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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王姬 ...

  •   瞎鸡儿扯的封神同人

      一

      武成王黄飞虎的长子助西岐大破魔家四将后,兄长姬发,亦即当今周天子宴飧功臣来宾。兄长姬发,是的,他是我哥,我是他妹。

      我是一名牛逼哄哄的公主,但“公主”这个称呼要到春秋才正式出现,因此我现在的正确称呼是“王姬”,又因我在王室嫡出女儿里行四,大家也会叫我“季姬”。

      鸡鸡?我好惨啊。

      名字我当然也有,我们这个时候的女孩儿都是有名字的,礼制规定,女孩儿出生三个月就要起名字,在姑娘们还小的时候,家里长辈们都会叫她们的名字,出嫁以后丈夫也可以叫。但是到了外面,外人就不能随便叫了,否则她的家里人会抄了家伙出来揍你。当然,姑娘们如果还经常串门交朋友的话,在闺蜜之间互相叫名字应该也无伤大妨。

      我的私名是“英”。

      为犒赏(巩固)黄门对周国的忠诚,王兄在宴席上宣布将一块封地赠予黄飞虎一家,许他们以姓氏为号。并顺便把我也赏了出去。

      按规定,如果我和黄天化结婚了,我要随他更名为“黄姬”。

      更惨了呀!

      说不清是被当做物品惨,还是“黄鸡”更惨。

      二

      “鸡蛋,这个馊主意是不是你出的,还是散大夫出的?”

      四公子叔旦战略性地往后一仰,矢口否认:“不是我,是姬发自己的主意。”

      “我不管,我不要做‘黄鸡’!”季姬在茵席上舒展两条因长久跪坐而酸疼不已的腿,“庶人女子想跟谁好就跟谁好,为什么我就要受人摆布,这太不公平了。”

      母亲太姒有些不悦:“坐好坐好,真不像话。庶人是庶人,你是受万民供养的王姬,能一样吗?黄门自投周以来,帮我们打了好几场胜仗,是西岐的大恩人,你呀……”

      季姬指着叔旦道:“那把阿旦嫁过去,天子之弟高贵无匹,武成王一定会感动死,加倍地为西岐尽忠。”

      叔旦,亦即未来的周公旦,现在只是个刚过25的年轻人,生得皮肤洁白,疏朗朗略长一点胡须。虽然在外和散宜生一样是武王的智囊,但在花团锦簇的姐妹跟前他的脸皮仍然很薄,就如此刻他的白脸微微泛红:“我是男的……”

      太姒道:“你不必看得如此可怕,武成王和他的三个儿子你都是见过的,说句一表人才不过分吧,况且人家是阐教高徒,他若一朝得道,你跟着升天呐。”

      季姬面上呈现如梦似幻的神情:“把我配给哪吒,我现在就能升天了。”

      太姒恼恨地推她一把:“你真是……唉,羞耻,羞耻!”

      老祖母太任豁开没牙的嘴:“我替孙女问一句,那个黄天化长得如何呀?”

      叔旦恭谨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太任抚掌:“你们看,她笑了笑了!”

      “阿英,你去哪儿?”

      季姬跑出去几里又折回提着叔旦的耳朵道:“他若是个丑八怪,我就把你做成煮鸡蛋。”

      祖父黄滚年近60,活到了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活不到的年纪,侍奉了大半辈子的帝辛不行君道诛杀忠臣女眷,黄门不堪其辱举家弃商,一路受了好多苦辛,他年入老境,身体大不如前,老人在家人和太公的劝说下不再上战场,安心颐养天年。

      安心,怎能安心?

      时逢战乱,长子心灰意冷再无续弦意愿,次子三子光棍二条,这两个讷口少言的男人将毕生精力奉予家国,且大哥大嫂争气连为黄门诞育四子,他们两个结不结婚留不留后就没多大关系了。

      古来征战几人回,也许他的每一个儿孙都将面临马革裹尸的命运,但在那之前,他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够抱上曾孙,看到这个不幸家族的延续。

      大郎19,二郎17,三郎15,四郎10岁。大郎未成婚弟弟不敢抢先,黄滚只恨周王室不多配几个王姬给自家。

      尽管老祖父言辞恳切,声泪俱下,但久居深山的黄天化仍难理解凡人对“传宗接代”这种事的执念,鸳鸯戏水,梁燕成双,万物生生不息,繁衍下一代不是错事,但应当水到渠成,而不是单纯为了某种目的把两个从未互相了解的男女硬绑在一起,那和猪圈里的牲畜有什么区别?牲畜不愿意牧人还无法强迫它呢!少年愤愤地想。

      我为西岐破了魔家四将,那帮人居然这么对我!

      他生着闷气,策骑玉麒麟弃家出城,一路驰下周原,行至滔滔渭水。

      渭水边长着一种人高的植物,青翠茂盛,随风摇动,他曾听田垄间躬耕的周地庶人如斯咏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

      黄天化把自己淹没在青纱帐中,希望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一只小动物拖着长条的身子分开蒹葭来到他脚下,天化惊讶地看到只花纹斑斓的狸猫,那灵性生物的金色大眼睛狡黠地瞅他片刻,便跟受惊似的一溜烟失了踪影。

      狸猫走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天化听到有人策马靠近这边。

      “你说他在这儿?”少女刻意压低的声音。

      “喵~”

      天化突然想起家人昨夜杯酒光景间的闲谈,那个王姬豢有一只文狸,14年前王姬甫一落地就伏在她身边,赶都赶不走,文王姬昌说文狸是岐山的灵物,是王姬的守护神。他们还说王姬有时会上岐山和一只赤红色的大豹子玩耍……

      如雪的白衣,在风中飘飘。泼墨的长发,在风中飘飘。她满不在乎地裸着足,落下她那匹美丽的青骢小马。似乎连玉麒麟也为她失了警惕,昂着头,呆呆地蹲伏原地不见起身。

      “你就是黄天化?”

      少女昂然放言,他从呆愣中清醒过来。

      “啊,是,是……”

      “那我这么对你不过分吧!”对方似一只矫健美丽的雌兽猛地将他扑倒,得意洋洋地骑上他的腰。

      天化躺在被他压倒的蒹葭上,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他满脑子都是“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但仲春已过,你看那蒹葭,都快抽穗了……

      身上的仙女开始扒他裤子。

      “哈哈哈哈哈哈!”仙女提着他的腰带——道服的丝绦纵声大笑,像沙场上提着敌方头颅的战士,并且,她快速拿着战利品离开了。

      “未婚夫见鬼去吧!”风中远远飘来这句话。

      三

      虽然被一个可笑的小女子戏弄了,但黄天化奇迹般的,心中没有多少恼恨,他只忧愁该如何提着失去丝绦的下裳穿越广袤的周原和人来人往的都邑大道回家。

      经魔家四将一战,周地大半国人都记住了他的面孔。

      流云卷舒,天地寂静,唯剩下青绿色的波涛在初夏的柔风里簌簌地纷飞。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扒你□□。”一个散发的道服少年肩负鱼竿,慢条斯理地拨开眼前的绿植,一边作歌,顺便踢了踢躺尸的黄天化,“道路阻且长,不如高卧且加餐,是不是啊,黄公子?”

      黄天化本来还好,一听就来了气,他按着裤子艰难地爬起来兴师问罪:“这么说你一直在这儿,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哪吒一脸莫名:“为什么要阻止,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谁欲求不满啦,我%の@#&#……”天化火冒三丈提着裤子口吐芬芳,一边跳着脚去踢那少年,结果甩飞了自己的一只鞋。

      “呼——呼——呼——”黄天化坐在地上气喘如牛,“你在这儿做什么?”

      “钓鱼。”

      “你钓什么鱼?”

      “无饵之鱼。”哪吒捻起那根轻飘飘的钩子一脸高深,“我曹本是沧海客,洗耳不听亡国音。日逐洪涛歌浩浩,夜观星斗垂孤钓。孤钓不知天地宽,白头俯仰天地老。”

      天化点头:“诗不错,哪儿抄来的?”

      哪吒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黄天化急了:“你去哪儿,你别走啊,你叫我现在这样怎么办?”

      哪吒摆摆手:“你刚来没见识过西岐的上巳节,仲春三月,满街满巷都是狂蜂浪蝶的男女。道兄且放心,大家不仅不会把你的光屁股当回事,反而会祝福你。况且抢你罗带的女郎乃是堂堂王姬,传出去也算佳话一桩,弄不好还会被巫人编入雅歌,传颂千年……”

      “哪吒,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你给我回来!”

      哪吒暗道一声不好,后腰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他扭头一看,黄天化不知何时祭出了他那个花篮,黑漆漆的大口正对着他。

      哪吒扔开鱼竿:“我怎么不知道你这破篮子还有这功能?!”

      天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给——我——回——来!”

      片刻,黄天化捂着肚子站起身:“有点勒……”

      “凑合吧,缚妖索是用来收拾敌人的。”

      天化拾回鞋子忿忿地穿上:“我觉得你的混天绫会更好用。”

      哪吒轻蔑地一声笑:“呵,你不配。”

      四

      黄天化和哪吒约定不把他的糗事说出去,但当他翌日穿着广袖的华饰对襟长袍到师叔吕尚处报到,一向和蔼的师叔却面色大变问责他为何变服忘本,天化只好弱弱地托出他的丝绦被周王室的季姬拿走了。

      吕尚一听更加生气:“就算武王已将王姬许配予你,你也不该这么猴急啊!”

      天化扑通跪下了:“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是她扑倒我,然后抢走我的丝绦!”

      “一派胡言,她抢你丝绦做什么?”

      天化转向哪吒:“哪吒,哪吒可以作证。”

      哪吒呲牙一笑,不说话。

      在破魔家四将中同样立功不小的杨戬笑嘻嘻地推门而入:“依我看,她要么是特别喜欢你,要么是特别讨厌你。”

      “我昨日听到那女孩让你见鬼去来着。”哪吒摩挲着下巴回忆,“她怕是不怎么待见你,不过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杨戬拍肩:“天化,尽情施展你的魅力征服她吧。”他倾身到他耳边小声,“在床上。”

      天化没来得及脸红,吕尚就问他:“你来西岐只带了一身衣裳?”

      天化点头,修道之人的躯体自然是香洁无垢的,不必像凡人般准备换洗衣服,甚至沐浴都无必要,除非是为了享受。

      吕尚把他提起来:“走,去王宫,把丝绦要回来。”

      黄天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除非我死了。”

      师叔阴沉地盯着他:“这是命令。”

      杨戬和哪吒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好天化,兄弟陪你——去会会那小妞!”

      二人拖着黄天化出了门,吕尚踟蹰片刻,也跟了过去。

      昔年文王在渭水聘得太公,专门为他划出很大一块地方建筑屋舍、三清祠堂、各式作坊和校场,以供太公起居、屯兵练车、演绎阵法,在西岐城内几乎自成一邑,离周王宫也很近,只隔了两道夯土围墙。

      四人在王宫里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场景,武王、太姒、叔旦等王室成员济济一堂,担忧地望着跪在厅堂中央的少女。

      一身白衣的季姬跪坐在茵席上,闭目颔首,两只小手捏住自己的耳朵。她的对面跪着一个巫医,巫医手握茅草束扎的犬偶,口中念念有词,颈上摇头晃脑。周围还有另一个被发巫医手握法器疯疯癫癫地腾挪禹步。

      古籍云:“姒氏,禹也,治洪水,涉山川,病足,故行跛也。俗巫多效禹步。”

      所谓的禹步,其实不过是大禹因治洪水涉山川而病足行跛,如今竟成为群巫效法的祭祀驱傩舞步,大禹本人在天有灵若看到了只怕也要笑掉大牙。

      杨戬对哪吒道:“在山中待得太久,这人间,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哪吒却说这很平常啊,他当初在陈塘关时只要一闯祸,李靖和母亲殷夫人就会请来巫医绕着他跳舞,祈求神灵带走附在他身上的邪祟,让他变成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杨戬不明觉厉:“我都开了第三只眼了,没看到王姬身上有什么邪祟啊。”

      哪吒道:“凡人很迷信,他们有病不吃药,以为人生病、精神反常是鬼神作祟所致,怎么劝都不听,是吧师叔?”甚至会在造房子时瘗埋牲畜幼童奠基以祭四方神灵,哇,作为货真价实的神仙感觉有被冒犯到啊!

      师叔来到西岐后好不容易才遏止这种伤天害理的奠基陋习,并劝文王解放奴隶赐其庶人身份为国效力。

      “王姬失仪,对黄公子多有冒犯,实在是对不住。”

      叔旦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吕尚忙也跪下:“王姬年幼,无可厚非。”

      他的三个师侄都一脸不明觉厉地干站着。

      黄天化心想:周人礼节太大了,受不了啊。

      师叔拼命使眼色,哪吒杨戬天化三人才满不情愿地屈膝,在人间跪得多了,始知道门盘膝修行有多舒服。

      因长期魇于噩梦,故睡眠不足脸色苍白眼圈发黑的武王姬发将黄天化的道服丝绦双手奉上,天化接物的姿势仿佛火中取栗。他轻咳一声,瓮声瓮气:“我不和她计较。”

      季姬轻哼,别过脸去。

      太姒怪道:“黄公子是你未来的夫婿,你怎么这么不成体统?”

      季姬又哼了一声,仍是什么也不说,也不拿正眼看他。

      姬发叹息:“祖母把她宠坏了,偏偏她异于常人,我们谁也拿她没办法。”

      吕尚呵呵一笑:“小儿女总有娇嗔之时,哎,怎么不见小鲛呢?”

      “我不知道,可能又去哪儿玩了吧。”姬发说罢轻咳了一下。

      小鲛是吕尚在渭水垂钓时收养的小孤女,对外又叫邑姜,如今才13岁,正值天真烂漫的年纪,她非常生气义父把她嫁给一个快30岁还病殃殃的老头子,即使贵为周天子的王后——王后?王后是什么,能吃吗?她们还羡慕她夫君姬发是白皙俊秀的美男子,她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阿英今年14,黄公子是19岁,我想过了,待至明年,女及笄男弱冠,正好让他们二人成婚……尚父意下如何?”

      “一切听凭王上安排。”

      呆愣中的黄天化惊觉姬发正看着他:“我,我……很好,我觉得……嘿嘿嘿……”他傻笑。

      季姬突然开口:“难道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太姒道:“找个丈夫管着你才好呢,黄公子是修道之士,法术高强,你那点把戏可欺负不了他了啊。”

      季姬哭着跑了。

      五

      黄天化忿然作色:“她为什么总是看到我就跑?我又不会吃了她!”

      哪吒说:“可能是怕你的攒心钉吧。”

      雷震子说:“怕你的莫邪宝剑。”

      杨戬笑得贱兮兮:“怕你的,怕你的重武器……你们看我做什么,我说的是天化的八棱锤。”

      六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诗经·邶风·静女》

      季姬自恃容色殊丽,又系岐山神灵转世,即使今生一介凡人之躯,她也不觉得黄天化这位“阐教高徒”有何了不起的,她也不愿屈就所谓的政治婚姻,重复祖母、母亲,乃至世间千千万女人的生活,在她看来,这实在是太不幸、太无趣了。

      男人绝大多数都是难以沟通的笨蛋,这点她从自己的兄弟们身上看得一清二楚。包括死去的伯邑考在内,她有十个嫡兄弟,和十二个庶出的兄弟,父亲文王姬昌为笼络民心又收了好多好多义子,到雷震子刚好凑够一百之数。他们中除去伯邑考、姬发、叔旦等深为国人拥戴的栋梁之才,余者多为平庸之辈,剩下的一小撮干脆蠢笨如猪。

      而很多即使在其他方面特别出色的男人,碰到女人的问题则比猪还不如,这一点连姬发叔旦也不例外。

      季姬的理想是同赤豹文狸自在山野烂漫一生,清福神柏鉴曾亲口跟她保证,待她结束这一世的生命她的魂灵便将归位岐山重新做回她自由自在的女萝山鬼。

      昔年山鬼变成今日季姬之缘由早已是岐山众生口中烂牙板的风月往事,岐山山神恋慕一位偶然途经此地的年轻公子,公子非人非妖非仙非魔,公子自称是古神祝融身上逸出的一小簇火精,公子还吹得一手好笛子。山鬼与公子日日欢好彼此难舍难分——“啊……华光公子,您身上好热啊……”见证了当年的辛夷树妖夸张地模仿山鬼当年与公子露天交欢时的叫喊。

      然有天公子突然失约,山鬼久候不至,公子仿佛人间蒸发自此斯人面容不复得见,神女忧伤泪尽而亡。

      悲伤与思念可以杀死凡人,同样也能杀死神灵。

      堂堂神灵竟因男人而死,季姬对此只有一个评价:死有余辜!

      现在的季姬是个年方14的幼稚少女,为了摆脱这桩辱没自尊的包办婚姻,她自作聪明地想了个很幼稚的主意:杀死黄天化。

      当然凭她如今仅仅可堪驭使赤豹文狸岐山草木的三脚猫功夫,她远远不是身怀诸多玉虚异宝的黄天化的对手,所以呀,她就必须趁他精神最最松懈的时候杀死他,而男人在什么时候最松懈呢?当然是……

      季姬差遣侍女给黄天化带去口信,约他未时在西岐僻静的城角楼上见面。

      然后她自己一早奔赴约会地点,捏了个隐身诀躲藏起来。

      黄天化如约而至,今日他未著阐教三代弟子统一的水合道服,乃是一袭周人最欣赏的赤衣。这少年不只容止姿仪俊美,如一株峭拔枫树,且目光清澈坚毅,气质爽朗……总之一副挺聪明的样子,浑然不似周王室那些庸庸碌碌的笨蛋公子。

      眼看就到未时了,美人却还连个影子也无,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的黄天化在城角楼上来回踱步,眺望城外周原波澜起伏的红红牧草,然后,他开始拿翘起的鞋尖儿□□夯实的城墙外皮。

      季姬悄声走到他身后,撤去法术,她本打算吓他一跳,但黄天化在那瞬间猛地转身,反把她吓得够呛。

      ”王姬,你约我,约我到此……是……是有什么事吗?”天化呆傻傻地望着她笑,看起来一点也不聪明了。

      季姬四下望了望,虽然这里没有人,但仍觉得不够隐蔽,她拉扯黄天化的袖子:“我们出城去,去红红草原。”

      孕育了周文明的沃土周原上,长满了一种名为彤管的红色通心牧草,因而周原又为当地人称作红红草原。

      季姬协同黄天化来到红色草原,唯见远方田地有十数周人埋首躬耕,而人高的牧草将二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在季姬贴上来的时候,黄天化倒抽一口冷气,僵立原地一动不动。季姬踮起脚尖,亲吻他白如羊脂美玉的侧脸,然后搂住他的脖子。黄天化的脖子也和他的脸一样白皙美丽,而且一点也不粗笨,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丈量自己掐死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天化感到被她碰过的地方又酥又热,这股酥热迅速扩散至全身,让他升起一种奇怪而原始的冲动。他很清楚那是什么。

      现在恐怕还不行,会被师叔骂死的。

      天化把季姬的手从脖子上拿下:“太快了吧,我还没准备好呢。”他扭扭捏捏的,面色粉红。

      季姬心头大火:怎么滴?!

      天化下一秒突然紧紧抱住她,呼吸粗重。

      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嘛。

      天化在等那种感觉平复。

      “等下次,我准备好了我们再……”天化在她嘴角亲了亲,“我不习惯露天的……”又亲了亲。然后他搂住她席地而坐,让她坐在他腿上。

      季姬背对黄天化,狠狠研磨上下两排牙齿。

      能一屁股坐死他就好了。

      “我本以为你不喜欢我,现在我可放心了。”天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支白色短笛呈到她眼前,“我没什么可送你的,这是取仙鹤翅骨制成的七孔骨笛,系我师父清虚道德真君游历蜀地时当地羌人所赠,据说它曾属于6000多年前的一名部落领袖,他不仅用它吹奏美妙的音乐,更是当时的先民用以惊吓野兽、逢难化吉的武器。”

      季姬想:你倒是吹一个给我看看呀。

      天化继续道:“你看,这支骨笛曾经断作三截,但主人并未抛弃之,而是细心地在折断处钻了4个小孔,用细线连辍……”

      季姬忍不住道:“我不会吹笛子,我只会弹弦,敲编钟。”

      “不会可以学嘛。”

      “我不想学。”季姬脑筋转了转,以一种无理取闹的口气道,“我想要你那个花篮,我就缺一个能装东西的玩意儿。”

      这年头的所谓王姬,其实和村长的女儿差不多,除了两三个跪坐的小玉人、一面抛得很光亮的铜镜、一把木梳和几只红草编织的蚱蜢,她没有任何可做玩具的爱物。

      天化随口吹了几个音阶,对她道:“花篮我没带在身边,下次给你。”

      季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青峰山的法宝啊,她激动地薅了一把彤管草递过去:“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这把草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仙鹤翅骨做成的骨笛,就是赫赫有名的“贾湖骨笛”。】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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