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文堆》琚光

13、小福利

　　她这栋房子是南方百越部落特有的干栏式建筑，分上下两层，有着长脊短檐式的屋顶和高出地面的底架，在整个周地独树一帜。

　　西岐半个月前刚击退一波商军的攻击，处于整备阶段。

　　时盛夏，天高云淡。

　　“英英，出来嘛，哥哥这儿有好吃的哟。”

　　骗人，你没有。

　　“房子底下很脏的，有蛇，还有虫虫，很可怕的，快出来吧。”

　　方圆十里的蛇和虫虫早在她搬过来以前就溜了溜了。

　　“小福利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英英伏在屋子底架与地面的夹层之间，千呼万唤始不出。

　　“小福利，毛茸茸的小福利呀，快到哥哥怀里来……”

　　英英竖了竖耳朵，还好脸上都是毛，没人看到她脸红。

　　路过的哪吒看到黄天化很不雅观地趴在地上，一身水合道服灰尘仆仆。他感到脚尖发痒，实在按捺不住，毅然上前给他屁股狠狠来了一下。

　　黄天化“嗷”的一声大叫，但仍趴着没起来。“你要死啊！”

　　哪吒居高临下:“我看你才是要死，你在英英仙子的住处做什么？”

　　但见黄天化露出猪哥般的笑容，指向乌漆墨黑的房屋底架:“英英仙子在里面。”

　　哪吒揽起道袍下摆伏下身去，果真看到一团白呼呼的东西。

　　他责怪地推了黄天化一把:“你把她吓进去的？”

　　“没有啊，我只是路过，看到她蹲在门口，没想到她哧溜一下钻进去了。”

　　“那就是你吓的。”

　　天化支着腮一脸安详:“你说……她是不是在害羞啊？”

　　哪吒没好气:“害羞？你？自恋麻烦有个限度！”

　　黄天化不理他，也不动气，伸长了手臂去够她。

　　英英看着不远处那只摆来摆去的手，探出一条尾巴飞快地点了一下。

　　黄天化像被烫了似的缩回爪子，苍蝇一样搓着前肢嘻嘻傻笑。“哪吒，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仙子，连个人形都不会变，偏偏她辈分又高得吓人，即使是你我的师父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说什么傻话？”哪吒也跟黄天化一样趴到了地上，“她是西王母座下的女仙，少说也有一千岁了，怎么可能变不了人形？听说青丘九尾狐与龙族一般，一出生即有人形。”

　　“那她为何不变？”天化一脸憧憬，“倾国倾城的九尾狐……”

　　哪吒咂咂嘴:“你赶紧找面镜子照照自己，人家就是要防你这种人。”

　　“我怎么了我？”天化气鼓鼓地盯着缩成一团的九尾狐，“哪吒，你不是有混天绫么，把她抓出来！然后你我兄弟二人rua她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唉嘿嘿嘿嘿嘿嘿……”

　　哪吒一骨碌爬起来，大力拍打水合道服上的浮尘。“我怕坐罪——大不敬，我说你，在这儿趴一天也不是办法，何不拿点吃的勾引她试试。”

　　黄天化闻言也站起身:“哪吒，你在这儿给我守着，我去去就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凯旋的黄天化身上的外袍不翼而飞，怀里却多了个渗出油光的包裹。

　　天化揭开衣袍，露出一整只肥硕的熟鸡和一坛甜酒，哪吒看得眼熟:“这不是师叔摆在三清祠堂的贡品么？”

　　天化笑嘻嘻地撕下一只鸡腿:“师叔糊涂了，玉虚宫大掌教在昆仑山上餐风饮露不沾荤腥，这些美酒佳肴给他岂不浪费？还不如让我孝敬了英英仙子。”然后他抓着鸡腿再次趴下去，“小英英，小福利，看这边，香喷喷的大鸡腿哟！”

　　哪吒有些不安:“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遭雷劈？”

　　那边听黄天化喜不自禁:“哎哎哎，你看，她出来了！”

　　在脏兮兮的地方待了很久，九尾狐一身毛皮仍如月华般清矅无暇，不惹尘埃。英英抖抖九条华美的长尾，迟疑地盯着黄天化手上的鸡腿。

　　天化抖着手指撕下一片连着皮的鸡肉:“仙子请开尊口。”

　　九尾狐以王后般的优雅衔去食物，然后一条尾巴迅速挡住面孔以维持进餐的体面，就像周国那些贵族喝酒时要特地用很宽的衣袖掩住脸一样。

　　在黄天化的侍奉下，大半腿肉落入英英的肚子，骨头上黏连的少许残羹让天化囫囵嘬了干净。少年乍着两只油光光的爪子讨好地笑:“来给我抱抱……”她却将身一扭，扑入干干净净的哪吒怀里。

　　天化也不在意，席地坐下在身上擦了擦，提起偷来的甜酒:“哪吒，你喝吗？”

　　哪吒摇头，责备:“偷鸡也就罢了，你拿酬神的甜酒做什么？”

　　“都怪师叔在周地搞什么禁酒令，我只刚到西岐那日得与我父亲兄弟痛饮一宿，其余时候连个酒味儿都闻不着……”天化嘟嘟囔囔地抱怨，一边拿嘴对着坛口。

　　英英睁大了眼睛，黄天化仰起的脖子很漂亮，白皙的颈项纤长莹润，不似其他男人一般粗笨。

　　她看他吞饮酒液，阳光下近乎透明的肌肤，滚动的喉结……

　　还好脸上毛茸茸的，没人知道她脸红。

　　天化目光落下来，她啪嗒垂头埋入两只前爪。

　　哪吒正在她身上轻轻地rua，从耳朵一直顺到尾巴尖儿。

　　虽然这酒味道淡，但劲儿来得挺快。天化放下坛子，摇摇晃晃地迫近:“哪吒，不瞒你说，像这样的小福利，我能把她亲秃……快把她给我！”