口气道：“皇阿玛，儿子实在是太生气了，这与屈打成招有何区别？！这供词明显与案情不符！案情中疑点供词中却无一句提起！”胤祚抬头看着康熙，指向案件呈述里的一段话继续道：“皇阿玛，二哥，你们来看这段儿，[案发现场，女尸面色紫绀，舌尖露出齿外1公分]试问，在什么情况下会出现舌尖会露出在齿外呢？”
胤祚顿了一下，等待康熙和胤礽理清思绪，继续说道：“是缢死或者说是绞死的，这一点上刑部绝不会断错，可你们再看这里，管家的身高乃五尺大汉，身强体壮。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疑点没有在供词上并没有体现出来。”
胤礽和康熙还是有些懵：“这五尺大汉与绞死有何干系？”胤礽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问出口的。
胤祚继续道：“怎会没有关系？”胤祚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用绳索勒住一个人脖颈的动作：“你们看，用绳索勒住被害人往往是在被害人身后去行凶，不会有人在正对着被害人去行凶。试想一下，当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从背后拿绳索勒住被害人？”
胤礽想了想依旧没能理出思绪来：“孤想不出来！”
康熙顺着胤祚的提示隐隐有了些思路，却又差那么一层窗户纸，有些焦急道：“直言便是。”
胤祚笑了笑道：“自然是体力不如这被害人的人才会采用这样从背后偷袭的方式伤人！”
康熙和胤礽听闻瞬间茅塞顿开，可不正是如此，若是身强体壮的人为何要以背后偷袭的方式伤人呢？
胤祚见康熙和胤礽反应了过来后，正了正脸色，严肃道：“皇阿玛，供词要与实际案情相符，可更重要的是供词要与案件能够相互佐证。”
“此案不仅仅只有这一处疑点，还有相当多的疑点在刑部提供的供词中都没有详细的解释，这个管家，恐怕并不是这起案件的真凶。另外在京畿附近出现如此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这凶手必须要尽快抓捕到案。否则恐怕时日一久会有新的被害人出现。”
“皇阿玛可令刑部重新验尸，重新走访这些遇难者生前的情况，如此庞大的杀人案，凶手必定有一个杀人契机，这十二位女子会被凶手锁定，在她们生前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是相同的，比如习惯、或者都做过某一件事儿？由此刺激到凶手，才叫她们惹上杀身之祸，这一点才是此案的关键。”
“你是从哪儿看出如此多的疑点？”康熙疑惑不已，这些疑点从胤祚的口中说出，仿若是一个刑侦老手，不像是一个从未接触过案件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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